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麗絲綜合徵 第191章 回歸。

    王線靈睜開莘松的眼，用手剝開稻草，縫隙便透出白光：光禿禿的白色大地，雪花亂飛，它們遮蓋天空，情盡白蒼。王線靈搜索記憶模塊，找不出線索，甚至他都感知不到身上的義體信息反饋。

    他趁着淡白的日光，看見蠟筆，點燃後發現是蠟燭。稠和的燭光照亮四周，王線靈發現自己的周圍都是秸稈，自己似乎躺在一座秸稈支起的小屋中。

    他撫平剛推開的縫隙，因為外面太冷，風雪像灰一樣一股腦湧進來。

    秸稈屋變回昏黃的暖色，溫度適人。

    王線靈想：這個天外出是無濟於事了，再加上自己的義體功能都失效了。他只好隆了隆當枕頭的稻草，舒舒服服的舒展雙腳。

    火色的蠟燭照亮這個溫馨的小稻草地，整個稻草屋最長的距離也剛好夠王線靈伸長腳；右邊還有一塊小空間，擺着一張短腿桌。桌下挖矮一塊方方正正的泥，走下去剛好當椅子，上面還鋪着軟和的稻草，坐上去可以在屋內挺直腰背。

    小桌上擺着長條蘿蔔，三袋魔法味魔芋爽，以及半瓶礦泉水。

    「這可能是我們一星期的伙食了」

    王線靈看向聲音源——稻草縫被兩隻玉手抓着，雪花在她身後舞飛，整個世界在她的軀體後下墜。

    兩人倒在雪裏，倪青素大笑，也抱緊了他。

    「怎麼回事！這是怎麼回事？」王線靈問！

    「我向祖安大地許了一個願望，於是我們都活了下來」

    王線靈拉起倪青素，繼續問：「那我們在哪？」

    「一個能讓我們永遠活着的地方」

    「只有我們嗎……」

    「還有這次戰爭中死在小組安的所有其他人。來，我想你見見我的父親，他現在可算是閒下來了」

    兩人蹣跚在雪中，太陽像番茄似的鮮活。

    視野中出現又一堆稻草茅屋，它們分佈有秩，好像村落。

    「父親，在家嗎」

    「我在呢。」牧師掀開草簾，王線靈看到小桌子一邊坐着牧師，一邊坐着一個長角的外星人，「你一定是王線靈了，青素等你老半天了」

    「啊，幸會……」

    「你好，嚴交織。」外星人也伸出手。

    「我們今天成婚，你也是百分百的牧師了，所以什麼都準備好了。」倪青素對父親說。

    「明天，給點時間讓我們張羅」

    「我在做夢嗎？」王線靈咬住倪青素的耳朵小聲問。

    「沒有，你會習慣的」

    「可到底發生了什麼」

    「我們走了。」倪青素拉上王線靈來到雪地，「看到嗎，這是一片無際的雪原 ，什麼都淹沒其中，我們走不出去，沒有科技，只有雪花。但我們也不會死，我們從厚雪下挖出零食，你沒有聽錯，這裏的大地不結水果蔬菜，而是孕育着零食，那些稻草與秸稈也掩埋在雪下。

    「這個世界的人也是名副其實的不會死，有一個人踩破冰面，在冰水裏休剋死了，屍體在第二天就奇蹟般的復原了，他像個新人似的記不得昨天的事，也記不得性格中惡劣，所以我們組成了一個和藹的小村莊」

    「我在做夢……」

    「也許就是夢，但誰在乎呢！我們活着，我知道這一切都來自我的許諾，祖安林地答應我和我父親活下去，以及保佑祖安，我們便來到了這裏，在這顆黑色石子中」

    「黑色石子！那是什麼？我也在裏面嗎？」王線靈捂着頭，記憶像突不破肛門的硬物，只能像癌症一樣，用病變的疼痛去輻射大腦。

    她把他的大頭攬入胸口，緊緊抱住，小雪掉在皮膚上涼涼的。「你會記起來了的，我們初到時都這樣。讓我們去玩吧！」

    王線靈泣不成聲「我死了嗎……」他懦弱的抬起頭，淚眼汪汪的看着她。

    她點點頭。

    「……哦，不」

    「沒關係」

    「是的，咳咳咳，」他直起身，「我還活着，和你們一起，現在我們可以一起探索這個新世界」

    「多有趣兒」

    ————

    蜷縮在衣袖旁的小黃狗醒了，用軟綿綿的小嘴咬着被子。看到狗，另一隻貓就跑過來，看了一會，舔了舔背上的毛，就跳上一塊凹下去的稻草窩。

    婚禮很成功，人人穿着毛茸茸的衣服（煉化塑料纖維得來）。大家聚進一間很大的屋子，蠟燭的燈火溫柔，像一攤水一樣糅在每個人的笑顏中。

    太陽斜下去，雲層下起雪來。高處的貓用爪子扒開稻草，帶着小半身的雪一下跳在王線靈的肩膀上。

    倪青素替丈夫但去雪花，一手放在貓身上，一手放在狗頭上，它倆都暖烘烘的。

    「真好啊，日子永遠都這樣過下去，即使外面已是世界末日。」他自言自語道。

    「沒有什麼外面與裏面，我們都在的地方，那就是真實。」她吻他。

    牧師宣佈他們的婚姻契約已永久生效，祝賀了新人，還宣佈了重要的事情：他們要將此處命名為新祖安，要發展利用好這一切，嶄新的生活在招手，這是上帝的獎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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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線靈閉上眼，不一會又陷入了睡眠。

    這次，左膝蓋的不適感和寒冷激醒了他，倪青素也喊他起床了，今天他們要一起去探測土地。

    他睜開疲倦的眼，不想起床，雖然被窩很冷，他的關節也很疼，但畢竟他躺在床上一整夜了，他與床之間再差也磨合得非常默契了。

    「這一切是真的嗎。」他在心裏默默問自己。他蒙上被子，感受最後的溫柔。

    倪青素掀開被子。

    「你知道嗎，我昨晚忽然意識到我已經不是義體人，我身上的所有機械性能都被完美的取出」

    「這很正常，要是你在外面損毀了那些機械義體，那就不能在這一生中使用了」

    「你知道發生了什麼？在我來的那天，你見過什麼嗎？」

    「沒有」

    王線靈躺着，感覺是那麼愜意。

    「你不想去嗎？」

    「我有點頭暈」

    「要是我拉你一把呢」

    「那我就去」

    天氣總是不那麼亮，晚上回家已經很黑了。

    王線靈躺倒稻草里，看着蠟燭。

    「倪青素」

    「怎麼了」

    「這些蠟燭是怎麼來的呢？」

    「天上掉的，就像其他生活用品一樣。我認為所謂的樹木都在天上，而這些生活用品就是它們過於飽滿而掉落的果實，這是我的理論，總有一天我們會上天弄明白的」

    「真的假的」

    「不知道，現在我們認為這個世界也許只有我們看到的這些東西」

    王線靈嘆一口氣，「我們好像要玩一輩子的過家家了」

    「你難過嗎？我只是隨口一說。再說了，我們沒有其他選擇，死亡不存在於這個世界」

    「那這就是一個地獄」

    「你到底怎麼了，」她靠着他坐下，「你會習慣的啊，你看我，看看我們，我們每天都很快樂」

    「對不起，我只是想到一輩子都在這，一輩子，十輩子，所有的所有……你對這規則的創作者感到惱怒嗎？」

    「嘿，你是我的小朋友，所以我要告訴你我獨特的方法，那就是放空大腦，想像我們是剛出生的原始人，要感恩這種純粹的生活，不然空虛帶來的絕望會吞噬你。三號村有個傢伙死後沒被清除掉負面性格，這樣的他是受不了空白與空虛的，便一直自我了解，死了又活，活了又死……他已經成了着名景觀。

    「總之，我想我要說的重點是不要多想，你也不能多想，所有人都要面對你正在經歷的這種狀態，無論外面的誰來。最重要的就是心態，然後就是習慣」

    「你的話中滿是妥協和悲觀」

    「你只看到了你需要的悲觀，我們會習慣的！」她擠出一個勉強的笑，眼睛有點濕。

    「永遠……」他躺下來。

    「是的，真正的一個永遠，不多也不少。」她摟上他。

    「你真的不知道我來時發生的事嗎，很多東西都從我的腦子裏溜走了。我想你告訴我我的最後一件事，我已經記不清外面發生了什麼」

    「晚安」

    「倪青素，我想知道」

    「我不知道」

    「……晚安」

    天亮了，王線靈繼續隨着小隊探測雪原。5天後，沒什麼大收穫，淺層土中連一點點雜質都沒有，就別提礦物了。

    所以他們必須被困在這座牢房中，直到遺忘自己的個性，遺忘曾經在那個世界生活過的痕跡，變成一個沒有過去的原始人。

    「倪青素，我不記得，我不記得了！」

    「什麼？」

    「很重要的事」

    「親愛的，沒有事情是重要的，除了活在當下」

    王線靈敲打自己的腦袋，「不該是這樣，敲打後，我的腦部機械處理元會加速工作，我該立刻明白缺失了什麼，可 可……」他又猛敲兩下。

    「冷靜點，很快就會好啦，很快」

    他抬起血絲滿布的眼，「我想不起來，告訴我吧！告訴我，我來時你看到的東西，我想這是我對那個……那個世界的唯一渴求了，我想知道的只有這些，就當我對那個世界的最後告別，求求你！」

    「我也不知道啊，你怎麼這麼肯定呢。來吧，躺在我的肚子上，我來告訴你，我們看到了什麼：那天的天空呈現立體狀，時間也在前前後後的重疊發展，我們能看到很多信息。每個到這個世界來的人無法記住自己的事，即使記錄下來，也會越來越快的遺忘掉，但允許記住其他人的事，我有幸來告訴你的故事：……（略，詳情見194章）」

    「啊！所以說我做了正確的事」

    「是的。」她摸他的頭髮，「睡吧，吹掉蠟燭，如果你還不困，那我們可以一起玩耍」

    —————

    我是作者，但來自未來的y/3相錯宇宙，下面的後續由我提供。至於為什麼，因為我在乎我，即使是過去的我，在乎我寫的東西，在乎故事的完整性。

    因為我的緯度過高，我只能採用無痕植入法，並嚴格按照時空寫作規則來創作（第五章第三條，無人問津的書可略微施筆），這樣才不會引起過大的時間悖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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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由於這個時代的語言太過古老，我無法直接使用並書寫，我借用了這個時代的我的大腦，進行了解析，這樣你才能看明白這些話。

    還有我們語言的密度過高，過於複雜，翻譯成你們時代的文字，信息丟失率太高，並很多無法翻譯，我只能儘量試着展開，並且去掉那些非字面性的文字，不然我擔心各位的思維或屏幕會出現損傷。

    以下引用了《超星宇宇宙百科》的記載：

    那是第二天，地球的太陽升得很高，微風徐徐。倪青素，王線靈，牧師等人均遺忘了自己，開始了新的生活。

    *黑色石子：來源於巴赫馬赫星的宇宙變異體的承諾。

    原理：當前宇宙削去一層皮，可以說是平行宇宙。但因當時的變異體生命薄弱，無法打開了一個長久的平行世界，造成一個畸形平行宇宙，很多事物都無法加載出來，唯一出來的還都是些凌亂不符合地球常規的形式。

    關於後續，我們需要先知道一些其他事情。宇宙是時常出現問題的，例如平白無故的扭曲走一片地區，裏面的人事物，空間以及時間都會受到影響，這就是生命體口中的靈異事件，這會進一步影響到其餘宇宙，但宇宙很早就進化出了一條簡單法則，讓它們總能保持平衡 ，總能夠自洽。

    當所謂靈異事件出現時，宇宙會凍結或後退一點那段時間，讓王線靈等人從根源中插入進去，代替那些因為故障而消失的人，填補上那些空洞。

    他們現在就成了另一個人，與那些被不幸扭曲的人無異。因為宇宙的工作方式是百分百源頭式的，所以說，王線靈從來都不曾存在過，沒人會思念，沒人會痛苦，在另一面則可以說王線靈的事永遠都存在着。

    現在，新祖安的這些人分開散落在各個平行空間的角落，為宇宙填補空缺；他們成為着其他人，成為着新的自己，但是他們都活着，正如宇宙變異體答應倪青素的，只不過他們意識不到自己，連死亡都被不存在了。

    平行宇宙無時無刻不在生成，殘破的更不在話下，所以這樣替補資源很多，有時短缺了，就會成為靈異愛好者的狂歡日。

    雖然這樣，但在宇宙的根源性邏輯中，沒有人死去，所有人活着，甚至連記憶都不曾泯滅（就比如這些事例都收錄在這本書中。*我們科學家已經證實，宇宙的這種自洽方式並非完美，目前正在人為改造中）

    說句題外話，歷史上的很多名着都有超前的思維，其中相當一部分都來自我們這些未來的熱情作者的筆下。

    過去，現在，未來，米諾，四種位面交織着，我們永不孤獨，所以朋友，不要對着月亮嘆氣，那會趕走甜蜜的秋露，也不要看着草葉垂淚，生命總在風中作響，但一切溫熱如家，祝好。

    （時間寫作允許鸊號：許可大全潛入編號?鴝???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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