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才黑魔法師 第7章 課程 （2）
震驚，所有人都震驚了。
雖然從試管中抽取情感比直接從人身上抽取要容易得多，但即便如此，能一口氣抽取這麼大量的情感也是······
這至少是下級，甚至中級學徒都很難做到的事情。而且，不論怎麼看，奧利弗看上去都毫不費力。
情感的質量越高，數量越多，術士就越應該感受到負擔，但奧利弗似乎完全沒有這樣的跡象。相反，他看起來就像是玩弄玩具的小孩一樣開心。
「······。」
「······。」
「······。」
「······。」
「······。」
在所有人震驚而沉默的時候，奧利弗似乎感覺到有什麼不對，用他特有的遲鈍態度問道。
「····. 請問我做錯了什麼嗎？」
「····. 不，做得很好，對吧？」
站在最後面觀看是安德魯，約瑟夫問他，安德魯緩緩點了點頭。
「是的···，的確不錯，真的很不錯。」
紛亂的氣氛再次恢復秩序，約瑟夫繼續上課。
「剛才你們做的就是提取。這是黑魔法的第一步。情感提取的方法一共有兩種，誰來說說看？」
瑪麗再次舉起了手，她看上去十分激動。
「····. 第一種是從試管中提取保存的情感，第二種是直接從人身上提取情感。」
「這兩種方法的相同點和不同點是什麼？」
「相同點是，兩者都從真實的人身上提取情感。不同點在於，一種是提前提取並保存，另一種是現場直接提取。」
「哪一種更難？」
「第二種更難。直接從人身上提取情感時會遇到阻力，比提取已經提取好的情感要困難得多。如果是在戰鬥中，一不小心可能會有危險。」
對瑪麗的回答，約瑟夫點了點頭表示讚賞。
然而，對於奧利弗來說，這有些令人困惑。雖然他只有一次經驗，但從人身上直接提取情感並沒有那麼難。甚至······至少對他個人來說，這還很有趣。
約瑟夫再次開口。
「如瑪麗所說，直接從人身上提取情感更困難。即使是普通人也會本能地抵抗，一不小心就可能提取失敗，還可能受傷。因此，黑魔法師們總是隨身保存一定量的情感。不過，真正的黑魔法師不應該僅依賴提前提取的情感。既是因為實力，也是因為直接從人身上提取的情感質量更高。明白了嗎？」
「明白了，主人。」
「所以，不要因為剛才提取了情感就滿足了，要更加熟練地練習。而那些還沒能成功提取的傢伙，也應該感到羞愧，更加努力練習。時間絕不會等你們。」
於是那些沒能提取情感的孩子們紛紛低下了頭。他們的身體內涌動着焦慮、恐懼、嫉妒和怨恨的光芒。
「那麼，繼續上課，提取出情感的孩子們，跟我做。」
約瑟夫將黑色的光芒聚集到手指尖，像最初見面時那樣做成了一個圓圈。雖然時間不長，但這一幕已不再讓人感到新奇，大家如約瑟夫所說，將提取出來的黑色光芒也做成了一個圓圈。
「呃···。」
「嗯······。」
「哇···。」
各處傳來呻吟聲，大家一個個開始做圓圈。雖說是圓圈，但更像是扭曲的某個東西。真正做成圓圈的，只有湯姆、瑪麗等監工，還有奧利弗。
奧利弗將提取的黑色光芒壓縮，做成了和約瑟夫一模一樣大小的圓圈，一個沒有任何搖晃和扭曲的完美圓圈。
約瑟夫再次操控黑色光芒，將圓圈變成了方形。湯姆和瑪麗相對輕鬆地做到了，但其他人卻沒能輕易做到，中途就形態崩潰了。
約瑟夫將方形變成了三角形，之後變成了圓錐形、星形、甜甜圈、莫比烏斯環。到了這一步，場上只剩下三位監工和奧利弗。
「很好，跟得上。現在最後一項了，大家試着做出自己能做的最複雜的形狀吧。越大、越複雜越好。」
基本功已經掌握了，現在是展示個人實力的時候。為了在這裏留下好印象，大家咬緊了牙關。
最先展示實力的是湯姆。他即將成為正式學徒，為了鞏固自己的位置，做出了最複雜的形狀。
他將黑色光芒做成了圓柱形，隨後拉長並扭曲成像彈簧一樣蜿蜒的柱子，所有人都為此而驚嘆。
旁邊的瑪麗似乎很在意他，試圖模仿同樣的形狀，但中途卻沒能保持形態，導致形狀崩塌了。
「啊······。」
瑪麗失望地嘆息，湯姆輕蔑地笑了笑。
「你不做嗎？」
約瑟夫看向站在最後面的奧利弗問道。奧利弗思考了一會兒，似乎做出了決定，抬頭看向約瑟夫問道。
「····. 可以隨意做得又大又精細嗎？」
「當然。」
約瑟夫簡短的回答後，奧利弗與其他人不同，他雙手將黑色光芒包裹起來。大家雖然好奇他在做什麼，但內心都覺得奧利弗會失敗，甚至希望他失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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奧利弗雙手的黑色光芒在顫動，仿佛像即將孵化的蛋一樣，但很快又恢復了穩定，變成了一個完美的球體。
「嘿······，不過是個球形？」
就在那一瞬間，穩定下來的黑色光芒迅速縮小成了珠子大小，接着再次膨脹，覆蓋了整個教室。
大家都沒能反應過來，眼前展現了難以置信的場景。
黑色光芒做成的爬山虎藤蔓模型覆蓋了整個教室，精緻得猶如實物一般，沒有人能夠輕易說話。大家只是不敢相信地看着奧利弗。
奧利弗環視着自己的作品，輕聲說道。
「哦，這樣也行啊。」
***
第二天早上，奧利弗感覺到一些變化。
今天輕視和無視他的不僅僅是那些工人，就連監工們也莫名地謹慎了起來。
雖然表面上裝作不在意，但他們體內的光芒卻說出了真相。
他們既懼怕奧利弗，也嫉妒他，甚至有少數人流露出崇敬的光芒。
奧利弗不理解。在孤兒院或礦山的時候，待遇的確會突然改變，但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就發生變化，這還是第一次······毫無頭緒。他只是上了堂課而已。
不過，思考也只是短暫的，奧利弗很快就不再理會，像往常一樣打掃工廠，吃飯，過着日常生活。
交朋友，或者感受到優越感對他來說並不感興趣。此刻，奧利弗的興趣只有一個，就是學習黑魔法。
由於上課耽擱了一天，今天的肉堆比平時多了兩倍以上。奧利弗將這些肉扛起來，搬到了粉碎機旁。
肉又大又重，大部分都有腐臭味，是工作中最難以忍受的，但比起礦山的時候，這已經算是非常舒適了。
最重要的是，簡單的體力勞動可以讓他機械地工作，同時思考其他問題，例如反覆咀嚼昨天學到的課程內容。
奧利弗一邊工作，一邊不斷回顧昨天學到的課程，提出問題，尋找改進的地方。
比如，為什麼直接從人身上提取情感會更加困難？為了保存情感，最有效的方法是什麼？為什麼要費力地放在試管里？等等，就像三歲的孩子一樣，不停地問「為什麼」，並努力自己找到答案。
有時他能做出滿意的回答，有時卻不能。後一種情況時，甚至會感到某種難以形容的煩躁感或撓不到癢處的鬱悶感。他真想隨便找個人問個清楚。
「那個···，不累嗎？如果沒關係，我幫你吧？」
突如其來的聲音讓奧利弗抬起頭。那裏站着一個工人。
「······。」
他似乎認為奧利弗沒聽見，於是又說了一遍。
「你一個人搬這些肉很辛苦吧？要不要我幫你一下？」
「為什麼····？」
奧利弗問道。這不是諷刺，而是真心覺得奇怪才這麼問。
「呃····，因為一個人干會很辛苦啊？如果一起干就不那麼累了。而且···畢竟大家是一起工作的同事嘛，對，同事···。」
奧利弗知道自己並不算聰明，但他仍然覺得有什麼不合邏輯的地方。突然之間說什麼同事，要幫忙，實在是可疑。
最重要的是，那種光芒讓他在意。雖然對方在笑，但他們體內的光芒卻像蛇一樣糾纏，透着狡詐。他以前見過這種光芒。
對了，那些在孤兒院院長和礦山監工面前阿諛奉承的人身上發出的光芒。可為什麼會對自己這樣？
「那傢伙嗎？」
「對，就是那傢伙。進來才一個星期的傢伙，昨天在課堂上····。」
「真的？」
「聽說安德魯大人····。」
奧利弗聽到蚊子一樣刺耳的聲音，感受到警戒、敵對的光芒，轉過頭去。
幾個陌生人站在遠處看着奧利弗，他們從表情到光芒都在警戒奧利弗，像是被侵犯了領地的狗一樣。
奧利弗感到頭疼。他只想安靜地完成任務，學習黑魔法，為什麼突然有這麼多麻煩的人來糾纏？
這時，奧利弗看到了一個人，是瑪麗。奧利弗以為或許可以得到幫助，於是走向她，但她看到奧利弗後皺起了眉頭。
不僅是表情，還有憤怒、嫉妒、焦躁等許多負面的情感，奧利弗看到這些光芒，情不自禁地停下了腳步。
面對這突如其來的變化，他不知道該怎麼應對，這時，不知從哪裏冒出來的安德魯叫住了奧利弗。
「奧利弗？」
「····. 是？」
「主人叫你，跟我來。」
**
奧利弗跟隨安德魯找到了老師的房間，房間在工廠地下，就像教室一樣，但奢華程度卻遠非教室所能相比。
整潔的牆壁和天花板，巨大的床，空氣中漂浮的柑橘味，從未見過的家具等等·····，這和偶然看到的礦山事務長豪華的辦公室相似。
幸好對這些並不感興趣的奧利弗並沒有表現出太大的動搖。他唯一感興趣的就是約瑟夫召喚他的原因。
「帶來了，主人。」
奧利弗敏銳地向約瑟夫行了個禮，約瑟夫一邊倒着晶瑩剔透的水晶杯中的威士忌，一邊答道。
「嗯，進來吧，過得還好嗎？」
奧利弗疑惑地歪了歪頭。「過得好嗎」這句話他聽不明白，言下之意不明。
「嗯，是的，過得還不錯。」
「是嗎？真的？」
「是的····。不過，我希望能多上一些課。」
聽到這話，本來皺着眉頭的約瑟夫哈哈哈笑了起來。安德魯也跟着笑了。
「這話也符合你的性格。除此之外，沒有其他困難嗎？比如周圍的人，食物，住宿什麼的，有什麼不方便嗎？」
奧利弗回想起那些曾經嘲諷和挑釁他的同事，每天相同的麵包和湯，潮濕發霉的床墊。
「沒有，謝謝主人的恩典，我已經十分感激了。」
他學着那些阿諛奉承監工的孩子們的語氣說話。即使知道這是謊言，大家也都會喜歡，幸好，約瑟夫也似乎是這樣的反應。
「好態度。不，可能算不上好態度，但總歸是不錯的態度。很棒····。對於乖孩子應該有所獎勵吧？我有個好消息要告訴你。」
「要教我更多黑魔法嗎？」
「不，而是給你一個機會。成為正式學徒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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