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30
「呦!好生熱鬧啊!」
未見其人,卻先聞其聲。
祁時宴又換了一身西服,黑色的西服服帖的套在他身上,剪裁得體的黑色西褲,再配上一雙黑色皮鞋,皮鞋的鞋面擦得油光鋥亮。
陽光灑在他的身上,他整個人又被鍍上了一層神秘的色彩。
一步一步從樓內出來,站在了三人的面前。
周身所散發着的氣場與其他三人形成強烈的反差。
趙德貴也順勢往自己身上瞟了一眼。
他今天身上也穿了一身黑西裝,這一套西服是祁澤愷帶着他去商場裏轉了兩個多小時特意挑的,價格可不便宜。
只不過,這樣昂貴的西裝穿在了趙德貴的身上,他不笑還好,一笑就顯得人有些賊眉鼠眼。
也不僅僅是身形撐不起這一身西服,更是因為那一雙對雞眼,眼睛下面扁塌的鼻樑,鼻樑下那一張一笑就歪到一旁的嘴。
偏這一張嘴還喜歡往上半挑勾出來些弧度,他自己以為這樣很帥很迷人,殊不知……
「嘖嘖嘖……」
祁時宴看着對面排排站的三人,嘴裏發出這樣的聲音。
心中也在小聲的嘀咕,他祁氏的大樓現在門檻都這麼低了嗎,什麼樣的牛鬼馬神都能往這大樓前站上一站。
雖說表面上不動聲色,心裏卻是嫌棄到不行,筆直挺拔的身軀又自動往後一步,與這些人拉開些距離。
那雙眼,視線均勻的落到每一個人的臉上,一一掃視,最後定格在了趙德貴的身上。
他怎麼覺得這人好生眼熟,好像在哪裏見到過,但一時間又想不起來。
到底是在哪裏呢?
修長的手指按向自己的額頭,目光又掃一眼面前的人。
照片,面前的這人不正是那照片上同南梔站在一塊兒的老男人嗎?
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找了那麼多天,幾乎搜破了全城也沒找到的人,現在卻自個兒站到了他的面前來。
忍不住的又開始上下打量起了趙德貴,俊美的面龐上,眉頭緊鎖了起來。
南梔啊南梔,這就是你找男人的口味兒,這樣的你也真的下得去手,啃得下嘴,更別說是在床上了。
「你們同南梔是什麼關係?」
「我是她的……」何翠蓮開口,看向面前身形挺拔,又俊美非凡,一身矜貴的男人,不自覺的低下了頭。
這人,這身姿,這模樣,就是同國際超模站在一起也毫不遜色,哪裏是毫不遜色,是完完全全的碾壓。
皮膚比女孩子的還要細還要嫩,連毛細血孔都看不見,這一張臉完完全全就跟開完了磨皮濾鏡後的一樣,找不到一絲一毫的瑕疵。
要真挑出些毛病來,就是這一雙眼睛,太冷了。
完完全全感受不到一絲的溫度,好像一隻巨大的水箱,裏頭儲滿了冰,瞬間能將空氣都給凍壞。
何翠蓮低下頭,一個半老徐娘,兩頰卻是顯出緋紅。
再一側眼看身旁的趙德貴,一臉的尖嘴猴腮,虧得她還總拿他當個寶,總擔心他在外頭又跟哪個女人暗送秋波,眉來眼去了。
別說是趙德貴了,就算是兒子趙宇軒,同面前的這個人比起來,也不及人家的三分之一。
何翠蓮心裏又小聲嘀咕起,南梔這個死丫頭,運氣是真的好。
何翠蓮臉上的神情讓趙德貴覺得自己男人的地位受到的侵犯與動搖,立即上前,將何翠蓮給擠到了一邊去。
仰頭,視線儘量想要與那人平視,可那人還是比他要高了半個頭,他太難了。
「我是她男人。」趙德貴脖子梗得高高,又硬又直,可即便如此也只到那人的眉峰。
「祁……祁……」被那樣的目光凝視着,他不由得結巴了一下:「祁時宴,我和南梔三年前就好上了,她還給我生了一個女兒,叫念念,現在就讀於朝陽陽光幼兒園小班,班主任姓岳,也是個難得一見的大美…」人兒。
不就是背台詞嗎,誰不會啊!
何翠蓮伸手往他的手臂內側狠擰了一把,趙德貴才抹一把嘴邊的口水,收起那一副色眯眯的樣子,又挺了挺身。
空氣好似在一下子就被凝固住,沒人再開口說什麼。
祁時宴的眼神愈發冰冷,如寒刃般射向趙德貴。
良久,才緩緩開口:「三年前?你和南梔?就你?」
祁時宴覺得自己聽到了一個這世界上最好笑的一個笑話。
那雙眼是多一眼都不願意再瞧趙德貴一眼。
而後,聲音低沉又滿是壓迫之感:「把你剛剛的話再說一遍。」
剛剛他到底都聽到了些什麼?
那女人……
南梔和面前的這個人,甚至,這個人還大言不慚的說,念念是他跟南梔生的女兒。
這怎麼可能呢?
念念她明明是……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
「說就說。」趙德貴身板挺得更直了,他這一輩子怕是從來都沒在任何一個人的面前站得這樣筆直,腰杆挺得這樣硬,好像是一棵樹,儘管這一棵樹相比面前的那人矮了半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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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我跟三年前就好上了,祁時宴,你不知道吧,三年前,祁家人上門來將南梔給接走,那個時候她肚子裏就懷了我的種,要不是,」他白了一眼旁邊的何翠蓮:「要不是這個死老婆子非要攔着,我才不會放南梔走呢!」
轉過頭,繼續又道:「不過後來我也想通了,我趙德貴的女人孩子能去有錢人家,有人替我養着,過那人上人的生活,好像也不錯。」
「但是現在,」頓了一頓,那樹皮一樣的老臉往跟前又湊了湊:「祁時宴,你都已經同別的女人訂了婚,我的女人同孩子,你是不是也該還給我了?」
「啊!」
突然間,趙德貴吃痛的一聲叫。
下一秒人就已經半跪着倒在了地上。
一雙黑色的皮鞋死死踩在他的頭頂。
「你覺得我祁氏大樓是什麼樣的地方,我祁時宴又是一個什麼樣的人?」
那雙皮鞋的主人,眼中燒着怒火,聲音冷冽如冰,一字一句都帶着刺骨的寒意。
「你覺得,什麼樣的阿貓阿狗,都能到我祁氏大樓,到我祁時宴的面前來撒野是嗎?」
何翠蓮臉色一白,趕忙拉着兒子趙宇軒一塊兒跪到了地上,頭朝着大理石鋪就的地面,便就磕了下去。
「祁…祁總…」何翠蓮牙齒都在打架:「這樣的事情,我們,我們不敢說謊,更不敢欺騙於您啊!」
將趙德貴往前面一推,手指指向他的臉,眼淚順勢而落,聲音也自帶哽咽:「念念,念念那孩子確實是南梔同我家男人在外頭偷着生的,南梔那個丫頭,她…她仗着自己有幾分姿色就到處勾引人,不信,你不信的話可以找人回老家打聽打聽,她的名聲早都已經臭了,所以,所以這三年裏才躲在臨安,不敢再回去。」
老家,呵呵,那裏一年前就已經拆遷了,早成了一片廢墟,他就算是派人回去查又能查出來些什麼,更何況這樣的大老闆,日理萬機,誰會花心思去調查這樣一件小事。
還有,在南梔離開的這幾年,她到處散佈那丫頭是如何如何不孝,如何如何不知感恩,那丫頭的名聲確實是不好了。
何翠蓮哭得聲嘶力竭,手又不斷點着丈夫的腦瓜子:「我家這個老不死的,他…他也只是被南梔那女人的手段給迷惑住了,之前我也只知道,這個老不死的背着我在外頭偷人,卻沒想到,兩個人連孩子都有了。」
何翠蓮一把鼻涕一把淚:「我也是最近才知道,那孩子都已經三歲了,我家這個老不死的,平日裏就花花腸子不斷,我已經教育過他了,但我沒想到,他竟然死性不改,一聽說您同別的女人訂了婚,立馬就追來了臨安,我…我…」
她哭得快斷了氣:「我自家的男人,我最清楚,我也並不是沒有攔,可攔不住啊,他鐵了心的要將南梔同他們的女兒給帶回去,我一個女人我又能怎麼辦呢,再恨再氣,這孩子也是老趙家的,我拗不過他啊!」
「啊!」
趙德貴發出來更為慘烈的叫聲,那雙皮鞋踩在他的臉上,鞋底不斷轉動,恨不得將他的整顆頭給踩爆。
祁時宴居高臨下的看着被踩在自己腳下的趙德貴,如同一個王者在俯瞰着腳下的螻蟻。
那雙眼睛,怒火噴涌,轉而望向何翠蓮,漆黑幽深的眸子,諱莫如深,沒有人能猜得到,他此刻正在想些什麼。
趙宇軒看一眼母親,又望一眼父親,心裏已經豎起了大拇指,沒想到他爹他媽才是真正的老戲骨,演技派,這兩個人,一個扮紅臉,一個扮白臉,一個裝十惡不赦,另一個又裝楚楚可憐,而他自己,半天了,還杵在這兒,連將台詞說出口的機會都沒有。
「祁…祁總,」這麼好的機會可不能就這麼浪費了。
趙宇軒微抬起頭:「祁總,我爸媽他們沒撒謊,我這裏有證據的,不信你看。」
他顫顫巍巍的伸手從褲兜里掏出幾頁紙,手臂抬高,伸到祁時宴的面前。
祁時宴不為所動,眼神仍舊冷冽的凝望着這些人,他是不信他們能拿出什麼證據來的。
念念就是他祁時宴的女兒。
喜歡祁總別發瘋,你愛的女孩她嫁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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