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猛子手一伸:「大妹子,請!」
劉玉藍警惕地看他一眼,心裏話,這傢伙不會趁自己下地道的時候,「咣」一腳把自己踹進去,再把洞口一封,把自己悶死在裏面吧。
大猛子一看,這還懷疑上自己了,回頭問田癟谷:「癟谷,你是在家待着畫畫,還是跟我們倆一起去見識見識?」
田癟谷頭都沒回,前幾天他剛跟一個會畫西洋畫的老師,學了一些知識。以前他跟私塾先生學的是國畫,這幾天正廢寢忘食地研究,看怎麼能把兩者融會貫通,畫出更好的小漫畫呢。揮揮手:
「你倆去了,我在家畫畫,就不去了。你倆別吵架,有啥事商量着來唄,這個女的是我老鄉,合適的話,就照應着她點,她也不容易。」
劉玉藍那時候臨走,還問他要不要跟着一起走呢,他也領了劉玉藍的一片好心,就叮囑了大猛子兩句,好不好使的,反正自己說過了,心裏就不覺得虧欠劉玉藍了。
這倆人都比他厲害,再多的,也用不着他操心。
大猛子瞅劉玉藍那樣,是不想先下去。他交代一聲田癟谷,等他倆下去了,趕緊把地磚再蓋好嘍,率先就下去了。
這裏頭還挺寬敞,大猛子當時挖的時候,就是從菜窖裏頭往出挖的。
啥是菜窖呢,東北冬天不是冷麼,白菜和土豆、蘿蔔啥的,放外頭容易凍嘍,就在屋裏地上,挖這麼一個菜窖,土豆往裏頭一放,白菜和蘿蔔一般不放這裏,容易壞。
大都是在屋外頭挖一個菜窖,放白菜蘿蔔,外頭溫度低點,白菜得放在木頭摞的杆子上,不容易爛。也有那屋子外頭菜窖沒整好的,白菜都凍了,那就只能吃凍白菜了。
天還不太冷的時候,蘿蔔一般埋菜窖的土堆裏頭,想吃的時候再挖出來。要是三九天特別冷,蘿蔔就不能放外頭了,得放屋子裏,不然凍了可沒法吃。
過去東北過冬大都吃用白菜醃的酸菜,要不然就是各種秋天醃的乾菜或者鹹菜,土豆子,蘿蔔。
那時候沒有冰箱,也沒有暖棚啥的,沒有新鮮菜吃。
所以大猛子這菜窖裏頭藏個地道,一般人真沒有懷疑的,因為菜窖這玩意,幾乎家家都有啊。
地道不太高,人在裏面只能爬行,挖得也不太遠,東北的土地是黑土,比較鬆軟,並不怎麼適合挖這種地道。
你看東北都沒有窯洞,都是地窨子,地上挖半截,另外半截需要木頭啥的搭建,因為這土沒那麼牢實,需要支撐。
倆人吭哧吭哧爬了半天,總算到了地道的出口,一推開,荒草甸子,周圍都是一人多高的雜草,有些破房子,就殘垣斷壁啥的,沒有人煙。
劉玉藍還有點害怕,怕大猛子是不是把自己領到這來,要干點啥不好的事。
大猛子出來就沖她一揮手,躡手躡腳地往前面走,整得劉玉藍也不敢吭聲,也跟他後頭,躡手躡腳地往前走。
前面有一堵牆,大猛子剛一探頭,馬上扭頭拉着劉玉藍往來的路上瘋跑。
呼哧帶喘地跑了好遠,大猛子才停下,小眼神幽怨地望着劉玉藍,小小聲地說:「老妹啊,我咋感覺,你多少有點招日本鬼子的潛質呀!那堵牆後頭,站了一排他媽的日本鬼子,足有十來個。」
劉玉藍眼睛一瞪,也小聲說:「瞎說啥!我上哪兒招他們去,都是他們主動招上我的!」
大猛子一撇嘴,表示不信。他都有點後悔自己為了想整個槍防身,帶劉玉藍去找人了。
劉玉藍這也太邪門點了吧,前腳打死個日本鬼子,後腳出去,又讓另一個日本鬼子打得鼻青臉腫的,然後這日本鬼子也嘎了。
她這不是招日本鬼子呀,是比較費日本鬼子呀,碰上她,來一個死一個的。
倆人爬地道的時候,裏頭黑咕隆咚的,劉玉藍有點害怕,想着講點話給自己壯膽,就跟大猛子講了,她出去以後遇到日本鬼子的事。
大猛子咂咂嘴,走這麼老遠了,要是回去也有點不甘心:「咱倆繞道走吧,前頭日本鬼子太多了,萬一看見咱倆,要打要殺的,咱倆也扛不過人家呀!」
倆人繞了好遠,到了一片墳地,好麼,這是平城外圍的一處墳圈子,好多好多的墳呢。
劉玉藍畢竟年紀不大,嚇得雞皮疙瘩都出來了,就問:「到底你要領我去哪兒啊?這咋還領墳圈子裏頭來了呢!這地方有沒有鬼呀?嘶,我咋感覺陰風颼颼的呢!我這脖子後頭哇涼!」
大猛子小聲回答:「別怕,這就到了。」
說着轉到一處墓碑處,在地上撿了一塊石頭,敲了三下墓碑,等了一會兒,又敲了三下。
沒一小會兒,就聽見裏頭吱吱格格一陣刺耳的響聲,墓碑轉開了,露出一個黑乎乎的洞口。
劉玉藍都麻了,好麼,自己這一天,淨在這鑽洞了。跟着大猛子就鑽進去了。
鑽進去有一個男人戴個帽子,悶頭也不說話,手裏頭舉着火把,領着他們就往裏頭走。
別說,裏頭還特別寬敞,像是個大廳,擺滿了桌子椅子,裏頭一群人,哄哄嚷嚷地,手裏都拿着各種東西,小聲叫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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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玉藍瞅麼瞅麼,好麼,這是個地下黑市啊。
前一段時間,她就聽人說過,平城有這麼一個黑市。
但是她不知道在哪,這裏都得有人介紹才能進來,沒人介紹,那一般人就是知道在哪裏,人家也不讓進去。
大猛子走到一個桌子前,這桌子旁邊坐一個老太太,大概得有五十多歲,頭髮半白,穿得乾淨利索的,腦袋上挽一個髻,插個銀扁方,看着還挺慈和的。
老太太看見大猛子過來了,就跟他打招呼:「咋地,今兒個有空啊,過來轉轉?」
大猛子賠笑道:「嘿嘿,這不是今天特意找您老有點事麼,所以不管有沒有空,那也得過來不是。」
人家老太太不喜歡轉彎抹角,大猛子也就直接說了。
老太太呲牙一樂:「知道你成天貴人事忙,無事不登三寶殿,說吧,來找我有啥事?」
大猛子把劉玉藍往前面一推:「老太太,您瞅瞅,我給你找的這徒弟咋樣?我記得您總說白瞎了一身的武功,沒有傳人,我這一直都記着。
這不,看見了這個好苗子,就給領來,讓您抽空長長眼,瞅瞅行不行。
要是行,您就教教她,她呢,以後准也孝順您,啥都聽您的。
要是感覺不行,那咱們也不強求,就求您指點一點能護身保命的招式,您老看這事咋樣,給咱們個準話。」
老太太眯着眼睛打量了劉玉藍半天,「噗嗤」就樂了:
「不是,大猛子你這什麼毛病?我雖然老眼昏花,但是也能看出來她多大呀。
我要找的徒弟,得是那年紀不太大的小姑娘,年紀小,骨頭還沒有長成,才好給她鍛骨洗髓。
你這給我帶來一個結過婚的小媳婦,她這身子骨早就僵了,再學能學啥呀!你給我領這來,這算啥事啊!」
大猛子趕緊推劉玉藍,小聲在她耳朵邊嘀咕:「快,給老太太講點好話,再講講你的那些遭遇,還有立誓報仇的事情。」
老太太瞅大猛子和劉玉藍嘰嘰咕咕地,她也不說啥,就笑眯眯地瞅着,心裏話,看倆小崽子能玩出什麼花樣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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