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頓時才明白,為什麼徐楚從拘留所出來以後,想要去東華區派出所。
而在派出所附近,又反悔後選擇了自殺。
為什麼寫了遺書,但遺書內容卻對這些事情隻字未提,只提到了囚禁。
為什麼死之前,又把遺書埋在了地下。
徐楚的心理我是全給摸透了,她就是在糾結,在內心裏做鬥爭。
原來她喜歡陽光,是因為見不到陽光。
因為是同步審訊,所以我們在指揮廳里可以看到所有審訊室的情況。
師父命令後,畫面再次切到另一個女孩那裏,那是趙大河在審。
趙大河問:「從那時候起,你們就再也沒有想過逃跑了?」
那個女孩說:
「是,殺人是要被判死刑的,而且我們還違法這麼久了,犯了那麼的罪,只要出去,就一定會被抓的。」
「留下來,雖然難熬,但至少還能活着。」
「姐妹們都瘋狂的去討好杜傑,為的就是能吃上乾淨的飯,過的好一些。」
「我們知道外面更好,但再也出不去了,也再也不可能回到那種生活了。」
「我們想,只要我們能比身邊人好上那麼一點兒,我們就很開心,很知足了。」
趙大河又問:「徐楚你認識嗎?」
那女孩點頭:
「認識,她是我們這比較聽話的一個妹妹了。」
「她經常被打出去送外賣,有時候她會回來偷偷告訴我,說她真的很想留在外面。」
我聽到這,吸了口氣,轉頭看向了師父,講出了一些師父不知道的事情:
「師父,徐楚賣淫被抓,嫖客是一個叫張威的。」
「治安隊那邊說是接到了舉報,今天下午我核實了,是徐楚用張威手機偷偷報的警。」
「通話記錄刪了,所以可以理解是,徐楚的自救行為。」
師父聽完,一臉的感慨:
「可惜啊,都走到這一步了,這姑娘為什麼就沒咬咬牙,挺過去呢。」
我靠在椅背上,吸了下鼻子:
「她說在拘留所的日子,是她近幾年裏過的最開心的日子。」
「我想她有想過把所有的情況都說出來,但是她又無法面對自己犯下的那些罪行。」
「所以到最後,才在前往派出所報警的路上,選擇了自殺。」
師父點了點頭,就沒有繼續在盯審訊,而是把我叫到了他的辦公室。
那天他跟我說了很多,我倆情緒都不是很高。
當天加班也加了很久,我站在鐵欄杆前,看着那些被暫時關押在這裏的女生。
所有人的臉上有恐懼,也有激動,有些還帶着些希望。
我想,可能比起那個地窖,監獄對她們來說反而是個好地方吧。
她們不是不想自首,是邁不出心理的那一步。
她們害怕的不僅僅是杜傑,還有那未知的未來。
這個案子證據充分,口供也夠硬,很快就結案了。
到了19年三月份的時候,我已經是一毛二了。
杜傑開庭那天我去了,我和江萊坐在靠後的那幾排,皺眉聽着法官宣判。
「犯,故意殺人、組織賣淫、強姦、非法拘禁。」
「製作、傳播淫穢物品牟利罪,數罪併罰,一審宣判,死刑並剝奪政治權利終身。」
聽到這個消息,我鬆了一口氣,靠在了椅背上。
杜傑被法警帶回的時候,還回頭在人群里找到了我,站在那裏看向了我。
我內心沒有太大的波動,只是微笑的看着他,伸伸手,用手指打了一個「9」的手勢。
他看到我這個手勢後,當即就慌了,左右扭動着身子在掙扎,卻被法警給按住,強行帶來回去。
其他女孩,參與過殺人的也均被判了刑,有三個被判了無期。
除了法院的門以後,我呼吸着外面的空氣,回想着那夜裏的現場,又想着徐楚死時的模樣,到現在還是沒法平靜。
師姐在旁邊向擺攤的大姐買了兩瓶水,小跑着過來遞給了我一瓶。
我順手擰開後遞給了師姐,然後把她手裏的那瓶換了過來。
她看起來很開心,也不知道是因為我幫她開瓶蓋,還是因為杜傑的審判結果。
她蹦着跳着追上我,在我後面問:
「你剛剛膽子好大呀,還敢給杜傑打手勢。」
「哎?」
「你給他打的手勢是什麼意思?」
我又勾起食指,當着師姐的面做了一遍,歪頭看向她。
師姐更好奇了,有樣學樣的舉起自己的右手,看了半晌後嘀咕:
「九?」
「是數字9?」
「9是什麼含義?」
「為什麼他一看到9,會那麼激動,連法警都按不住?」
我笑了笑,說:「不告訴你。」
她還追上來問,我就告訴她:
「你啊,回去查卷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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