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龍望月 第25章 燃香未盡
黃天教為無恙和自己斟滿了茶水，然後語重心長地對無恙說：
「吃虧在這上面的人太多了，所以能擁有一份準確的測力符，對一個煉體士來說，就顯得極為重要了！」
黃天教目光灼灼地看着無恙，無恙知道，這是黃天教要兜售測力符了。
雖然無恙對測力符不感興趣，但是他可不能把這一點，那麼明顯地表露出來。於是他依舊是做出一副一臉期待的樣子，等着黃天教繼續說下去……
黃天教見了無恙的神情，卻是話鋒一轉，頗為惋惜地感慨道：「可是宗門的測力符，價格昂貴！這樣的測力符，宗門的統一出售價格，一律都是十顆靈砂！而這樣的價格，又有幾個人承受得住？」
十顆靈砂？無恙咋舌不已！十顆靈砂，已經是一百個紫金幣的價格了！這誰又能承受得住？
黃天教繼續道：「如此一來，就有一些宗門的測力符，通過其他的手段流傳了出來。」
「這裏面的大多數，都是那些為了掙些外快的制符弟子們，私下裏製作的……」
「所以這些測力符，價格比宗門統一出售的測力符，要便宜許多。有時候，甚至兩三顆靈砂的價格，也能買得到一張這樣的測力符……」
「不過這樣的測力符裏面，就難免會有一些不合格的次品了！」
兩三顆靈砂的價格，還有可能買到次品？聽了黃天教的話，無恙不禁搖頭不已。
黃天教見了無恙臉上的神情，便又笑着繼續說道：「這些太便宜的測力符之所以靠不住，主要是來路不正。不過如果是有正規進貨渠道的話，那還是有機會，能買到正品的！」
無恙聽到這裏，不由來了一點興趣。雖然他不需要測力符，可是他的那三個學生，卻是遲早都要用到測力符的。
雖然兩三顆靈砂的價格，對於他來說還是太貴了，但他還是忍不住問道：「便宜的測力符，也能保證是正品嗎？」
「能！」黃天教十分肯定地回答道。
見到無恙的臉上，明顯是有些將信將疑的神色，黃天教解釋道：
「如果有些勢力，是那些宗門的下屬勢力，那他們就能通過宗門的正規渠道，以比較低廉的價格，購買到測力符……」
「不過這樣的測力符，也沒有你想像的那麼便宜，最少也要四到五顆靈砂的價格，才能買得到！」
無恙看着黃天教，沒有吱聲。而黃天教也沒有隱瞞，十分爽快地就告訴無恙說：
「恰好我鎮江拳館，就有宗門的路子！」
「只要你願意加入我鎮江拳館，我們每隔三年，就可以免費為你提供一份測力符，而且品級不限……」
「如果你另外還需要購買測力符的話，我們還可以按照你對本館貢獻的大小，以四到五顆靈砂的價格，把測力符轉賣給你……」
「不知道小兄弟，你是否願意？」
……
辭別了黃天教之後，無恙帶着廖勇元，找了一家客棧安頓了下來。
這個時候天色倒早不遲，所以他決定還是第二天再趕路……
把玩着手上這枚淡黃色的令牌，無恙的心裏有些起伏不定——僅僅只是半天的時間，就讓他對煉體士的看法，有了巨大的變化。不得不說這個黃天教，還真是見識不凡！
通過和黃天教的這一番交流，無恙最終判斷，他恐怕還是只有煉體四層的實力！
因為按照黃天教的說法，同一個層次的煉體士之間，實力差距之大，簡直是如同天塹！
那些宗門裏的煉體士，往往在煉體期，就可以力敵煉血！煉血期，可以力敵煉髓！而到了煉髓期，甚至可以匹敵後天！
所以在黃天教看來，煉體士的境界，一點都不重要。最重要的，還是煉體士自身的實力！
不過要正確判斷自己的實力，就必須依靠頂級的測力符！如果沒有頂級測力符的話，那也有一個簡單的辦法，就是把普通測力符的測試結果，再減去一到兩層。
而今天黃天教說，無恙只有煉體五層，這其實還算是說的比較客氣了。無恙估計，這應該是黃天教給他留了些顏面，所以才這麼說的。
恐怕在黃天教的真實想法裏，他的實力，就只有煉體四層罷了……
而對於曲牙拳館，黃天教卻表現得有些不屑。
黃天教告訴無恙，曲牙拳館一共有三位館主。其中實力最高的，是號稱煉體八層的大館主全道風。
可是在黃天教看來，全道風八層的實力，比之他們鎮江拳館七層實力的館主，差了不止一籌。
因為鎮江拳館的館主們，都是在擴張勢力的過程中，一步步拼殺廝打出來的。所以他們的實戰經驗無比豐富，和全道風這樣家族裏培養出來的煉體士相比，實力水平根本就不在一個檔次上！
家族裏培養出來的煉體士，有長輩們的一步步呵護和關心。而這樣的煉體士在黃天教看來，那就是徒有境界，沒有實力，純粹就是花架子……
不過當無恙問起鎮江拳館的實力時，黃天教就有些閃爍其詞了。他只是告訴無恙說，鎮江拳館有二十多處分館。而每一處分館館主的實力，最低都是在煉體七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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涉及到了鎮江拳館的隱秘，無恙也不好多問。不過僅僅只是這麼一點點信息，就已經讓他對曲牙縣附近的煉體士實力，有了一個大致的了解。
而以他煉體四層的境界——在這一帶，還真是有些不夠看啊！
不過，無恙也沒有輕易答應黃天教的拉攏，他推說要考慮一段時間。
本來無恙還以為，黃天教會不假辭色，拂袖而去。可實際上，黃天教卻表現得非常大度，並沒有流露出一絲的不快。
黃天教離去之前，還讓無恙留着那塊令牌，並且說：山不轉水轉，多一個朋友就多一條路！等到以後無恙決定，要來江湖上掙口飯吃的時候，只要別忘了鎮江拳館就行。
見到黃天教如此豪邁直爽，無恙暗道以後如果有機會的話，他說不定，還真想和這個人多打打交道。
……
在曲牙拳館的測試間內，趙如雲先是翻翻滾滾地施展了一趟短打，等到身軀微微發汗了以後，他才停了下來。
他脫下上身的衣衫，隨手把它扭成一束，然後就緊緊地扎在了腰間。
他盤膝坐了下來，面對着三米開外的測力符，他雙目微闔，開始凝神靜氣起來……
趙如雲是曲牙拳館的三館主，如今是煉體六層的實力。
雖然他的實力，已經無限接近了煉體七層，可是在沒有打碎七層的測力符之前，就始終代表着他，終究還是只有煉體六層。
作為趙家在曲牙拳館的話事人，他的實力只能敬陪末座，這讓他極為不甘！
而要是他能突破到煉體七層的話，那就算是他的實力還不如二館主洪天水，可是雙方的境界相當，這樣的話，他趙家在曲牙拳館的地位和影響力，就會得到極大的提升。
而今天，就是他打算突破煉體七層的日子！
等到把精神已經蓄養到了極致，趙如雲緩緩地站起身來。
他目光炯炯地盯着對面的測力符，雙手環抱如球，從左至右，劃了一個傾斜而下的弧形——
等到他的右掌又回到了腰側的時候，他才猛一發力，向着測力符遙遙擊了出去！
隨着「噗」的一聲輕響，測力符毫不着力地四分五裂！趙如雲面上一喜，但緊跟着，就又浮上了一絲疑惑……
不多一會兒，前院的櫃枱處，趙如雲就找上了韓管事。
趙如雲把手裏密封測力符的帖子，在韓管事的櫃枱上重重地一拍，口裏怒聲道：「我讓你準備六層的測力符，你怎麼給我拿的是五層的？！」
韓管事聞言頓時一驚，他連忙從櫃枱上拿起了這張帖子，認真地檢查了起來。不過片刻之後，他就一臉囁嚅地對趙如雲賠罪道：
「趙館主，這……，這確實是小的……，小的拿錯了。」
「那份測試六層和七層的測力符，被我……，被我不小心，拿給第二間測試間的客人了！還望，還望館主恕罪啊！」
……
春光易逝，韶華難留。
等到無恙回到了長鶴村沒過多久，一年一度的水爭，就又開始了。
這一次水爭，長鶴村派出的依然是廖繼斌。而廖繼斌終於不負眾望，兩戰兩勝，順利拿下了水爭。
水爭之後，無恙暗中囑咐廖勇元，讓他放下了村子裏所有的瑣事，並且辭去了老薑拳館的活計，悄悄地加入了曲牙拳館……
無恙之所以讓廖勇元加入曲牙拳館，而不是加入鎮江拳館，其實是想要保住這顆靈門的種子。
讓廖勇元加入拳館，一來可以讓他和無恙保持一段距離，不會被別人輕易聯想到，他們之間實質上是師徒的關係。這樣一來，就可以避免他們兩個人，同時被別人一網打盡。
二來，則是因為曲牙拳館相對比較平和，比鎮江拳館更為安全……
實際上，無恙對於廖勇元在煉體士這條道路上的發展，並不在意。他在意的，是廖勇元最終能不能在這個世界上，弘揚和光大靈門的傳承。
……
廖勇元離開了之後，無恙又開始親自教導起了廖繼斌和楊玉菊。
不過對於這兩個小傢伙，無恙已經沒有什麼好教的了。
無恙早就為他們的晉級，預留好了秘藥。而四根銀虎的腿骨，也足夠他們修煉到煉體士的門檻了。
至於他們突破煉體士之後的事，那無恙就完全不關心了。
總不成還要無恙再去老黿山裏面，去給他們獵取銀虎吧？那就是想的太多了！
在無恙的這三個學生裏面，其實廖繼斌是心性最好，悟性最高的。所以無恙在傳授他近戰技法的時候，也相對就比較認真。
而楊玉菊就實在是太跳脫了，所以無恙完全不想去理會這個小丫頭。
可是楊玉菊卻完全沒有一點自覺性，總是時不時地跑來纏着無恙，這讓無恙頗為頭疼！
而這一次，楊玉菊就又來纏着無恙，說是要讓無恙，再給她講講暗器的訓練。無恙無奈之下，只得又讓她演練了一番……
楊玉菊狠狠一發力，就扭斷了一捆竹筷。無恙嘴角一扯：他還真沒想到，這丫頭居然這麼暴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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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恙假裝一臉認真地，先是好好地誇讚了她一番，然後又鼓勵她要繼續努力……
接下來，楊玉菊就點燃了一支檀香。並且就當着無恙的面，瞪大了一雙眼睛，坐在地上死死地盯着香火。
無恙哪有那閒工夫，去看她眨不眨眼？於是他便只是做個樣子，假裝安安靜靜地坐在楊玉菊的身後。實際上，他卻是在心裏面，默默地揣摩着水行術裏面，那種「瞬移」時的感覺……
無恙如今已經非常確定，那些過去在他身上所展現出來的許多天賦和能力，其中有一些，已經開始在慢慢地甦醒了。
其中最明顯的就是煉血符！可以說無恙如今的實力，一大半都是來自於煉血符。
是煉血符強化了他的血脈，所以他才能爆發出遠超煉體四層的力量……
除了煉血符之外，就是他的胎息和金身了。
胎息如今已經成了他的一種本能，可惜他在水下堅持的時間，還是很有限。而他的金身，卻是開始逐漸顯現出它的威力了。
如今無恙只要一動念發動金身，就能在體表觀察到一層淡淡的光澤。如果不去仔細分辨的話，那或許會以為這是一種錯覺。
但是無恙在仔細觀察之後，還是判斷出，這確實是屬於金身天賦的光澤！
這說明這一段時間以來，他的金身，已經徹底覺醒了！
不過金身是一種血脈天賦，而無恙如今的血脈強度，卻要遠遠低於從前。所以他如今的防禦力，肯定是遠遠不能和從前相比了……
無恙在龜身破碎之前，他的煉血符等級，曾經到了第九層！
而無恙現在，雖然也同樣覺醒了金身天賦，可是他的煉血符等級卻太低了。而且他如今的血脈，也不是什麼真龍之血。所以他現在的防禦力，就算是依然比較強大，可也遠遠無法和過去相比了……
無恙屈起右臂，把拳頭狠狠一握——看着體表那一層淡淡的微光，他估計他現在的防禦力，大概能在煉體五層到六層之間。
當然，這裏面的五層和六層，指的是那些正規的宗門煉體士的等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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