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惜蕊聞言心中冷笑。
這洛雲兒到是比蘇允聰明得多,知道用些法子來探她的底。
她先是一驚,隨後立馬作出賢良的模樣:「雲兒,你是夫君的表妹,縱是表嫂惹上瘟疫,也絕不會讓你沾上病的。」
洛雲兒眼眸微動。
宋惜蕊果然留了底。
她眸中泛起淚光,剛想再添上一把火,就聽宋惜蕊道:
「你放心,表嫂手上還有幾十兩銀子。」
洛雲兒的哭臉僵住:「几几十兩?」
這也太少了吧!
「這自然是不夠的。」 宋惜蕊應了一聲,轉頭喊一旁的小婢女:「紅豆,將我的首飾拿來!還有什麼值錢的物件兒,都放到表妹的面前來,不許藏!」
「表嫂,倒也不必。」洛雲兒心頭一跳,不好預感湧上心頭,忙出言阻攔。
紅豆是個利索的,一盞茶的功夫便將宋惜蕊房中值錢的玩意兒都擺到了桌子上。
洛雲兒一眼掃過去,嘴角抽了抽。
簪子,是前些年就過了時的。
鐲子,是幾十兩不值錢的。
其他的那些,還不如這兩件呢!
宋惜蕊是上哪兒搞到這麼一堆破爛玩意兒的!
她再打眼往對方的頭上一瞧。
就別了一根光禿禿的木簪子!
宋惜蕊將她的目光收在眼底,不動聲色的勾唇。
她誠懇道:「這些加起來,怎麼也有三百兩銀子了,都怪我不該將那些好的都入了庫,只剩下些普通玩意兒。」
「雲兒,你可別嫌棄。」
事到如今,洛雲兒還能說些什麼?
她抹去眼角的淚,欠身道:「多謝表嫂,雲兒感激不盡。」
轉頭,洛雲兒就將消息告訴了蘇允。
——
房中。
李氏和蘇允兩人正在嘀咕。
「她手上真沒錢了?」李氏有些不信的問道。
這怕不是個傻子?!
怎得單純的和個兔子似的。
蘇允臉比碳還黑:「是真的,她那房中值錢的物件兒都給雲兒了,自己頭上就剩了個木簪子了。」
「真是個蠢鈍如豬的,竟一點兒私貨不留!」李氏罵了出來。
蘇允嘆了口氣,頗有些恨鐵不成鋼。
「她若有腦子,怎會被兒子玩的團團轉呢?」
李氏欲哭無淚:「哎,這,這可如何是好啊!」
「娘,不怕,左右侯府是富貴的,多去看看她,讓她回侯府要錢。」
蘇允眸光一冷。
事到如今,什麼面子裏子都可以不要了。
李氏瞬間就恢復了精神,連忙催促兒子:
「允兒,就數你聰明!快去!」
接下來的兩個時辰,蘇允時不時的就往宋惜蕊的房裏去一趟,他聰明的很,也不多說什麼,就只是噓寒問暖。
若被不知情的人瞧見了,還以為宋惜蕊真得了個如意郎君呢!
五次之後,蘇允再次踏出房門,去替宋惜蕊取藥。
紅豆稀奇道:
「姑爺從未來得這樣勤過,一下午,竟來了五六趟呢!」
「他指着我這顆搖錢樹給他蹦出錢來,自然是以殷勤的緊。」宋惜蕊懶懶回應。
就是忒煩了!
她本想找個機會溜出去的,這下子被纏得脫不開身。
這邊,蘇允正拿着藥往宋惜蕊的房中走去,在院中被小廝喊住了。
「少爺!有官差來了,說是讓少爺去一趟府衙!」
自然也被屋中的宋熙蕊和紅豆聽到了。
宋惜蕊對紅豆道:「你去打聽一下,蘇允因何事被叫走?」
紅豆點頭,推門出去。
半盞茶的功夫便回了。
「夫人,打聽清楚了,姑爺被選去了京郊安排難民去了!」
「安置難民?」宋惜蕊有些奇怪。
以蘇允如今的身份,照理說這樣的事輪不到他去做。
難道京中官員人手不足?
不管是何理由,倒是幫她脫開了身。
——
將軍府。
曲副將撓撓腦袋,莫名不解。
「將軍,那蘇允與您有仇?」
瘟疫之事,旁人都避之不及,偏偏將軍好端端的將蘇允給提了出來,讓他安置難民。
這不是有仇是什麼?
蕭雲辭抿了一口茶,唇角微揚:「沒有。」
「那您為何好端端的讓這狀元郎去安置難民,萬一惹上了瘟疫,說不得惹上罵名。」曲副將憂心忡忡。
「罵名?」蕭雲辭抬眸,神色帶着幾分輕狂: 「我擔得還少嗎?」
他輕輕撥動煙臺上的狼毫,在下屬疑惑的目光中緩緩開口:
「有人給了我一個面子,我便送她個順水人情。」
——
蘇允一臉死了親爹的神情從難民營回來。
晦氣!
不知道是哪個沒腦子的想出讓他安置難民,他可是狀元!
更可氣的是,朝廷賑災的錢經過層層盤剝,發到他的手上就那麼一點,他還得顧着這點清名,比別人給得多些。
想到今日那些人的慘狀,他怕得要死!
買藥!
必須得買藥!
他一回府就馬不停蹄反的去找宋惜蕊。
——
房中。
「惜蕊,明日我們回門可好?」蘇允溫聲道。
「回門?」 宋惜蕊一臉疑惑:「夫君,如今瘟疫蔓延,人人恨不得躲在家中,為何夫君卻要回門?」
好邪門兒的男人。
打不了嫁妝的主意,開始琢磨起她娘家來了。
蘇允有些惱火:「惜蕊,你懂事些,若不從侯府討些銀兩,蘇家如何能度過眼前的危機?」
「這,不妥。」宋惜蕊搖頭。
「如何不妥了?」 蘇允立馬變臉,冷冷道:「還是說,你從前的柔情竟都是糊弄我的?危急關頭,不把蘇家當你的家了?」
這女人除了心悅他之外,就是個繡花枕頭。
半點兒都跟雲兒比不了。
宋惜蕊卻比他還要委屈,眼中含淚:「夫君何苦如此挖苦!我若看不起蘇家,怎會甘心嫁你,又怎會將嫁妝全都填到了中公!」
「夫君如此看蕊了,蕊兒倒不如一死了之!」
她倒要看看,蘇允敢不敢撕開這張溫文的麵皮?
若是徹底鬧翻了,那也好辦。
蘇允從未被她頂撞,怒氣直往腦門上沖。
他慣會用這等伎倆降服他人,卻受不了別人如此待他,當下口不擇言。
「宋惜蕊,你少給我擺出這幅要死不活的樣子,我根本就——」
話說一半卻硬生生的哽住了。
不行,不能得罪她,至少現在不行。
他還得借着這侯府的勢,一步一步的往上爬,直到有一天足夠成功,將這該死的女人一腳踢開!
「就如何?」 宋惜蕊眼中泛紅,帶着怨憤的目光質問他。
說下去啊,怎麼不說了?
蘇允被她激得難受,噌的站了起來:「哎!是夫君太着急,我先去想辦法,你好好休息罷!」
轉身逃也似的走了。
紅豆連忙用手帕幫宋惜蕊擦去淚:「姑爺真是好沒良心!夫人,幸好你沒對姑爺掏心掏肺!」
「瞧你氣得,不過是一隻咬人的瘋狗罷了。」
宋惜蕊見她氣呼呼的,不由得失笑。
蘇允這麼着急,想必城中的藥材和糧食已十分的緊張,富商權貴都在竭力的搜刮物資。
那百姓呢?
她伸手拍了拍小丫鬟:「給你哥送個信,讓他全力購買銀子和藥材!」
「奴婢這就去!」
紅豆尋了個由頭便出了門。
宋惜蕊休息了一會,從床上爬了起來,走到桌邊伸手倒茶。
拿過茶盅,地下竟壓着一張小小的字條。
她拿起一看,上書四個大字:「五日將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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