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食過後,又是一陣閒談。
「將士們一路跟隨你可還好啊?」
「回吾王,將士都在皇城外紮營,甚好。」
「此次回王城,帶走十萬士兵,邊疆那邊,可有安排妥當?」
這是欣怡的出謀劃策,駐守邊疆許久,這次狄國戰敗,喚田將軍領十萬士兵回來。
若是正常喊回來,田將軍自然不可能帶回來這麼多,怕有陰謀。
但是這次王開口了,要回來一部分將士,他要親自見面問候將士。
一是為了祝賀擊退狄國大軍,許多將士沒回家了,也讓他們能夠回來緩解相思之愁。
二是準備一千萬白銀,數萬糧草,準備讓田家發兵,攻打狄國。
田將軍又怎能不回來?朝廷運送會經過層層貪剝,自己帶兵回來,也能護送的安心一些,一千萬兩白銀,可見王的心有多大,很想拿下狄國啊。
山高路遠,可笑的王又怎知邊疆最新實時情況呢?
「王請放心,我那幾個副將都是跟隨我許多年的,自然能夠守護好,但以防萬一,臣還得早些回去才是。」
「寡人信你。」
小田將軍也再次開口「王,此次從狄國得一弓,製作極其不易,狄國視為珍寶呢,一得到就立馬送來給王。」
「用千年老木,金絲纏繞…」
玄文王一聽就很感興趣。
「那還不傳上來給寡瞧瞧?」
小田將軍示意隨從取弓。
拆開包着的布匹,果真絕美。
「狄國還有如此寶弓,真是讓人意外。」
曹右相倒是已經見過了,田將軍也送了一把弓給他。
將軍侍從低着頭端上來遞給王。
「好…好。」玄文王確實很喜愛這把弓,拿上手重量也足夠,這金絲寶石裝飾,極好。
「嘶…」玄文王王感覺手被金絲扎了一下。
在場幾人都密切關注。
「王如何?」
玄文王被扎的手指迅速發青發紫,疼痛不已。
欣怡起身一臉驚慌,怒口大開「來人,去把醫官請來!這分明是中毒跡象!」
左右二相起身,一身冷汗。
看向田將軍的眼神都變了,這麼愚笨的嗎?這麼歹毒的嗎?當着這麼多人的面準備下毒!
「禁衛軍,將田將軍父子扣下,未查明之前,不得放過。」
「聽令!」屏風後方公孫午涑帶領十幾人將這父子以及剛才遞東西上來的隨從扣下。
田將軍父子感覺不妙,中計了。
有沒有動皇帝,他們難道不清楚?這弓怎會下毒?
「王…王你如何?」欣怡雙眼濕潤,非常急迫「醫官呢?怎麼還不來?」
「王后…讓人先扶王去寢宮吧。」國師曹偉奇也是心急如焚,若是王今天真的被下毒了,他們這群人都會成為千古罪人的。
幾個大臣在這裏都保護不了王,只能看見王眼睜睜的中毒。
「來人啊…」
玄文王如今頭腦渾渾噩噩,開口的力氣都沒有。
欣怡眼神帶着探究追責之意。
「國師曹偉奇,左相司馬輕,右相曹客嶺,田將軍昨日與你們酒肉相歡,看來你等幾人早已經知曉呀!」
幾人連忙跪下。
「臣等不敢,臣等毫不知情啊!」
「哼,曹右相,命你調查真相,我還要去陪王,若是沒有查明來龍去脈,那就你們幾人蓄意謀害王,狼子野心,誅之!」欣怡那兇猛的勇氣,以至於幾人都不知道為何會聽從她的話了。
曹右相那叫一個委屈,這頓飯沒吃的好,老夫一生經營的好名聲,要毀在你田將軍之下啊!
「國師可為一國之師,想必知曉該如何處置吧?」
「娘娘放心,臣定不辱使命調查結果!」其實國師更在意的是,為什麼她知道昨天幾人一起見面吃上了。
這朝廷撥這麼多給將軍,他們這些官自然也想摻和一腳,結果一腳直接踏入鬼門關。
欣怡跟隨醫官護送王回寢宮。
田將軍已經被人扣下,只能從這侍衛下手。
立馬招來各位大臣商討此事。
無論怎麼審問,這個侍從都說是不知道,刑法用遍也是不知曉。
而此毒,醫官也下結論了,就是狄國特有的毒,這毒從何來?只有田將軍才能弄到手,罪名直接坐實了。
且牽扯一大串官員,見過田將軍和田將軍有書信往來的,人心惶惶,都會被打上弒君的名號。
被叫來的官員,沒有一個是和田將軍沒有往來的,王后娘娘都準確的叫來了每一個人。
「鈴…鈴…鈴…」
宮中鳴鐘十聲,百官齊聚宮中。
鳴鐘十聲,王朝生變。
禁衛軍封城,全體出動,最嚴格警戒。
變天了,朝廷亂了啊…
王寢中,欣怡跪坐在床邊。
軒轅子軒趴在父王身邊大哭。
朝中大臣,王室宗親,齊聚一堂百官也在外邊等候。
玄文王嘴唇發青,靠着藥吊命的,吊住這一口氣,可終究不多時了。
所有官員宗親落淚,也不知是真情實意還是假裝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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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勤政殿牌匾後的聖旨取來。」
「傳聖旨。」
大臣們都清楚,這下田將軍真是捅了天了,誰也救不回來了,謀殺君王之罪名,洗不掉。
傳位聖旨一共兩份,皇帝親筆加蓋玉璽。
「寡人有疾,疾時作旨,以備不患。」
「王啊…你不會有事的…王啊…」
大臣哭的不停…
「閉嘴!」欣怡帶着怒氣喊了一句。
哭的大臣才收斂起來,在這裝什麼假惺惺,有幾個人對玄文王有感情的?一直變相的當做你們的傀儡。
「余命既止,傳位餘子軒轅子軒,軒轅子軒年幼,使王后欣怡垂簾,軒轅子軒有力治國時,復歸御璽,國太令,如王令。」
什麼!讓一個女人聽政,握玉璽?讓左右二相有何顏面?不如一女子?陳家又有何實力?
「臣妾定不負王之所託,掌管玉璽,等到子軒有力治國,歸還玉璽,請諸位大臣見證。」欣怡流着淚從王手中接過來玉璽,一點都不推辭。
宗親也臉色難看,我軒轅家怎能讓外人管?
「吾之託,爾等可有議論?」
「臣等不敢議論!」左右兩相都被掛上弒君嫌疑,此時哪有顏面?
「奸臣謀君,寡人命不幸,田家誅!」
「王,我定不會叫田家好的。」
玄文王話越來越來輕,頭重腳輕,已無多時。
「嗚嗚嗚…王啊,我們捨不得你啊,如果下去的是我不是王該多好啊…微臣願意以自己的命換王你好起來啊…」
大臣們又哭哭啼啼的。
「後宮嬪妃,無子嗣者,王后安排讓其陪葬。」玄文王還有氣,還能夠再安排,他也只有一個兒子,軒轅子軒,他的生母也死了,除了王后,其她都要陪葬。
聽到這句話,陪葬…所有人都冷汗出來了,眼神恐慌,他們這些大臣之女孫女,親戚,都被欣怡點進去王宮,這嬪妃陪葬,就有五六百餘人啊!
「遵命!」欣怡手握着玉璽,垂眸聽命。
「呵…」玄文王低笑一聲…像催命一般。
「剛才有大臣說捨不得寡人,寡人深受毒而將亡命,其中就沒有你們大臣的無能嗎?」
「田家誅,謀逆罪,可又有多少大臣與田家有干係?你們這群大臣又有何用?」
「王后!」
「臣妾在的。」
「上至一品官員,王家宗親,下至九品官員,來往商人,挑選一千九百八十為寡人陪葬!以及官員親屬…無論有罪無罪,陪葬寡人也是你們之幸。」
「遵旨!」
所有大臣都臉白了,王令不可違,特別是這是王的遺令,所有宗親大臣都在場,官員陪葬歷朝歷代不是沒有的。
只是沒這麼多,最多幾個十幾個,這次不一樣了,王就是這麼被毒死了,他們這些臣,也確實無用啊。
「臣等…遵旨…」
完了啊…
王亡,國喪。
軒轅子軒六歲登基,陳國太垂簾聽政,掌玉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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