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刃不需要出鞘,因為鞘已然自行炸裂開來。
「REV協議,啟動,意識體載入——248個。」電磁音。
衝擊波撕裂開地面,將地塊從高速路上剝離。小如沙塵,大如貨車,大大小小的水泥塊懸浮在空中。
鞘是劍的延伸。劍則是以青金石為內核,各種深淺交織出的藍。激光刃?不,這是一件〔罪碑〕,裏面流淌着那些巨獸身亡時,它們身軀上,傷痕里,揮之不去的,〔傲慢〕。
那人的身形逐漸擴大,生長,手中的劍刃也在生長,直至他如兩層樓一般高。
他的威壓扭曲了光線,感官上看起來比實際還要龐大,身軀周圍圍繞着青藍色的黯光。
大袍子化為了刀刃堆疊出的翅膀,身後探出長尾,袖口吹起,湮沒,覆蓋着身軀的是流淌的石油,如連接起石油的樹狀神經網絡。
他銀灰色的短髮逐漸拉長,生長到腰間,如一條條長蛇,跟隨着氣浪舞動着。
他拔出大劍的剎那,整條高速公路都跟着顫抖,以肉眼可見的幅度傳遞着橫波。
這麼擴散開去,整條公路的沿線恐怕都聽得到這聲爆鳴。
「這是,何等,〔傲慢〕,凱爾文。」他開立,彎腰,蔑視着這微不足道的生靈,眼罩蒸發,雙眼亮起深藍,中央的純白的瞳孔。
「這就是我不同你們解釋的原因。」凱爾文只是仰視,並不害怕。
也就在此刻,林小姐從瑟瑞斯留下的耳機中得到了這個恐怖的魔鬼的身份——
R公司集團軍,總司令,R59,真正的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分分鐘就能挑起一場浩世戰爭的軍神。
「獅鷲」大帝。
「但同樣行走在〔傲慢〕之上,我們有一個更為有效的辦法說服對方。」一步踏出,引力場跟着改變,周遭的水泥塊被炸作粉塵。
〔傲慢〕大罪,完全共鳴,領域展開。
深藍從他的腳下擴張開來。這裏不再是漆黑的公路,而是屬於他的巢穴。
半徑五千米之內的景致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下方的泥地變成了深淵,天穹不知何時罩上了岩層的天羅地網,倒垂下石錐。
而他們腳下,則是陰暗的決鬥場。
「滋啦!」隔離網被推倒,粉碎,化作無數鬼火火炬,亮着藍火。
「那就是,」他揮劍,如地震的前兆,失衡吞噬人心,「弱肉強食!」
他砍出,如同天災降臨!
「凱爾文!」林小姐想要搖開車窗,卻按不動按鍵,車門又似乎被焊死了,根本拽不動。
吞天食地的劍刃如巨龍擺尾,側向呼嘯而來。
可凱爾文只是微微抬起手指,指向劍刃的中央。
「啪!」劍斷了——
「哼?」「獅鷲」冷笑。耍耍「鵜鶘」那幫小崽子還行,跟他玩這種小把戲?
要斷,就斷個徹底!
巨劍斷成一百多塊大碎塊,彼此之間卻由引線和鎖鏈連接,延伸,擴張又以光芒紡織成真正的恢宏劍刃,吞噬其餘光彩與景物,只留下恢宏壯闊,吞沒了半邊天色殘影,如真正的獅鷲俯衝撲敵,扼殺一隻渺小的,手無縛雞之力的,擱淺的沙丁魚!
「獅鷲」大帝早就發現了,凱爾文的重力操控是對單的,根本無法防禦這麼看似一道,實則是由一百多道斬擊疊加而來的一刀!
沒有〔罪碑〕,沒有〔罪墳〕,只有一樣平平無奇的〔罪魂〕。
在海洋中,深海生物到了淺層,不僅無法攝取只有深海才有的必要化學元素,還要承受身體內外劇烈的壓強差,淺海生物到了深層,都不用別人出手,它就會被活活壓死,或者被毒素毒死。
故而,在海洋中,操控重力極其有效——但在陸地上,這有什麼用?
凱爾文只是微微伸出食指和中指,比作一把刺刀,緩緩推向「獅鷲」。
與此同時,「獅鷲」感受到胸口傳來一陣重壓,可於他而言,這實在是太微不足道了,根本沒法擊穿他龐大的軀體。
劍刃橫掃!
「砰!」身後的深色石橋被應聲劈開,轟出粉塵與濃煙,並不斷向後崩塌,轟隆隆,轟隆隆,塌了整整一千米,才意猶未盡地停下,仍有小石塊在下落。
可巨型重刃卻停住了,僅僅擦傷了凱爾文的臉,留下了一個極其細微,用一張A4紙就能劃出來,連血都流不出來的小傷口。
然而,他並沒有辦法阻擋這一擊,是「獅鷲」拼盡全力,才把自己的攻擊化解的,產生的破壞力也削減了八成。
狂風稍縱即逝。
就在剛剛,凱爾文徐徐分開了食指和中指。
下一秒,「獅鷲」立刻感受到了異樣:脖頸上的晶片碎了,並且,頭顱很輕,身軀卻像被深海包裹,被無形之力拽向兩邊。
凱爾文將他的重力放大了數百倍,並且將頭部以上的重力反轉——他要扯斷他的頸椎,撕開他的脖子。
「不錯的應用……這相當〔傲慢〕。」巨大化的「獅鷲」並沒有手軟,驚訝數秒後,帶上了比先前還要濃厚的殺意,「但你怎麼就確信,你能殺死我呢?你甚至不能,自行吸收罪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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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一個還沒斷奶的嬰兒。
「你可以試試殺死我。」凱爾文根本不怕一點,哪怕自己毫無防備的人類之軀可能幾毫秒後就會被砍成灰。
「正有此——」
「倘若我的死,能護我的家人的周全——」
重壓,扭曲感!「獅鷲」平生第一次感受到了,名為「扼喉」的窒息感,其〔傲慢〕受到了動搖。
「那我將,在所不辭。」
下一秒,千噸的重壓劈頭蓋臉地砸了下來。面前,耀眼的藍光徐徐亮起。
「獅鷲」徐徐抬頭,滿是驚愕,甚至有一絲惶恐……
在他面前,凱爾文的身後,是「山巒」,名為藍鯨。
巨大,龐大,威武,澎湃……用你想到的一切偉大的修飾詞去讚美它吧。
它的體積無可估量,但毫無疑問,已經把「獅鷲」這類小鳥壓垮了,狠狠蹂躪。
眼睛,絢爛的眼睛,如同兩輪巨大化的藍月亮,投下一片汪洋。
哪怕只是殘影,也足以把劍刃的殘影壓過,將整片天空吞沒。
林小姐被驚到下巴脫臼……這給我干哪兒來了這是?我他媽掉海溝遠古競技場了?
大海填充深淵,飛瀑四面八方垂下,頭頂的岩層不攻自破……
藍鯨的幻象只持續數秒,便消散了,但也驅散了「獅鷲」的領域——他被逼退了。
考量充分之後,「獅鷲」抬起了巨劍,一甩,扛起,身形不斷縮小,長發也節節斷開,不斷散落。
「很高興我們能避免無謂的爭鬥。」凱爾文將手指在破布衣服上抹了抹。
「你誤會了……凱爾文。我只是不想把動靜鬧太大。」
剛才那種幻象精彩絕倫,除他們之外,卻只有峽谷巷的難民看到,而這些人也只會感嘆這是什麼先進的投影技術之類的。
「獅鷲」從兜中抽出一支煙。
凱爾文則手比作一把手槍,槍口燃起黑焰,「砰」,一槍為他點火。
「我承認,凱爾文,我不敢和你賭。」他對着稍縱即逝的黑焰,陷入了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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