寨中心的高台上,戚福目光如炬,目光從坐在其中的每人臉上拂過。他身前一眾神色凝重,氣氛緊張得幾乎可以滴出水來。
「結盟之事,諸位有何高見?」
戚福的聲音在空氣中迴蕩,像是落在水面的石子,激起一圈圈漣漪。
伯言率先開口,聲音沙啞而有力。
「少爺,這小象國雖說不大,不過國力能在這些年生存下來,必然有其生存之道。」
欒卓卻面露憂色,反駁伯言所講。
「少爺,小象國此時派出使者來応國,狼子野心,與虎謀皮,恐生變故。」
戚福雙手背後,眺望着遠處群山霧罩,眉頭緊鎖。
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絲決絕,又夾雜着幾分猶豫。
「三爺,這對於人與人之間的爾虞我詐,老頭子不甚理解,自然也給不出建議。」
祁老伯捋了捋鬍鬚,搖了搖頭。
「情報是我等如今最缺的部分。」
緩了緩繼續開了口。
「我們需要知道小象國的真實意圖。伯言大哥,對於這個問題,還需你來把握,此事就交給你了。」
伯言微微一怔,隨即拱手領命。
「伯言領命,定不負所托。」
戚福轉過身,面對眾人,語氣鏗鏘。
「即便如此,我們也不能掉以輕心。欒卓大哥,你負責加強寨內戒備,嚴陣以待。」
欒卓一抱拳,神情肅然。
「欒卓領命。」
此時,一陣風吹過,煙雨漸濃,戚福的身影在雨幕中顯得愈發孤峻。
前方的道路充滿了未知與危險,但為了福寨的未來,他必須做出選擇。
商議結束後,戚福站在寨門前,目送着將要前去打探消息的眾人。
深吸一口氣,感受着雨絲打在臉上的寒意,心中暗自下定決心:無論如何,能躲就躲,莫要在這浪花中做了浮萍。
在這個風起雲湧的時代,小象國的來意如同厚重的陰雲籠罩在每一個福寨管理的心頭。
這刺探消息,可並非易事,更何況還是深入小象國邊境前去打探。若是被人發現,或是被小象國抓住,這個罪名可不小。
結合汪叨未點透的話語,戚福靜下心深思。
「目的絕非簡單?」
戚福手指在桌上敲了又敲,淅瀝瀝的小雨此時也有了停歇,滴答的水聲猶如點進戚福的內心,一圈圈漣漪蕩漾開來。
「不如......」
深思熟慮之後,戚福決定與小象國特使面對面地攤牌。
「錢力!」
戚福一聲輕喚,一直在外面木亭的錢力,推門而入。
「去喚幾個兄弟過來,隨我去見特使。」
錢力點頭,轉身前去準備,少爺既然已經有了命令,必然是重要,不做耽擱,路上也走了快了幾步。
帶着人前去特使在福寨落腳的地方,門前的守衛攔下了幾人。
「還請通稟,福寨......」
沒等戚福說完話,裏邊傳出了聲音。
「讓貴人進來!」
門前守衛做了個請的手勢,戚福也不耽誤,不過被戚福帶來的錢力幾人被攔了下來,戚福點了點頭,轉身走了進去。
「不知貴人此事來找,是有何事?」
原本倚着窗邊看景兒的特使,臉上堆滿了笑意轉身看向戚福。
戚福的眼神如寒星般冷冽,映照在特使那張滿是溝壑的臉上。
特使的嘴角微微下垂,似乎預感到了不祥的氣息,但他仍舊保持着外交官特有的從容。
「你們的小象國,正面臨風雨飄搖。」
戚福的聲音低沉而有力。
「特使此次前來,怕是在為某一位尋找後路吧?」
特使的臉色瞬間變得凝重,他目光閃爍,似乎在猜測戚福到底是誰。
空氣中瀰漫着一種說不出的緊張,仿佛連時間都在這一刻凝固。
「你是如何得知?!你到底是誰的人?察蘆已經把你收買了是嘛?」
特使的聲音帶着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
「你是來殺我的?」
戚福沒有回應,只是靜靜地望着窗外。
特使手中的竹杯沒有拿穩,摔在了地上。一時間屋門推開,門外的守衛沖了進來,手中的刀早已抽出對着戚福跟外邊的錢力等人。
「滾出去!誰讓你們進來的!」
特使怒吼一聲,嚇得這些手下手足無措,他們還是頭一次看到發這麼大脾氣。
很快,有人已反應過來,朝着外邊退了出去,走在後邊的也沒忘記把門關上。
夜色如墨,仿佛能吞噬一切光明。
戚福並沒有急於回答問題,顯然戚福的猜測方向是對的,不過他可沒把這個特使當傻子,但凡對方聽出貓膩來,誰是狼誰是羊,那可不好說。
終於,戚福緩緩開口。
「特使,我並非是誰的人,也並未有任何要威脅你的意圖,只是想分辨眼下時局,這也是投石問路。」
特使的面色驟變,臉色古怪的看着眼前的年輕人。
他們的小象國,確實到了狀況百出的時候,老國王如今每況愈下,特才派他來應國出使。但在這個關鍵時刻,他們也同樣怕応國知道這個消息,會考慮直接滅掉小象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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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要什麼?」
特使的聲音帶着一絲無奈,他的眼中流露出了一絲絕望。
戚福點了點頭,這是一場智慧與勇氣的較量,而他,如今賭對了一半。
「特使怕是誤會了,阿福並非是要謀取利益,也並非是抓了把柄,這些僅僅是猜測罷了。」
「你!......」
特使的臉上有些憤怒,也有着驚訝,枉他還是國王欽點的特使,沒曾想只是被此人小小一詐,竟然露了馬腳。
「不過確實有個小小的要求。」
戚福恭敬的一拜,含着笑看着特使,那張五味雜陳的臉,始終像是看不清眼前的青年一般。
「將來聽聽。」
看着對方臉上不耐煩的模樣,戚福安撫着。
「特使莫要擔心,阿福只是一心想要與特使交好,並不想提出任何請求。」
「僅此?」
戚福點頭笑了笑。
「僅此。」
特使似是不信一般,眼睛盯着戚福,戚福同樣也在跟對方對視。
片刻之後,特使笑了,戚福也跟着笑了起來。
「不過......」
戚福突然的開口,讓特使的臉一下子拉了下來,以為戚福眼下要提出什麼條件。
「若是某天阿福落魄了,可否請求特使能在小象國謀一處安身立命之地?」
特使愣了一瞬間,腦袋有些沒有轉過來,戚福這講話,讓特使有種轉山的感覺,可真是山路十八彎。
「啊哈哈...以為阿福是有什麼所求,若只是求個安身,豈不是易於走路,真有那麼一天的話,不如就留在我的身邊,如何?」
戚福再次一拜。
「特使願意收留,那邊是再好不過,阿福願意為特使效勞!」
戚福說的誠懇,倒也解開了剛剛的緊張,特使拉着戚福坐在桌前,斟滿了酒,好似兩個老友一般,敞開了話語。
一直到了深夜,門被推開,二人踉蹌中走了出來。錢力一把接住戚福,戚福朦朧的眼,臉上帶着笑意。
「恕阿福不能再陪特使,還望特使恕罪,明日阿福再來陪特使喝個痛快!」
說的功夫,給錢力使了眼色,匆匆帶着戚福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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