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誰說出了這句話。
率先回過神、主持選拔儀式的引導者下意識掃了一眼整個祭壇。
但有人比他更快。
幾乎是異象誕生的一瞬間,幽靈就將一腳踏上祭壇的雲閒鶴拉了下來,將其擋在身後。
「幽靈、」
「別說話。」
蟄伏在人群中的魔使危險的眯起了眼睛,無情的說道:
「殺掉所有人。」
場面一瞬間亂了起來,認出偷襲者的冒險家大喊了一聲:
「魔王的走狗!」
「是異教徒!異教徒出現了!」
「重裝戰士結陣!」
「保護引導者!」
「沒有執照的孩子後退!」
廣場之上瞬間變了天。
諸伏景光震驚的看着突然打起來的人群,總覺得自己這個夢有點不對勁。
他看到雲閒鶴伸手不知道從哪裏拔出一柄長劍,卻又被一旁披着斗篷的幽靈攔下。
年紀尚小的魔法師掏出自己的指揮棒,深吸了一口氣:
「隱去蹤跡,模糊見證者的記憶……「霧」!」
咒語發動的一瞬間,身量比雲閒鶴還矮半個頭的人拽着對方就跑。
反應過來的雲閒鶴反客為主,反手帶着幽靈快速在戰場上穿梭。
兩人混在被強行要求撤退的未成年人里,毫無障礙離開了廣場。
畢竟,誰也沒有想到,勇者會是一個連冒險家認證都沒拿到的孩子。
出口處,身着灰黑色長衫的青年神色有些凝重。
但在看到自家兩個孩子出現的身影時,又轉換成風輕雲淡的淺笑。
「先生、」
「沒事就好,先回去再說。」
諸伏景光下意識要跟着三人快速離開。
然而身後一道重重的拉扯力將他強行與其分別。
再次站定時,他發覺自己又重新回到了祭壇。
不過此處地界顯然不是剛才的中央城。
四周是一望無際的黑色森林。
那位剛才領着雲閒鶴逃跑的引導者先生此刻被人綁着扔在地上,大片血跡染透了祭壇的石階。
諸伏景光下意識屏住了呼吸。
即便他知道這是假的,但還是感覺自己能聞到空氣中的血腥味。
他甚至上前了兩步,想看看這次的場景自己能不能互動,想替對方檢查傷口。
但是不行,他依舊是靈魂狀態,接觸不到任何人。
…什麼破夢!一點參與感都沒有!
正當諸伏景光想着要不要將自己強行喚醒的時候,
黑暗中走出一個臉上戴着奇怪面具的黑衣人。
對方在引導者先生面前半蹲下身,像是施捨似得露出一個笑容,語調黏糊糊的問道:
「白月長生?你——把那個小勇者藏到哪裏去了?」
白月長生……
諸伏景光將這個名字念了一遍,隨即怔在原地。
不對,閒鶴的書里從來沒提及過他那些夥伴真正的名字、
「呵……」
躺在地上的白月長生低笑了一聲,像是聽到什麼有趣的問題。
他偏頭躲過對方伸過來的手,灰青色的長髮沾染了地上的血漬,像是被弄髒的絲綢。
那雙一紅一冰白色的眼睛半眯着,神情輕蔑,語調慵懶:
「有本事你就殺了我。」
「哦?你還是第一個敢這麼跟我說話的…你們那裏叫什麼來着?引導者。嗯——以死亡來成就刻骨銘心的指引,讓勇者成長……你覺得怎麼樣?」
魔使看着臉上一點恐懼感都沒有的人,突然像是失了興趣,頗為嫌惡的說道:
「你教出來的勇者簡直跟你一模一樣,讓人噁心。」
「哈、咳咳!你說這話、不違心嗎?」
「哼——你就慢慢在這躺着吧,我啊,要回去翻你的家了。」
黑衣人邪笑了一聲,拿出魔法棒朝自己身上點了兩下,整個身量都變成白月長生的模樣。
對方似是有些煩躁的撩了一把那過長的頭髮,
瞥了一眼地上半死不活的青年,笑得燦爛:
「高興一點,從此以後,『白月長生』依舊是勇者的專屬引導者哦——」
白月長生別過頭,似乎不願意再看對方。
見他露出這副表情的魔使大笑了兩聲,轉身離開了此地。
他並不怕白月長生逃跑。
這處地界,就算是身手頂好的惡魔都不一定能全身而退,更何況還是受了重傷的人類。
直到確認對方不會回來後,躺在地上的白月長生才慢吞吞翻了個身站起來。
手腕一抖,那條捆的牢固的繩子便碎成一節節的殘渣落在地上。
引導者先生扯下手腕上的念珠將頭髮挽了個低馬尾,面無表情的說了句:
「白痴。」
竟然異想天開的想騙過那兩個孩子。
諸伏景光看着面無表情處理自己身上傷口的人,不知怎麼的,突然想到:
平日裏,在沒人的地方,閒鶴會不會也是這樣的?
不待他繼續細想,那股熟悉的拉扯感再次傳來。
感覺有些頭暈的諸伏景光定了定神,睜眼看清眼前的一切時,一股寒意瞬間攀附上脊背。
小主,這個章節後面還有哦,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面更精彩!
審訊室……黑衣組織的審訊室。
為什麼會來到這裏?!
椅子上好像綁了一個人…
「閒鶴?!」
看清對方長相的一瞬間,諸伏景光連忙沖了過去。
臉色蒼白的勇者被人用鐵鏈綁在椅子上,半垂着頭沒有任何反應,似是已經昏迷。
諸伏景光下意識伸手,但整個手掌卻直接穿過了對方。
他手足無措的看着渾身衣物都被血染紅了的人,腦子裏反覆思考着究竟場面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這是夢、對,我在做夢,這都是假的,醒醒、醒過來Hiro!」
噠、噠、
皮鞋踩在地上的聲音在地下室迴蕩。
諸伏景光下意識回頭,看到一身黑衣的琴酒叼着香煙出現在黑暗中。
對方隨手脫下自己的長風衣挽起袖口,從一旁拎了個裝水的水桶。
「琴酒、你要做什麼?!」
不管諸伏景光怎麼阻止,夢裏的琴酒都看不見他,也沒有停下。
嘩啦——
「嗯、」
一桶冷水潑下去,諸伏景光看到雲閒鶴似是因為疼痛皺起了眉頭。
那雙沒有眼鏡遮擋的異色瞳先是迷茫,隨後變得銳利,冷冷的看向面前的琴酒。
「小鬼,我的耐心有限,想好了嗎?」
「呵……有本事你就殺了我。」
『你教出來的勇者簡直跟你一模一樣。』
冷不丁想起這句話的諸伏景光渾身打了個寒顫。
但琴酒的脾氣和那位魔使可不一樣。
見雲閒鶴這樣也不肯鬆口,琴酒吐掉了嘴裏的香煙,從口袋裏掏出伯萊塔直接抵在了雲閒鶴的腦門上。
那雙被劉海和帽子擋住的眼睛裏閃爍着冷意和瘋狂,語氣有些咬牙切齒:
「我再問你最後一遍,你把那個叫江戶川的小鬼、雪莉、蘇格蘭還有波本,都藏到哪裏去了!」
「我不知道。」
「呵。」
咔噠、
「不要!」
砰!
「怎麼了光先生?」
坐在床上的諸伏景光大口的喘着粗氣。
原本下樓打算喝水的雲閒鶴在聽到對方的呼喊聲後,直接端着水杯衝進了屋子。
總覺得槍聲還在耳邊的諸伏景光定了定神,神情恍惚的看向站在門口的人。
「閒、鶴?」
聽到這句話的雲閒鶴一挑眉。
他看着好像是做噩夢了的人,上前將還沒來得及喝的水杯的塞進對方手裏,伸手輕拍着對方的肩背。
「在這呢在這呢,光先生做噩夢了嗎?」
「噩夢?」
手裏的水杯散發着絲絲熱量,溫暖了諸伏景光本來有些發涼的手。
半晌後,徹底想起自己剛才那一切都是在做夢的人抬手捏了捏眉心,苦笑道:
「好像是、我好像是做噩夢了……」
「沒事沒事,噩夢一般都是假的。」
「嗯……」
諸伏景光瞥了一眼床頭的鬧鐘。
清晨3點,還早的很。
看着小聲打哈欠的雲閒鶴,諸伏景光有些歉意的說道:
「我沒事了,閒鶴回去休息吧。」
「真的?」
「嗯,謝謝閒鶴的溫水。」
見諸伏景光堅持,雲閒鶴稍微思考了一下後直接起身:
「稍等我一會兒。」
諸伏景光看着噔噔噔跑上樓的人,努力平復着心底那股還未消散的恐懼感。
剛才最後的場景……
是他們的事情敗露然後導致閒鶴被抓走了嗎?
不行,看來得讓Zero那邊多注意一下。
「給光先生,這個送你。」
「??」
懷裏突然被塞了一個大鵝抱枕的諸伏景光愣了一下。
他低頭看了一眼這個脖子上還打着一條黑色領帶的鵝,半天也沒想起來家裏什麼時候有的這麼個東西。
見諸伏景光好像還沒緩過來,雲閒鶴手動將人按回床上。
讓對方抱好那個大鵝後,甚至貼心的給一人一鵝蓋好了被子。
「這可不是普通的大鵝,這可是大鵝教父!殺遍天下無敵手。帶上它,保證幫你把夢裏所有壞東西都打跑。」
「??」
腦子還有點不清醒的諸伏景光聽得一愣一愣的。
雲閒鶴乾脆搬過一旁的椅子給諸伏景光講了個大鵝教父的睡前故事。
直到二十分鐘後,看着睡着的光先生,雲閒鶴滿意的點了點頭,打着哈氣出房間去廚房喝水。
而睡過去的諸伏景光再次回到了夢境之中,那個昏暗的地下室。
正當他準備強行喚醒自己的時候,腿邊突然多了一團暖乎乎的東西。
低頭一看,正是他睡前雲閒鶴遞給他的大鵝教父。
打着領帶的大鵝看了他一眼,不知道從什麼地方掏出一根雪茄叼在嘴上。
吞雲吐霧之間,又從自己的翅膀下面掏出一把AK.
「……」
一隻雪茄抽完的大鵝教父清了清嗓子,開口的聲音低沉沙啞,還挺好聽:
「嘿兄弟,就讓本教父教教你,什麼叫叢林生存法則。」
槍栓一開,直接突突死一大片。
教父抖着鵝腿,邁着六親不認的步伐殺進酒廠包圍圈。
站在外圍的諸伏景光神情呆滯,毫不猶豫的伸手掐在自己的胳膊上。
再次醒過來的景光貓貓呆呆的看着頭頂的天花板,反應過後,伸手把懷裏的大鵝玩偶往外推了推。
他偏頭看了眼窗戶的方向。
細微的辰光從窗簾的縫隙透了進來,灑在一旁的桌子上。
那個原本光禿禿的花盆裏,一點小小的綠意露出,像是在迎接黎明的陽光。
「雅契黎娜」發芽了。
喜歡柯南:我只是個平平無奇的小說家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0402s 4.1102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