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四十來歲,穿的破衣爛衫,蓬頭垢面的男人站在柵欄外面,跳着腳喊道。
院門並沒有關上,他本可以直接闖進來阻止我們,但他卻對這個院子畏之如虎。
甚至哪怕急的都要飛起來了,也不肯把腳再往前挪一步了。
裴旭東有些尷尬地小聲對我講道:「江大師,您別擔心,這就是本地一個瘋子,就是農村常見的守村人,整日裏胡言亂語,他的話做不得真。」
守村人,據說鄉下幾乎每個村子都有一個這樣的人。
瘋瘋癲癲,行為舉止全都異於常人,而且往往無親無故。
這樣的人被認為是上輩子犯了錯的仙童,這輩子被貶下凡輔助福德正神,也就是土地公公鎮守一方。
如果我真是煉火童子轉世的話,那這類人其實也算是我上輩子的倒霉蛋同事了。
別看這些人吃飯不知饑飽,睡覺不會顛倒,但往往神鬼辟易。
我們村原本也有一個守村人,但據說是在我出生之後不久,便被人發現死在了他經常睡覺的稻草垛後面,面露微笑,無疾而終。
我一聽裴旭東說此人是守村人,不由得對他的瘋言瘋語自先信了三分。
「你進來說話。」
我衝着門口喊道。
「不進不進,裏面有壞人,你們快出來吧!它不喜歡別人進去!」
一個四十來歲的男人,語氣舉止卻猶如兒童。
「它是誰?」
我反問道。
「哎呀,你怎麼不聽我的話呢,它真的不喜歡別人進去的,尤其是你!」
男人又想拉我們出來,又不想踏足這個院子,在院門口急的團團轉,抓耳撓腮,恨不得橫生出一條長手,將我們一把薅出來。
我笑道:「為什麼尤其討厭我啊?」
「你!你身上有火,燙!它現在熱的很難受,正瞪着你們呢!」
我一聽這話,心中立馬有了計較,看來此人是守村人不假,不然怎看得出我身上有真火護體。
我旋即又轉頭看向屋子,並沒有什麼陰邪氣息,安靜非常,也瞧不出有什麼大凶的格局。
但涉及鬼神之事非同小可,多少成名的好手,往往就是栽到了飛揚跋扈,自以為是本領高強上面,在小河溝里翻了船。
這樣的例子數不勝數。
我本着小心駛得萬年船的原則,帶着裴旭東等人出了院子。
裴旭東見我對一個瘋子的話奉為圭跌,多少對我產生了一些輕蔑。
我倒不在意,畢竟命是自己的,有命掙錢,也得有命花錢才是。
男人見我們出來了,先是鬆了一大口氣,緊跟着諱莫如深地往樓里瞥了一眼,繼而不等我叫住他,便扭臉跑了。
我並沒有去追瘋子,畢竟我也不想被這些人當成瘋子,何況守村人非是凡人,倘若時機到了,他自會跟我相見。
於是乎我帶着裴旭東等人退出了院子,回到了攝製組和演員們落腳的四合院。
我左腳剛踏進院子,迎面就掀來一陣勁風。
我不慌不忙偏頭躲過,卻聽啪的一聲,一隻玻璃水杯砸在了我身後的門板上,緊隨其後的,是一陣刺耳的罵聲。
「你們長沒長腦子?我沒說過我不喝白開水嗎?除了田納西州的布嶺礦泉水,我什麼都不喝,我說過沒有?為什麼記不住?!」
一個打扮新潮的男明星正對着一個小姑娘厲聲斥罵。
小助理看起來年紀不大,戴着黑框眼鏡,在無盡的謾罵聲中不停道歉。
「閉嘴!要不是看在你爸是我爸大學同學的份上,就憑你也配給我當助理?端起鏡子好好照照自己,快去給我找水!」
男明星罵完,翻了個白眼,兀自回到了太陽傘底下,吹着空調,吃着新鮮的紫葡萄。
裴旭東連忙上來跟我打圓場:「江大師,沒砸着您吧?這位是咱們的男一號,沐風,您別生氣,他平時不怎麼在咱們這兒待,過一會兒說不定就回市區泡吧了。」
沐風(為不引起不必要事端,此處是化名),國內目前首屈一指的男明星之一,「南朝」那邊吃了三年泡菜,憑着一首中不中,洋不洋的歌曲火遍國內。
在歌唱界取得了幾個獎項之後,就開始轉戰電影界。
據狗仔的小道消息說,沐風家裏是做煤礦起家,有的是錢。
不光如此,就連這部電影也有他老爸的投資在裏面,數額還不小,所以整個劇組上下都要讓他三分。
此時,林韻南正好從休息間走出來,沐風本來還百無聊賴地坐在搖椅上享受着幾個美女助理的侍候。
可一見林韻南出來了,立馬從椅子上起身,單手插兜朝着林韻南走了過去。
林韻南見沐風要過來,便準備轉身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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