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為不久前才被提名為副總的張坤,臨盤採油廠資產管理科的科長張坤覺得很鬧心。
前天才因為鑽探公司子弟學生在學校門口被毆打一事,被冷着臉趕來的馮遠等人在會上對着臨盤採油廠的幾位主要領導一陣咆哮,作為與會者,他自然也被噴了一臉吐沫。
好吧,這事是他們臨盤理虧,再加上此事的確性質過於惡劣,因此這事即便跟他扯不上什麼關係,但他也只能陪着笑臉在一旁坐着讓幾乎就要暴走的馮遠瀉火。
雖然臨盤的幾位主要領導的態度看上去都很端正,表示願意給受傷的王劍同學賠償之餘,也會就此事進入深入調查,到時一定會給鑽探公司一個滿意的交代。
但張坤心裏清楚,這事到最後無非就是走個過場罷了。
把涉案的無業青年抓起來蹲號子沒問題,把參與此事的幾名學生批評教育一下沒問題,甚至就連內部發文批評一下臨盤中學的老師管理不到位也沒問題;
但是更多的……
大概就沒了!
解決校園霸凌現象?
不存在的。
這是雙方十幾年的恩怨沉澱之下,廣大職工父母意志的部分具象體現,哪有這麼容易解決?
當然,你要說真的想要解決,那也不是沒辦法,真要下幾記猛藥,保准能大幅扭轉這種情況。
但問題是,這種事費力不討好不說……
臨盤煉油廠的高層們,也沒這個動力啊!
嗯,沒錯。
這次換屆,臨盤採油廠有好幾位高層就要去指揮部養老了,其中還包括負責工農關係的一位副總,眼瞧着離年底也就不到兩個月了,他們站好最後一班崗就不錯了,誰會有這心思去折騰這種破事?
只不過,鑽探公司這次似乎是來真的了,中午馮遠一行人剛走,下午他就接到了三產辦的電話……有一批與臨邑縣、鑽探公司、第五農場、老六雞苗繁育所在內的一眾單位合作的三產項目,被對方單方面中止合作了。
這一下,張坤和另外幾名中、高層領導就有些坐不住了。
這十幾個在今年被視為明星的三產項目不但關係着上千職工的生計問題,更是與包括他們在內的一幫子中高層領導有着密切的聯繫,這要是被叫停了,無疑是等於在他們身上剜下一塊肉來,他們怎麼可能答應!?
要知道,不管是化肥廠還是飼料廠又或者是疫苗製劑所,如今都是日進斗金的存在啊!
哪怕是當初那個看上去最不起眼的特種雞飼料廠,隨着鑽探公司與三共株式會社的合作協議達成,那也立馬成為了香餑餑!
沒錯,荷花玉顏膏面膜裏面使用的蛋黃,就是那些用於產蛋的特種817肉雞,通過餵養含有大量中藥材的特種飼料所產出來的……其中的原理對於後世人而言並不算複雜,只需要在每份飼料中摻雜大約0.2%的金盞菊花瓣粉、5%刈(yì)割風乾後的聚合草,以及不同比例的朝天紅和其餘藥材就行了。
當然,具體配方和這些藥材的炮製方法是機密,臨盤採油廠的這些三產單位只負責飼料的生產和配比,那些藥材卻是由各村的炮製所打成粉按配方比例混在一起後送過來的。
於是乎,很容易搞清楚這其中緣由的他們,在打了一個多小時的電話四處試探了一下後,只能致電去鑽探公司,請求跟默默百投的負責人當面溝通一下。
按理說這事應該是跟主抓三產的唐副總溝通的,但是個帶腦子的人都知道,這些項目都是楊默操持起來的,就連慶豐食品那邊都是楊默的話更好使,何況第五農場和縣農業局那邊?
但是很可惜,鑽探公司那邊給出的答覆是,楊科長生病了,要過上幾天才會好,等到他病好,再來安排雙方當面溝通吧!
TMD!
看樣子,這次的校園霸凌事件是真的挑起了鑽探公司的火氣了,就連楊默這個本地人都不敢置身事外。
一堆人聚在一起商量了一下後,張坤只能無奈地派出自己的兒子,以朋友的身份前去探望「臥病在床」的楊默……沒法子,要說臨盤採油廠唯一能跟楊默說得上話的人,大約也只有小胖子張健君了,眼下這情況,雖然不太可能讓楊默鬆口,但探探口風總是好的。
至於張坤本人呢,也不可能閒着,總歸得去臨盤中學那邊轉一轉,了解了解情況,然後看能不能儘可能協商出一個雙方都過得去的解決方案……臨盤中學雖然隸屬於教育系統,但裏面的不少教學設備可是採油廠捐贈的,除此之外,這些老師的宿舍,在產權上也同樣是採油廠的,只不過是以一個極低廉的價格租給他們而已。
因此……
協商解決方案這種事,就只能落在他這位至今還負責資產管理科的科長身上了……
………………
下午快五點,忙完一堆亂七八糟事情的張坤坐車前往臨盤中學……他這次是去打前哨的,因此趕在快要放學的這個點過去,反而更容易半公半私地聊一些問題。
本小章還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面精彩內容!
可還沒抵達校門處,發現了什麼的他立馬囑咐司機:「停車,在路邊停一會兒!」
看着校周圍遊蕩的幾十名穿着老舊棉襖的村民,張坤立馬察覺到了不對。
跟那些設立在城市範圍里的國企/央企不一樣,不管是臨盤採油廠還是鑽探公司,採用的都是半開放式的佈局,再加上現在依然秉持着「工農一家親」的觀點,因此除非是核心區域,否則這年頭設立在偏遠地區的國企一般不會阻礙附近的村民進來瞎逛游。
事實上,附近的這些國企和央企的職工,也並不排斥這些或是過來漲見識,或是過來兜售農產品或者小吃食的村民,畢竟人是社會性動物,越是偏遠的地方,越希望熱鬧嘛!
只不過,眼前的這番景象,很明顯超出了正常情況……即便學校是這些村民最喜歡跑過來兜售小吃食的地方,即便眼下是農閒時節,但這扎堆出現的村民們,也未免太多了。
這是……什麼情況?
張坤心裏湧起了一絲不太妙的預感,正在猶豫着要不要給公安科那邊去個電話,讓他們派人過來看着點情況的時候……
叮鈴鈴~
隨着一陣電鈴聲響起……放學了。
聽到這一陣鈴聲,七八名或身穿着皮夾克,或穿着軍大衣的無業青年不知道從遠處的哪個地方零零碎碎地冒了出來,有些猶疑地看了一下那群仿佛是在遊蕩閒逛的村民一眼,最終還是朝着校門口右側五米開外的地方聚去。
這年頭的老師都有拖堂的習慣,因此就算聽到鈴聲才從不遠處的遊戲室或者枱球室里鑽出來,那也不耽誤他們的討食。
至於為什麼會朝着校門口右側五米開外的地方聚集……
很簡單啊,總歸是要給門口的保安一點面子不是,而鑽探公司的班車則是停在校門口右邊的空地處。
見到前天才出了這麼大的事情,這些混球竟然還敢這麼明目張胆地堵在校門口,張坤頓時火冒三丈,拉開車門,正想趕過去好好訓斥一番這些疑似大腦前額葉被切除了傻叉時;
「哎呀呀~!」
半真不假的慘呼聲響了起來:「你個混犢子,把俺腿絆折咧~!」
一個四五十歲的漢子躺倒在一個身穿毛領皮夾克的青年人面前,表情痛苦地指着這貨:「賠錢!陪醫藥費來……200!」
似乎沒有絲毫的演戲經驗,這邊漢子才剛剛躺下,周邊幾十位村民便蹭地一下從各處圍了上來。
看見那麼多人殺氣騰騰地圍了上來,青年人掃了一眼這些人脹鼓鼓的袖口,頓時雙腿都哆嗦了起來:「200!?我、我沒碰着叔你啊!」
「沒碰着?那就是其他人絆的囉?」
一個身材雄壯的漢子不懷好意地掃了掃其餘幾名無業青年:「說!是誰絆的!?我們都是些本分老實的莊稼人,老韓叔還能訛你們不成!?」
老實本分?
幾名無業青年面面相覷,一下子卻是沒人敢開口。
天見可憐,雖然情況沒有鑽探公司那麼嚴重,但與本地村民的關係協調也一直是臨盤採油廠最頭大的問題之一,這些年來,你們附近這些村子裏的人跑過來「劫富濟貧」的動作還少了?
不會訛人?
你這話說給鬼聽吧!
一袋撒在公路上的麥子,只要被車輪碾一下,就要索賠100塊錢,你們要是不會訛人,那就沒有人會訛人了!
幾個習慣了訛詐鑽探公司的無業青年還沒從自己被訛詐的巨大反差中緩過神來,為首的漢子見到這些混球不說話,冷笑一聲:「都不開口,那就是一起伸腿絆的老韓叔的囉?那成,也甭廢話了……都帶過去好好聊聊!」
說罷,也不聽這些人辯解,就這麼大手一伸,竟然直接拽上了皮夾克青年的頭髮,一晃、一扯、一拉。
在莊稼漢子巨大的手勁下,看起來還算壯碩的皮夾克青年在沒有防備的情況下,竟然就如同死狗一般,被漢子徑直拖拽着朝着不遠處的隱秘牆角走去。
見到為首的漢子動手,其餘的村民也不客氣,立馬行動了起來。
轉眼間,七八名在學生們看起來凶神惡煞的無業青年就這麼如同牲畜般村民們放倒,然後以一種極其粗魯的方式,在冰糙的水泥地上被拖拽着前行。
素來習慣了天老大、地老二,老子老三的無業青年們哪裏受得了這個?紛紛掙扎反抗起來,其中幾個更是眼中凶色一閃,拉開了衣服,就要亮出裏面常備着的兇器。
這些村民一見,頓時咧開了嘴,左手一撩、一繳,反手就是給了這些不知死活的孽障狠狠幾巴掌……開什麼玩笑,受了十幾年的民兵訓練的他們,哪會把這些花架子放在眼裏;
幾巴掌之後,見到還有人膽敢反抗,也不管已經有學生出來了,這群村民徑直從脹鼓鼓的袖口裏抽出早就準備好的洗衣錘、木棒、單車鏈條等東西,直接噼里啪啦地朝着這些混球身上招呼上去。
頓時,一陣陣撕心裂肺的慘呼在臨盤中學的校門口響起,直接將那些學生嚇得不敢出校門,就這麼白着臉躲在大門背後看着。
這章沒有結束,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
張坤見到這幅景象,眉頭頓時皺了起來。
他瞧的清楚,那些村民打的雖然狠,下手處卻極有分寸,避開了頭頸胸腹之類的要害,手上的那些玩意全都是朝着屁股、腰身、小腿這些極容易吃痛,但隔着厚厚的衣服卻不容易造成嚴重傷害的部位打去的……光這一手,沒訓過五年以上的熊孩子,根本練不出來!
也就是說,哪怕這些無業青年疼的連舅舅姥爺都不認識了,但一頓下來,卻最多只是皮外傷或者輕傷。
果然!
這些村民是鑽探公司安排過來的!
不,應該是楊默安排過來的才對,鑽探公司在本地群眾中的基礎弱的一塌糊塗,不可能使喚的動那麼多附近的村民。
敏銳地察覺到這一點後,張坤沉吟了起來,甚至拒絕了司機想要把情況通報給公安科的建議。
既然這事是楊默在背後指使或者默許的,那出於一些考慮,就不適合鬧得太大……讓採油廠的治安大隊來處理現場就可以了,驚動了公安科的話,這事後面可能不太好交代。
聽着那七八名已經徹底被拖拽到隱秘牆角的無業青年隱隱傳來的哀嚎聲和求饒聲,正當張坤以為今天這事到這裏就差不多的時候,眼前發生的一幕又讓他的心一下子懸了起了。
要知道,雖然把那些無業青年拖過去教訓一番花費了一番人手,但這些村民中依然有四十多個始終在學校門口東側不遠處一小堆一小堆的散着。
等到那些無業青年消失在牆角,學校裏面的學生終於敢出來的時候,這些人行動起來了。
「哎呀~熊毛孩子,你丫的撞到我了!」
「啪~!」
隨着一陣嚷嚷聲和耳光聲,一個原本很有些桀驁神情的學生宛如鵪鶉般捂着臉楞在原地,然後如同一隻瘟鵪鶉般被拖到了一邊。
「啪!」
「啪~啪!」
呵斥聲和耳光聲此起彼伏,短短十五分鐘不到,就有十來波,約莫二十多名學生以各種各樣的理由被碰瓷,然後被拎走。
這些村民也一點也不顧忌影響,就這麼拎着人在校門口的顯眼處,以一種極為狂妄和囂張的態度一邊喝罵,一邊給這些父母眼中的寶貝扇耳光子,而且扇的手勁一點也不輕,十幾個耳光下去,一個個的臉都腫了。
看到自家學校的學生被外人當眾霸凌,學校的老師哪裏還好意思坐視不管,紛紛呵斥着就要衝出來?
但無奈的是,這些村民開始動手之後,便分出來十多名村民一字排開,死死堵在學校門口,面對着這麼一群滿臉挑釁表情的漢子,學校的那幾名保安和一眾老師也是徹底沒轍。
在車上始終默默注視着的張坤有些頭疼地揉了揉太陽穴,他瞧的清楚,這些村民並不是隨便找幾個學生找茬,在那些學生堵在學校門口不敢出來的時候,他分明看到了那些人一直在這些年輕臉孔中掃來掃去,而原來這些村民的手中,也分明捏着一張張帶有照片的A4紙。
得!
不用問,那些被碰瓷教訓的學生,肯定是班裏的刺頭,也肯定是參與了霸凌鑽探公司子弟的行動。
鑽探公司這是想把事情搞大啊!
糾結了一下的他,還是決定先把眼前這場鬧劇制止掉。
有什麼事情大家可以坐下來慢慢聊嘛,把事情鬧大了,引起了一眾職工的不滿,那就不好收場了。
正當他剛把手搭在車門上的時候,司機卻忽然開口:「張科長,您先等等……有情況!」
張坤聞言,疑惑地順着司機指的方向細細看去,頓時一驚。
只見不遠處的人群外圍,正有一個穿着普通軍大衣的傢伙在形跡可疑地走來走去,而如果他眼睛沒花的話,這人時不時地從半敞開的軍大衣里拿出來,又時不時放進去的玩意……是相機?
記者!!
張坤頓時表情難看了起來。
眾所周知,這個年頭的記者惹不起;而那些大報的記者,就更惹不起了。
張坤不是傻瓜,如果眼前這個記者只是地方小報記者的話,來到他們臨盤採油廠這種央企單位來取材,絕對會穿着的端端正正的,然後正大光明地拍照和採訪……不要問為什麼會這樣,問就是心照不宣的規則。
而眼前這名記者竟然喬裝打扮地來到現場偷偷拍照,那不用問,大概率就是市級或者市級以上的媒體記者了,而且取的也絕對不是常規採訪報道的素材。
MD!
鑽探公司這一手也太狠了吧,他就不怕兩家單位就此撕破臉面!?
雖然他不知道這位記者回去後會怎麼報導此事,但這事一旦上了大報,他們臨盤採油廠被上級通報批評卻是肯定的事情,甚至如果讓輿論發酵一下,難說還要有人被追責。
臉色青一陣白一陣地盯着那個明顯只是剛剛抵達現場不久的記者看了一會兒,見到這傢伙竟然扯着兩名自始至終叉着胳膊在一旁看熱鬧的村民問東問西起來,張坤沉吟了一下。
「走,回去!」
小主,這個章節後面還有哦,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面更精彩!
司機聞言一愣:「張科長,咱不進去了?」
「不去了!」
這個身材發福的有些厲害的中年人語氣斬釘截鐵。
………………
而此時。
小胖子張健君正百無聊賴地坐在九龍賓館的沙發上,看着正在忙着批閱文件的楊默:「喂,老大,這都到下班的點了……要不您先歇一歇,我請你這位病號去碧川飯店好好吃一頓,然後給我隨便透點口風回去交交差?」
自從楊默鬼魅般地一年連升兩級,成為正科級部門的一把手後,這貨就毫無心理負擔地改口叫了老大。
只不過稱呼是改了,但對楊默的態度卻是跟以前沒有什麼變化,還是那副嘻嘻哈哈,隨隨便便的模樣。
楊默有些無語地看了一眼這個在自己辦公室磨了快兩個小時的小胖子。
這貨可比別人難纏多了,仗着兩人之間的關係,愣是在辦公室里自娛自樂地玩了兩小時,除了一上來就表示自己是被他父親逼着過來探口風的之外,竟然一句關於正事的話都沒再多說。
要不說是家學淵源呢?張健君在人情交往這一塊,比起張林、陳飛宇等人來說,強的不是一點半點……這貨一句多餘的話都不提,但又什麼都提了,不傷及兩人私交之餘,你還不好意什麼都不交代一下。
哭笑不得地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楊默扔了一隻煙過去:「請我吃飯就免了……部門裏現在一堆要緊事,要在明天之前給出準確批覆,我是真沒這個時間……再說了,兩家單位現在估計正在憋着氣呢,咱倆要是一起在碧川飯店裏大吃大喝的,難說會被有心人傳成給公司上眼藥。」
說到這,楊默沉吟了一下:「至於口風嘛……我知道你爸他們讓你過來是想問什麼,但詳細的目前真的不方便透露;」
「乾脆這樣吧,你先回去,回去後告訴你爸他們,有啥事三天以後再談……那些被叫停的項目能不能繼續合作下去,眼下我這邊真的做不了主,得需要看公司的態度才成。」
說到這裏,楊默有些無奈地嘆了口氣:「你也別怪我,我畢竟才剛剛成為科長,立足未穩;而且這種關係到站位的問題,也由不得我說半個不字……懂了吧?」
張健君聞言秒懂。
看來這次採油廠不拿出點真正的態度來,是別想讓那些下金蛋的三產項目恢復正常了。
不過……
三天後?
這中間又有什麼鬼神操作?
為什麼要三天後再來聊?
「成!既然老大你給出了准信,我的任務就完成了!」
張健君是個很懂進退的人,當下也不去過多打探什麼其餘消息,就這麼徑直站了起來。
「老大,真不去碧川飯店瀟灑一把了?我這邊可是可以報銷的哦~!」
小胖子臉上寫着濃濃的不甘,語氣里卻帶着一絲蠱惑。
碧川飯店作為鑽探公司最有名的飯店,裏面的飯菜好吃的一匹不說,還常年備着一些不知道從哪兒弄來的好酒……他可是惦記着那幾瓶十五年陳釀的董酒好久了,不過這玩意可真不便宜,他可捨不得掏自己的錢去買,眼下好不容易有公款可以正大光明地霍霍,他哪裏甘心就這麼空手而歸?
見到這貨故意露出來的那副沒出息模樣,楊默笑罵一聲:「你自個去吃就成了,實在不行把張林和保書賢那倆貨叫過去一起吃,回去就說是我太忙,讓保書賢替我應付你的就完事……我這邊今天需要加急處理的事情真的很多,要不然陪自家兄弟去館子裏搓一頓又算得了什麼?」
聽出了楊默的意思,張健君頓時大喜。
隨着楊默入主資金雄厚的默默百投,這個以前本就被不少人看好的年輕人越發變得炙手可熱起來。
別的不說,光這個月已經基本敲定的那些總投資額超過兩億美元的合資項目,就不是一般人敢想像的……要知道,那可是美元和日元啊,在這個外匯奇缺的年代,這兩個多億美元的投資額所產生的輿論效果,比二十億人民幣還要來的轟動。
因此,作為臨盤採油廠唯一能跟楊默說的上話的他,如今越發被看重,順帶着他本就地位穩固的父親也受益不淺;
而他跟楊默之間的私人友誼,也越發的重要了起來。
原本他還擔心話語權越來越重的楊默在入主默默百投之後,隨着圈子的不同,會不自覺地與他這個曾經的哥們逐漸疏遠,但楊默最後的那一句話,卻是消除了他的顧慮……跟楊默認識了近一年,他當然知道這貨固然喜歡說些顧左言他的話胡亂搪塞,但一旦正式表了態,那就絕對不會是在忽悠你。
「成!那我去喊老四和張林那兩個牲口了啊!」
張健君咧着嘴,極親熱地湊在楊默身邊低聲說道:「等這事過去後,一定要來臨盤玩一玩……上次小招待所那姑娘還記得不?人家可是惦記着你呢……嘿嘿,到時候找個理由待一晚上,剩下的我來安排!」
小招待所?
楊默一愣,腦海里旋即浮現了一具裹着旗袍,身材嚴重犯規的嬌軀。
年輕的身體下意識地縮了縮喉結之後,楊默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滾!老夫看起來像是那麼沒有操守的人麼!」
把這貨那副禁慾十年的反應看在眼裏,張健君嘿嘿一笑,卻是極為猥瑣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老大,就這麼說定了,等事情完了後,我來幫你安排!」
說着,某個明顯港片看多了的小胖子轉過身去,極為瀟灑地擺了擺手:「老大,走了……過幾天臨盤見!」
喜歡1988:重回人間混幾年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0223s 4.0709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