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飛獨自走進金善園,在樓梯口看見了司理理。
倆人不約而同有種好久沒見的感覺。
事實上,倆人時常碰面,造成這種感覺的原因只有一個,他們之間的關係模糊不清,無法定義。
以前是夥伴或者盟友,因為司理理對妹妹的無保留,連朋友都變得勉強。
司理理沒有說話,領着秦飛到了二樓萍聚包廂門口,表情沉靜看了他一眼,跟着拉開了包廂門。
秦飛向她點頭致意,走進包廂,裏面有兩個人,都不陌生,魏國雄和彭志遠。
「飛總,坐!」魏國雄微笑起身,招呼着秦飛坐,熱情拿捏地很好,既不怠慢,也不諂媚。
秦飛理所當然地坐了下來,看了彭志遠一眼,露出一抹微笑。
彭志遠立刻就像被踩住尾巴的貓,表情猙獰着要發作,被魏國雄尖銳的眼神制止了。
「魏總,很能想像,你我還有能坐下來吃飯的一天。」秦飛笑着說,「世界真奇妙。」
「飛總,你還年輕,沒見過的事情多,我可是見怪不怪了。」魏國雄同樣笑着說,端着茶壺走到秦飛身邊,給他倒了一杯茶,「這世上沒有什麼不可能的事情,只要願意談,國家之間的爭端都是可以坐下來談的。」
「這話倒是沒錯,可那得看怎麼談,照老佛爺那麼個喪權辱國的談法,大清都談沒了。」秦飛說。
「呵呵。」魏國雄笑出聲來,「飛總說話真有意思,怎麼談,總得談了才知道。」
「那魏總起個頭。」秦飛聳了聳肩,端起茶抿了一口。
從秦飛進來,說話的一直是他和魏國雄,彭志遠像是根只會瞪人的木樁杵在那裏。
他不是不想說話,可他控制不住自己,面對秦飛,他只要開口,必定是骯髒而又惡毒的詞語。
他也很清楚,魏國雄是在幹什麼,是在代表他向秦飛低聲下氣地求和。
在這件事情上,他絕對能爆發出寧為玉碎不為瓦全的勇氣,然而有人不讓他這麼幹。
「飛總,你和志遠之間的誤會,我了解過了。」魏國雄淡淡開口,右手放在桌上握着茶杯,中指有節奏地敲着杯壁,「以我多年摸爬滾打的經歷來看,實在算不上什麼深仇大恨,你們都是年輕人,年輕人年輕氣盛,誰也不服誰,這很正常。」
秦飛眯起眼睛,魏國雄說的輕描淡寫,事實真是這樣一句年輕氣盛就能帶過的?
何軍的死,只這一條,就是魏國雄把他嘴皮子說爛了流膿也不可能揭過去。
今天這頓飯,自然不是鴻門宴,他來是想看看魏國雄這幫人葫蘆里到底賣的什麼藥。
在臨海,他的實力肯定是沒法和他們抗衡的,最多也只是噁心噁心。
就這樣,他們就要求和了?
壞人要是都這麼膽小怕事,那就不會成為壞人了。
「魏總,我弟弟何軍,他的死,你沒忘吧。」秦飛說這句話的時候,表情很隨意,隨意到讓人懷疑他是不是真的在為死去的弟弟何軍抱不平。
魏國雄沒有說話,表情沒有波瀾,倒是彭志遠,一如既往地沉不住氣,眼中開始慌亂 ,心虛的不行。
「王大勇兄弟倆怎麼來的臨海,好端端的幹嘛要衝我下手,你也沒忘吧。」秦飛又說。
魏國雄很清楚,在這件事情狡辯毫無意義,他就是身上長滿了嘴,也不可能讓秦飛相信,王大勇兄弟和他無關。
更何況,那倆亡命徒就是他找來的,只是沒想到那麼廢物。
「飛總,死的人已經死了,活不了了,活的人要好好活着。」魏國雄說。
「這是在威脅我?」秦飛問,跟着嗤笑說,「魏總已經找好人了,這次是魏大勇和魏二勇?」
「飛總,不必這麼牴觸,咱們不妨拋開你弟弟的死來談。」魏國雄說。
「你說說看。」秦飛露出一副饒有興趣的表情。
「咱們的國家在快速發展,我們都很幸運,將會迎接一個黃金時代。」魏國雄的情緒提了起來,好像年輕了幾歲,「在這樣一個時代來臨的時候,我們卻在做毫無意義的鬥爭,無疑是在浪費這份幸運。」
「秦飛,臨海很大,世界更大,你我都是聰明人,有足夠的舞台表演。」
「我不覺得我們能成為朋友,我只希望,我們不是敵人,從此井水不犯河水,各走各的陽光大道。」
秦飛沒有說話,他看出來,魏國雄還有話沒說。
「鑑於之前我們對你造成的傷害,我可以彌補。」魏國雄繼續說,「你是我見過做生意最有天賦的年輕人,總是能想出讓人眼前一亮的點子,要不是我很清楚你絕對不可能為我所用,我真的願意答應你的一切條件,只要你來幫我。」
「廢話就不用說了。」秦飛插了一句。
「呵呵,好。」魏國雄點了點頭,「事實已經證明,華西百貨在我們的手裏,幾乎不可能奪走匯聯的光芒,既然這樣,索性不如把華西讓給你。」
「我說的讓,是指無條件地轉讓,我們只保留49的股份。」
「華西51的股份和經營管理權,雖然有些小家子氣,但也夠表達誠意了。」秦飛笑了笑說,「還有嗎?」
「還有金善園。」魏國雄沒有一絲遲疑,像是早就準備好了,他為了突出後半句話的重要性,稍稍停頓了一下,「金善園裏的一切,包括人。」
秦飛很清楚魏國雄說的『包括人』指的是什麼,那是司理理。
甚至他這個時候奪寸進尺,把司理理的妹妹司真真也一起要過來,魏國雄應該也會同意。
解決司理理的困境,把她從泥潭裏救出來,收穫美人恩的機會就在眼前。
秦飛沒有猶豫。
「魏總,你覺得我很缺女人?」秦飛笑問,「還是說,理理姑娘有什麼過人之處。」
隔壁包廂,司理理一個人坐在巨大的餐桌邊,顯得她很瘦小,很孤獨。
桌上擺着一個音箱,秦飛的聲音在音箱裏響着。
這是魏國雄的安排,她一直搞不明白用意,現在懂了。
她起身拔掉電源,面無表情離開了包廂,到了一樓大堂,大堂里震耳欲聾的喧鬧讓她的心安寧了一些。
喜歡重返1981,從分家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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