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殊明顯地察覺到羅詩杳今天的情緒與往日不同。
他微微傾身向前,眸中滿是擔憂,輕聲問道:「你……怎麼了?」
羅詩杳緊緊盯着他的眼睛,無比認真道:「如果今天我死了,你會不會傷心,會不會流淚,會不會……」
話還未說完,就被嚴殊急切地截斷。
他用手指抵住羅詩杳的嘴巴,幽幽道:「阿瑤,別這樣說,你這不是好好的嗎?」
說完,隨即挪開了手。
羅詩杳的視線沒有挪動分毫,依舊盯着他,目光灼灼地再次追問:「不要答非所問,我說的是如果。」
嚴殊沉默着沒有回應,屋內霎時陷入一種異樣的安靜中。
許久之後,男人煩躁地抬起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臉上露出為難的神情:「阿瑤,不要逼我回答這種問題。」
低沉而沙啞的聲音中,透着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仿佛這句話用盡了他所有的力氣。
羅詩杳微微垂眸,長長的睫毛在臉上投下淡淡的陰影。
一時間,兩人誰都沒有再開口說話。
又是沉默,一直沉默,還是沉默。
那沉默如同一張無形的網,將人緊緊籠罩其中。
窗外的雨滴聲噼噼啪啪,卻無法打破這令人窒息的沉默。
不知道過了多久,滴滴答答的聲響中,終於響起男人富有磁性的嗓音:「我希望永遠沒有這一天,願你我長命百歲,相伴一生。」
在這個複雜的世界裏,言語往往容易被偽裝。
羅詩杳雖然不知道他這話幾分真幾分假,但女孩子生來就禁不住這種甜言蜜語、海誓山盟的誘惑。
此刻說無所謂、不動心是假的……
羅詩杳也不知道自己今天怎麼回事,頗有種打破砂鍋問到底的架勢:「你喜歡我嗎?」
女子眼睫撲閃撲閃,眼睛一眨一眨,漆黑的眼眸里凝聚着亮光,帶着期待和緊張。
嚴殊眼中有幽光流轉而過,有片刻的遲疑。
在那短暫的瞬間,羅詩杳感覺自己好似已經知道了答案。
不過,卻在隨後聽到了不一樣的回答:「當然喜歡!」
幾乎是不假思索,羅詩杳脫口而出:「喜歡我什麼?」
她的聲音中帶着一絲急切和好奇,仿佛這個問題已經在她心中盤旋了許久。
這次嚴殊沒有絲毫的猶豫,擲地有聲道:「眼睛。」
羅詩杳看不到自己的眼睛,卻能清楚地看到嚴殊的眼睛。
他這雙眼睛,一貫冷冽深邃,猶如寒夜中的星辰,帶着久經戰場沐血後的漠然。
那眼神仿佛能穿透一切,讓人不敢直視。
曾經,這雙眼睛讓她感到害怕,仿佛裏面藏着無盡的危險與未知。
然而,就是這樣一雙睥睨天下傲視群雄的冷酷眼眸,此時卻暗含着幾分無法言說的繾綣情意。
眼睛是不會騙人的,羅詩杳感覺的出來,他說這話時情真意切,沒有半分虛假。
就在這一瞬,她突然心念一動。
這個男人如此霸道專橫,即便貪念這副美人皮囊,卻也不屑以說假話的方式來哄騙她留在他身邊。
思緒漸漸飄遠,羅詩杳回憶着他平日裏的行事作風。
那果斷決絕的模樣,那不容置疑的氣場,確實不像是會用虛假言語來哄騙挽留女孩子的人。
他站在權力巔峰,可以翻手為雲,覆手為雨,可以輕易掌控別人的命運。
想要將她這樣一個無依無靠的小女子禁錮在身邊,易如反掌,根本不需要任何理由、言辭。
一力降十會,在絕對的實力面前,嚴殊連費心思哄她的必要都沒有。
那麼,他剛才所言,大抵是發自肺腑的吧?
想透了這一層,羅詩杳嘴角緩緩勾起一道弧度,唇邊的笑一點點散開。
在這一刻,她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開心。
對,是開心。
心花怒放的羅詩杳,身體微微前傾,湊到男人耳邊,一字一頓道:「別騙我,如果你敢騙我,我會……」
她的聲音輕柔,帶着一絲威脅,又帶着一絲說不上的意味。
女子清淺的呼吸輕輕拂過嚴殊的耳畔,讓他的身體微微一震。
他垂眸,看着近在咫尺的明艷臉龐,心中莫名一跳,緊着聲問道:「你會怎樣?」
羅詩杳伸出食指,挑起他的下巴,半開玩笑半認真道:「我會去死,永遠離開你!」
這當然是玩笑話,她心裏真正想說的是——她會很難過。
可難過又能怎麼樣呢,生活還得繼續啊!
誰離開誰還不能活下去呢!
嚴殊聽了她的話,臉色微微一變,緊緊抓住她的肩膀,眼神中充滿了緊張:「不許胡說!」
羅詩杳看着他緊張的樣子,嘴角噙着一抹若有若無的笑意:「那你別騙我啊!」
說完,她再次伸手撫摸着他略顯粗糙的臉龐:「我開玩笑的啦,你這麼緊張幹嘛?」
嚴殊鬆了一口氣,將人緊緊地擁入懷中,在她耳邊低聲呢喃:「以後不許再說這樣的話,你知道我有多害怕失去你嗎?」
所有的顧慮、糾結和憂愁都在這一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羅詩杳就勢勾住他的脖頸,眸中的灼灼光華耐人尋味。
他們之間歷經了不知道多少次。
從最開始的帶着目的接近,到最後不得已的俯就,每一次的親昵似乎都夾雜着其他。
而這一次,沒有目的的驅使,沒有不得已的無奈。是她發自真心地想要靠近他。
這一刻,她忘了所有理智,忘了自己是誰,忘了他的身份,忘了他有家室,忘了從小到大根深在骨子裏一夫一妻的思想……
喜歡外室只想原地躺平,你們惹她幹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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