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額娘,是不是傳爾泰過來對質?」
弘晝小心的走上前,輕聲詢問。更新最快去眼快
太皇太后回頭,看向十二阿哥問詢:「皇帝,你的意思呢?」
「傳吧」十二阿哥一擺手:「咱們今天就來個三堂會審。」
這裏一說定了,弘晝馬上讓人去宮外傳福爾泰進宮,而乾隆半躺在床上,一臉的憔悴,好像老了好些歲數,嘴裏一直不住的說着:「朕錯了,朕錯了,朕不該聽信奸人之言……」
那拉氏低頭,雖然不言不語,可是緊握的拳頭,還有努力下壓的唇角都在表明她現在心情還不錯,多年的死對頭馬上就要倒霉了,任誰都會高興的,更何況那拉氏被令妃欺壓了多年,這會兒頗有點翻身農奴把家當的意思了。
「太上皇,太上皇……」就在眾人全都陷入沉思中時,令妃嘴裏叫喊着,小腰扭的那個歡,風擺楊柳的就進來了,一進門,就先衝着乾隆撲了過去:「太上皇,您沒事吧,有什麼要奴婢效勞的?」
乾隆睜眼,看着令妃,就好像看陌生人一樣,伸手猛的把令妃推開:「賤人,滾開。」
別說啊,乾隆這一推,勁還挺大的,令妃不防,一下子跌坐在地上,摔的屁股生疼,她極委屈的看着乾隆,嘴裏還是溫柔的說着:「太上皇,您是不是有什麼煩心事,有的話,跟奴婢講講,若是打罵奴婢可以讓您解氣的話,您就打吧。」
被無視的太皇太后這會兒徹底怒了,一拍桌子:「令妃,你夠了沒?」
令妃這才好像看到太皇太后和十二等人一樣,努力站了起來,咧了咧嘴,走到各人跟前行了禮,這才規矩的站到一邊問:「太皇太后,皇上喚奴婢來有什麼事情?」
太皇太后冷哼了一聲,也不言語,直接看向那拉氏,那拉氏把頭扭到一邊,而十二這會兒卻開了口:「太上皇,還是你說吧。」
乾隆這個鬱悶啊,敢情糟心事誰也不願意提,倒都推給他了,八過,推就推吧,這事都怪他,他不審理,哪個審理?
「令妃,朕問你,勾結福家買官賣官的是不是你?偷竊宮中御用之物拿去換錢的是不是你?給朕的皇子皇女們下毒的是不是你?給後宮嬪妃下絕育藥的是不是你?
乾隆一連串的問話,倒真是把令妃打蒙了,不過,這女人在深宮多年,早練就了冷情冷性,這樣殺頭的事情,她哪裏會承認啊。
就見令妃撲通一聲跪倒在地:「太上皇,奴婢冤枉啊,奴婢自進宮以來,一心一意伺侯太上皇,生兒育女,操持宮務,奴婢怎麼敢……」
弘晝低頭,嘴裡冷笑,這個令妃,真是不到黃河不死心,眼瞧着這麼多人在一起審理,再加上乾隆那臉色,就是瞎子都能看出來,肯定是拿到了她的證據,她還不痛痛快快的承認,還在狡辯,真真的是心性夠堅強啊。
「令妃」太皇太后又開始拍桌子了:「你不要再狡辯了,太上皇和哀家什麼都知道了,你以為,沒有證據,我們會叫你來嗎?」
令妃身子搖晃了兩下,心裏暗叫不好,暗罵哪個殺千刀的出賣了她,心思急轉,想着怎麼脫身:「太上皇,太皇太后,奴婢真的不知道啊,奴婢一個深宮婦人,怎麼會幹出那種事來呢?」
正講話間,就聽吳書來在門外喊上了:「太上皇,和靜公主和福爾泰求見。」
弘晝一聽,這心裏可就樂了,這二位來的正好,讓他們對對質,看看令妃還有什麼說的,別人陷害她還能說的過去,她的親生女兒總不會陷害她吧。
「讓他們進來吧」乾隆有氣無力的應了一聲。
緊接着,吳書來挑起帘子來,和靜在前,福爾泰在後,兩個人快步走了進來,和各人行了禮,這才站到一邊。
令妃看到和靜,就像是看到救命稻草一樣,撲了過去,拽着和靜的衣袖大叫着:「七兒,七兒,你快告訴你皇阿瑪,額娘沒有幹過壞事,七兒,幫額娘求求情。」說着,令妃伸手指着太皇太后還有弘晝,嘴裏念叨着:「他們,他們要陷害額娘,七兒,七兒,你一定要幫額娘啊。」
看起來,令妃的心防已經徹底擊垮了。
令妃幻想着和靜替她求情,然後乾隆看在和靜的面子上饒過她,再之後,她想辦法攏住乾隆,卻哪知道,理想是豐滿的,現實卻是非常骨感的,和靜伸手一拂,摔開令妃的手,冷聲道:「求情?求什麼情?」
「和靜,他們誣陷額娘,誣陷額娘偷東西,賣官,額娘真沒幹過啊。」令妃哭了起來,看樣子悽慘的不行。
和靜一聽這話,立馬明白令妃犯事了,而且,宮裏這幾位大*oss拿住了證據,想到這裏,和靜猛的跪了下去,先朝着太皇太后嗑了幾個頭,抬頭時,已經滿臉淚痕:「太皇太后,你要給七兒做主啊,要救救九兒啊……」
「和靜,有什麼就說出來,哀家給你做主。」太皇太后一臉憐惜的扶起和靜來,拍拍她的手,鼓勵她將話講出來。
和靜站起來之後,恨恨的盯着令妃:「太皇太后,令妃娘娘根本不配做和靜的額娘,自從和靜出生以來……」
聽和靜慢慢講述,再看這丫頭哭的淚人一樣,不光是太皇太后,就連那拉氏這個令妃的死對頭都開始同情起了和靜,真沒想到,和靜處在那麼一個隨時都會喪命的環境,更沒想到,這丫頭姐妹情深,經常的幫着九格格攔住禍害,否則的話,九格格怕早死了,更加沒想到的是,十四阿哥,竟然是令妃親自下藥給毒死的。
這麼一樁樁一件件,聽的各人心裏心寒的要命,天下間,哪有這樣的母親,這實在是太惡毒了。
福爾泰在一旁聽着,偷偷的打量着和靜,越看和靜,越是憐惜,看和靜哭的那個樣子,有時候,話實在講不出來,福爾泰不管不顧的開始插言,把他所知道的一切也一點一滴的道了出來,什麼令妃怎麼透過福倫福晉買藥,怎麼給和靜下藥之類的事情,全部倒了出來。
屋裏一時靜的嚇人,大家都被令妃的真實面目給嚇到了,聽弘晝講,和聽和靜講是完全不一樣的感覺,弘晝不過是聽來的,等於是看戲的人,而和靜卻是深處其中的,對於一些事情深有感觸,講出來的,更有感情一些。
令妃坐倒在地上,已經完全沒了之前的光鮮樣子,臉如死灰一樣嚇人,過了一會兒,令妃瘋狂的撲向和靜,伸出帶着長長指甲的手,朝和靜臉上抓去:「你這個不孝女,你竟然陷害我,我打死你……」
誰都沒有想到,令妃這個時候還會發瘋,眼瞧着令妃就要抓到和靜臉上了,和靜那張如嬌花般艷麗的臉龐馬上就要毀容了,那拉氏驚的啊的叫了一聲,太皇太后更是閉了眼睛,不忍看。
就在這時,福爾泰猛的沖了過去,擋在和靜面前,令妃的長指甲抓到了爾泰臉上,就差那麼一點,就插在爾泰眼睛裏了。
福爾泰一時氣憤,又後怕,若是晚上那麼一點,指不定和靜會成什麼樣子呢,這心裏窩着火,也不管這是在什麼地方了,一把推開令妃,更是朝她踢了一腳:「你太惡毒了,這個時候了,還想要拖人下水。」
說着話,福爾泰跪了下來:「福爾泰御前失儀,但請責罰。」
看爾泰這樣知情識趣,十二阿哥忍不住點了點頭,這個福爾泰,倒還真不像福家的人呢,福家怕也就這麼一個有腦子的人了。
「福爾泰,朕問你。」十二看了福爾泰一眼,問道:「你是福家二子,又是令妃的外甥,卻為何不顧親情lun理,陷親人於不顧,難道,你就不怕被人唾罵?」
福爾泰臉上流着血,忍的艱難,整個臉龐都有點扭曲了,卻還是一字一句的回道:「回皇上話,自古忠孝不能兩全,奴才雖然於家不孝,可不能於國不忠,即是親人做了有損國家利益的事情,奴才就不能隱瞞,否則,奴才良心上也過不去。」
說實在話,福爾泰的這番話倒講的真是好,聽的十二連連點頭,倒還真是挺欣賞爾泰的:「好,好一個不能於國不忠,這才是忠良臣子該做的,你起來吧。」
和福爾泰講完了話,十二轉向坐倒在地捂着肚子疼的眉毛都皺在一起的令妃,把一本冊子直接扔到地上:「令妃,現在人證物證俱在,你還有什麼可說的。」
令妃變了臉色,看看在場的眾人,知道已經沒有迴旋的餘地了,再看了乾隆一眼,發現乾隆極厭惡的看着她,就好像看蒼蠅一樣,令妃心裏又是憤怒,又是驚怕,又是不甘,幾種情緒攪和在一起,讓她開始變得斯里竭底:「哈哈,認罪,我怎麼不認罪,這些都是我乾的。」
令妃大笑着站了起來,指向乾隆,心裏想着,反正我是要死的人了,我死了,也讓你一輩子不能痛快:「太上皇,我告訴你,你還真是個傻子呢,你以為,我們這些深宮女人是真心愛你的嗎?你錯了,我告訴你,沒有一個是真心對你的,沒有一個,大家看中的,就是你的地位,你知道了嗎?你還真是可憐啊,枉費九五至尊,卻連一個真心的人都沒有。」
「哈哈」令妃仰天大笑着:「慧賢,孝賢,你最看中的兩個女人,也沒有真心喜歡過你,我今天就發個善心全都告訴你吧,你的永璉是慧賢下藥害死的,慧賢則是孝賢害死的,這深宮女人,哪個手上沒有沾上血跡?枉你自認為後宮一團祥和,卻不知道,平靜的表面底下,是生死之爭,今天,我是倒霉認栽,可除了我,哪個又不是踩着別人的屍首往上爬的。」
「你」乾隆想要說什麼,卻一句話都講不出來,他自認為,令妃所講的沒有一句不對的,這時候,他才不得不承認,他做了一輩子的孤家寡人。
「我告訴你們,我不但給宮妃下絕育藥,就連孝賢都是我下的藥,還有永琮,你們想不到吧,哼,憑什麼孝賢就能當皇后,她有哪點好,不就是有個好家世嗎,我哪一點比不上人的?」令妃完全瘋狂起來,開始把什麼都往外倒:「乾隆,我告訴你,孝賢死的時候,說恨你,說她是被你的多情給害死的……」
令妃的話,讓乾隆再也受不住了,氣的渾身顫抖起來:「來人,來人,給朕把這個賤人拖出去,亂棍打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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