「啊,沈貴妃?」許錦柔一驚。
「哪個沈貴妃?」芳若追問了一句。
青鸞瞪圓了雙眸。
「翠微宮裏只有一位沈貴妃,就是沈凝煙沈貴妃啊。」小玄子肯定的應答。
許錦柔面帶疑惑,「沈貴妃沒被火燒到嗎?」
芳若瞪着小玄子,「快些講,免得王妃着急。」
「是,是,主子您別急,聽我慢慢給您講,」
「奴家剛才去翠微宮附近打聽,有人說,大火燒起來以後幾乎所有翠微宮裏的人都往出逃,可已經瘋癲的沈貴妃卻不逃,她本來她就坐在院子裏,不在屋中,只是抱着一個骷髏頭。」
「大火燒着了,沈貴妃不知道逃跑,反倒活了下來,翠微宮裏不只她一個瘋子,只有她一個人看着火傻笑,動都不動,是皇后下旨意,把她給救了出來。」
許錦柔頷首,「原來如此,沈貴妃見到大火卻不驚恐而逃可見是真的瘋癲,皇后便不想殺她了。」
「是啊,主子您猜的沒錯,聽說皇后知道沈貴妃沒逃,卻是面帶笑容,連說三聲好,然後傳旨留沈貴妃一命的。」
「嗯,如今沈貴妃去了哪裏?」許錦柔問。
「據奴才聽說,皇后下旨把沈貴妃關進了當年她住的重華宮中。」
「重華宮?」許錦柔微驚,「聽說那裏已經荒廢了,破敗不堪,始終未曾重新修繕,不是人住的地方,沈貴妃一個人被關進那裏了嗎?」
小玄子肯定的點頭,「奴才打聽來的消息就是這麼傳的。」
許錦柔讓小玄子回去休息。
芳若蹙眉,「如今翠微宮裏能跑的全都被殺,剩下沒跑的這位反倒活了命,王妃,皇后這是要做什麼?」
許錦柔冷聲,「皇后這是寧肯殺錯也不放過一人,青鸞,最近都不要去見沈貴妃了,恐怕皇后會派專人暗中監察那裏的。」
許錦柔知道,因為有了稱帝之心,皇后表面雲淡風輕,可實際上卻非常的小心,宮中的一舉一動,她都特別的在意,嚴公公作為皇后的心腹,一定步步為營,如今還是小心為妙。
青鸞躬身答應,然後忍不住詢問,「王妃,那以後沈貴妃就不救了嗎?她好可憐啊!」
許錦柔眸光堅定,「沈貴妃是一定要救的,只是如今我們不合適出手了,太子妃應該更需要沈貴妃,我們到時順勢而為也就是了。
許錦柔想到,冷宮裏的人死的差不多,剩下的沈貴妃一人,皇后不再擔心,這樣一來,發現青鸞去翠微宮的事,應該就不會追查下去了。
芳若面帶憂慮,「王妃,那是不是應該儘早讓青鸞離開皇宮呢?否則皇后派人查問青鸞,恐怕不好應對。」
青鸞一驚,「放心,便是把我擒了去,殺了我,不該講的事,我也不會講的。」
許錦柔微笑搖頭,「不必驚慌,一切按部就班才好,如此才免得皇后疑慮,她顧忌到我和柳人屠的關係,正是她要稱帝之時,不會對我們如之何的,要擔心的是她暗中動手腳。」
芳若有些擔心,「若是如此,皇后能讓我們離開皇宮嗎?」
許錦柔神色從容,「今日都元帥夫人宇文佩雲要入皇宮,定然不會與柳人屠打招呼的,雖然這消息早晚能傳到柳人屠那裏,可避開我還是更好,如此不需要囑咐我守口如瓶,柳人屠裝作不知也就完事了。」
「我們能早些離開皇宮才更符合皇后的心意,因此不但不會阻止,還一定會下旨意,讓我離宮辦事的。」
吃過了早飯,皇后傳來旨意讓許錦柔去天壽宮覲見。
在天壽宮門外,許錦柔見到了剛剛出宮的姜北熙。
姜北熙穿着那件浮雲碧海妝花雲錦做成的錦衣,雲錦的古雅配上姜北熙的俊美模樣,挺拔身姿,有倜儻出塵之感。
姜北熙與許錦柔見禮的時候,許錦柔忍不住多看了一眼,姜北熙有所察覺,躬身道:「多謝晉王妃的雲錦。」
許錦柔神情一正,「姜太醫哪裏話來,成衣局陳嬤嬤的手藝當真是一絕,謝她才是正理。」
許錦柔知道她不能與姜北熙多言,更不能假以顏色,皇后如今與這位姜郎中的關係正如火如荼,她若顯出對姜北熙的任何聲色誇讚,都會讓皇后心中不舒暢,女人自然最懂女人。
天壽宮中皇后穿着便裝,應該是剛起床不久,眉目間還含着春色,許錦柔是過來人,一眼就能看得出來,可見姜郎中的服侍很是得皇后歡心。
皇后賜座,然後示意李嬤嬤拿來一個精緻的黑漆木匣,遞到許錦柔手中。
打開木匣,許錦柔見到裏面是一個通體翠綠的瓷枕,枕上有精美的青花和蓮葉圖案,瓷枕表面瑩潤細滑,光潔堅實,紋飾縱秀流暢,規矩而簡練。
「此枕名為暖玉青花蓮葉枕,雖稱暖玉,卻是冬暖夏涼,久枕能清涼沁膚,爽身怡情,明目益睛,有便是至老可讀細書之功效。」
皇后如今講話溫聲細語,沒有了素日裏的冷峻霸氣,倒似乎多了幾分溫情,若不是昨夜翠微宮的慘劇,許錦柔差點都以為她因為久旱逢甘霖之後被姜北熙的服侍轉了性情。
看着許錦柔,皇后眸中透着些許無奈,「如今西蠻人不讓我大楚宮中的寶物進行買賣,若是可以,此暖玉枕可值萬兩銀子。
許錦柔有些不解,「不知母后取出此等寶物給臣妾是為何意?」
「昨日不是與錦柔提及西蠻謂州王要搬去天柱山行宮之事嗎?這便是哀家送給謂州王的喬遷之禮。」
「哦,原來如此。」許錦柔恍然,「臣妾定然把母后的這份心意送到。」
「嗯,後日便是謂州王的喬遷之日,哀家以為你今日便出宮吧,只送一個瓷枕雖然貴重可未免顯得有些單薄,你再去籌備些禮物,後日一併送去吧。」
「不知臣妾還要備些什麼樣的厚禮才好?」
「這種事情你就自行拿主意吧,不需要問哀家,總之,別太寒酸了就好。」
許錦柔恭敬的點頭,「臣妾知道了。」
帶着芳若,青鸞乘坐馬車離開了皇宮,許錦柔心裏終於踏實了些,雖然皇后表面不會對她下狠手,可暗地之中能做什麼事,卻不是她能掌控的。
青鸞去了翠微宮被人察覺,今晚便發生了慘劇,萬一皇后發狠,暗中派人把青鸞帶走,她很難施救。
上一世這些事情都沒發生過,這一世都得靠她斟酌應對了。
或許多虧有宇文佩雲入宮的事情,皇后才沒有繼續計較下去,可以後呢?
許錦柔原來並沒有想過這麼早就與皇后針鋒相對的較量,她的心思是要等到孩子平安生下來之後,再集中心力的,可如今還要不要等呢?
離開皇宮,沒有回許府,馬車直接去了監國府。
許錦柔決定在生下這兩個寶寶之前,只要不在皇宮居住,她就要經常住在柳人屠這裏。
自從柳人屠揭穿了丁落衡的事情之後,許錦柔覺得有必要這樣做,她以為經過上一世已經對柳人屠很了解了,可如今看來有些事情因為她的改變,他也變了,她還需要更懂他才行。
馬車停在了監國府後門,許錦柔吩咐芳若提着兩個錦盒,把她送到了聽雨軒。
小柔恭敬的把她接了進去,噓寒問暖,儼然她就是聽雨軒的女主人。
自從知道柳人屠實際上只碰過她一個人後,許錦柔心中這種女主人的感覺也越來越強烈,她一再提醒自己,莫要昏了頭,上一世柳人屠是在利用她,這一世並沒有變。
許錦柔吩咐小柔讓後廚做些酒菜,今夜她要陪着柳監國吃酒,雖然她有孕不能飲酒,可以茶相陪還是可以的。
知道許錦柔來了,天色剛黑柳人屠就回來了,許錦柔迎上去,幫他脫去外衣。
柳人屠眸中含笑,「今日怎麼了,像是妻子等候久違的丈夫一樣,莫不是有事要求我嗎?」
許錦柔睨了他一眼,「你是不是見不得別人對你好啊。」
柳人屠撇嘴,「我是受不起你對我的好,你的心裏裝着什麼我如今越來越看不透了。」
「看不透才有神秘感,才能更喜歡。」
柳人屠拉住了她的手,「你今日到底怎麼了,你可從來不與我講說情話的,除非是被我弄得不行了。」
許錦柔粉面微紅,用力捶了他一拳,
「什麼叫弄得不行了…」
話問出了口,臉卻更紅了。
她趕緊回身取過錦盒,掩飾紅得發燙的面頰,
「這是我請宮中成衣局最好的匠人給你做的錦衣,穿來試一試,這雲錦是翠坪山織錦廠出的。」
「哦,給我做的,對我倒是越來越好了,是不是想殺我之前讓我穿得體面些呀?」
「呸」,許錦柔輕啐了一口,「是呀,那你敢穿嗎?」
柳人屠的黑眸閃爍,唇角勾出弧度,「便是送命的衣裳我也敢穿。」
幫着柳人屠穿上了錦衣,挺拔的身姿,如同雕刻般的俊美面龐,不凡的氣度,比那姜北熙多出何止是俊朗。
許錦柔的眼裏泛起了星星,這個男人真的無可挑剔。
柳人屠微微嗅了嗅,「這衣裳上的薰香味道卻是有些特別,不過很是好聞。」
許錦柔睨着他,「這是大楚宮中常用的辟邪香,成衣局做的衣裳都會薰香的。」
「哦,西蠻的宮中也是如此,只是我未聞過。」
「是呀」,聽這話讓許錦柔想到了容妃,她心中再次一痛,把到嘴邊的話忍住了。
「這雲錦名為碧空鴛鴦錦,是織錦廠費盡心力之物。此錦衣你便有了重要事情的時候再穿,比如你回西蠻見天子的時候若是不穿朝服就可穿此錦衣了。」
「好,我自然聽你的。」他的臉上笑意盎然。
許錦柔睨了他一眼,「聽不聽的,嘴上倒是讓人歡喜。」
「為了表示獎賞,我這裏還有一物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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