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岸花苑。
兩家差不多時間到達,陳墨謙剛把車停好,微信彈出沈浠禾的消息,她們馬上也到了。
便沒有進餐廳,在外面候着。
莫約一分鐘後,遠遠一輛汽車駛近。
沈銘停好車,陳璐率先下車。
沈浠禾扶着李清雲從後座下去。
家長們熱情的相互握手打招呼,沈浠禾跟在後面也乖乖地喊人,「爺爺奶奶好,叔叔阿姨好。」
「浠禾啊!」蔣碧瑛握上沈浠禾的手,高興得揚唇大笑。
沈浠禾微微俯着身子,笑得十分甜美,「奶奶好!」
「哎呀,盼了好久,總算是見到了!」
「我也一直想見奶奶和爺爺......」
「好啊好,浠禾這孩子生得真漂亮啊。」蔣碧瑛由衷誇讚,與李清雲說話,眼睛不自覺地看向沈浠禾。
張秀卿挽着陳璐朝餐廳走,招呼一聲:「外面冷,我們先進去啊。」
一行人往餐廳入口去,沈浠禾回頭,正好撞上陳墨謙的目光,她像背着大人偷偷談戀愛的小孩,只一瞬便收回視線,端莊地繼續挽着李清雲和蔣碧瑛向前走,生怕被大人察覺。
似乎忘記了他們的關係早已被父母知曉,今日相聚也因他們之事。
或也沒忘,只是放不開,不習慣在父母面前與對方過多接觸。
兩人依舊像談地下戀情般小心翼翼。
陳墨謙知道她會緊張,也沒主動靠近她,只是遠遠地看着她,留意她的動向。
上樓之後,他坐在一邊,與她相隔一段距離。
沈浠禾與兩位奶奶坐一起,聊天說話。
「說句沒有禮數的,我好早就想約你們出來見面了,小墨和浠禾的事也有段時間了,我一直很想見見浠禾,小墨爸媽都見過好幾次了,我這老婆子一次都還沒見到,心裏是有些不平衡啊......」
蔣碧瑛說着自己都覺得好笑,嘴角的弧度就沒下來過。
「每次我一提約你們出來見面的事,他們就拿話來堵我,說小墨和浠禾剛處成朋友,還不着急,要給時間讓倆孩子多相處,我們不能太早干預,要留空間給孩子。我也沒辦法,一個人說不過他們,只能在家裏等,一直到今天,才總算讓我見到啊!」
李清雲沒想到她是這樣想法,笑着接話:「也是我們去了安陽,她爸媽工作忙,也沒什麼時間回來,快過年了才將一切安排好。」
蔣碧瑛滿臉笑意,「我知道,我就是隨口嘮嘮,看到你們太高興了,什麼都想和你們說......」
她怕面前女孩多想,拍了拍她的手又說:「別想太多啊孩子,我不是催着要讓你們定下來結婚什麼的,我就是為小墨擔心,他那孩子哪兒哪兒都好,就是話太少了,性子不活潑,不會討女孩子喜歡。」
蔣碧瑛瞥了眼對面的陳墨謙,靠近兩人,壓低聲音續道:「說實話啊,我以前每每想起這事,我都為他發愁。小時候他性格挺活躍的,話也多,天天蹦蹦跳跳的,有時候還調皮搞事。後來啊,他長着長着吧,就越來越沉默了,話比從前少了好幾倍,也不知道怎麼回事。我就擔心他以後的事啊,怕他性子沉悶,沒有女孩喜歡他,就算喜歡,他那性格也能把人家氣走......」
「沒有。」李清雲笑起來,說着她心裏對陳墨謙的看法,「小陳性子挺好的,沉穩踏實,不浮躁,他這年紀能有這般控制情緒的能力,屬實不易。」
沈浠禾不知何時抬眸,望向陳墨謙的位置,他感受到注視,也轉過頭看她,兩人撞上目光,像觸電般心裏一動,嘴角隱隱透出笑意。
「這個我知道,他處事穩重有條理,我為他高興。當然了,另一方面也很擔心,所以在知道小墨跟浠禾的事以後啊,一直都怕他照顧不好浠禾,怕他冷冰冰的性子令浠禾不喜歡。」
蔣碧瑛說着停下,似是在等她回答。
沈浠禾忙開口,「沒有奶奶,他很好,對我很照顧。」
「是啊。」李清雲也說:「這點我清楚,小陳將婉兒照顧得很好。記得高三那年,婉兒在學校發燒,是小陳送他回來,後面又來看她,接她去學校。現在大學也是,有小陳在她身邊,我放心多了。」
「那就好,我看倆孩子感情穩定,心裏也安定不少。」
蔣碧瑛一直以為自家小墨喜歡浠禾更多,可剛才無意中撞見浠禾看向小墨時的眼神,竟覺得兩人不相上下。
李清雲點頭:「孩子大了,有他們自己的想法,我們操心再多也沒用,只能站在身後,當個後援份子。」
「是這麼個道理。我以後也不操心了,讓孩子們自己處。」
蔣碧瑛說着轉頭看向沈浠禾:「浠禾你放心啊,奶奶我也不是什麼老古董,不會擺架子催着你們訂婚結婚。一直說想見面是想兩家聚一起認識認識,說說話聊聊家常,像今天這樣,多熟悉了解一下嘛,也方便以後來往。你們談你們的啊,按照自己的節奏來,我們也不干擾你們,偶爾給我們打個電話,聊聊你們在學校的生活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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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清雲拍了拍她的手,笑着囑託:「婉兒聽到沒有,記得以後給奶奶打電話啊。」
「嗯!」沈浠禾眉眼漾出好看地笑,點頭答應:「知道啦!」
兩位奶奶面露笑意,慈愛地看着她。
蔣碧瑛拿過身後沙發上的禮物袋,遞在沈浠禾面前,「來浠禾,爺爺奶奶給你準備的新年禮物,祝願你在新的一年開心快樂,平平安安。」
「奶奶這多不好......」
沈浠禾剛想拒絕,蔣碧瑛拿過她的手,將禮物袋放在她手裏,悄聲說:「收着啊,你叔叔阿姨的還在後面。」
她低頭一笑,「謝謝奶奶,也謝謝爺爺。」
陳墨謙看到這一幕,眉宇間蘊出笑意。
這邊聊到以後在哪裏定居的事。
沈銘說:「房子這個事在於他們,看以後想定居在哪裏,我們沒什麼意見,夏城,安陽,或者明華都可以,看小陳和婉兒的意思。」
聽他這麼說,陳齊海也放心了,「我們也是這麼想的,說到定居就要考慮工作問題,得看倆孩子以後在哪邊工作。」
張秀卿插話,「既然在明華上的大學,以後能留在明華就在那邊定居了,孩子們都還年輕,正是奮鬥的時候,大城市機會多,發展肯定比這邊好,要我說啊,就在明華了。」
三人說完,陳璐也笑着接了句,「留在明華確實更好,我沒什麼意見,看小陳和婉兒怎麼想。」
大人們都沒意見,話題自然到了陳墨謙身上,他開口回答:「我沒問題,看婉婉想在哪裏生活。」
他還是想遵循她的想法。
這話聽着好像沈浠禾去哪兒,他便也跟着去哪兒。四人明白了他的意思,不由得相視一笑,隱隱向對面投去目光。
張秀卿補充一句:「那小墨你有時間跟浠禾商量一下,我們也早做準備。」
「好。」
「快十二點了,我們準備開飯啊。」
「誒,好!」
沈浠禾與陳墨謙作為小輩,位置也就靠在一起,好在餐桌較大,兩人距離並不是很近,不會令對方覺得不自在。
不過,比之剛才見面,還是近了許多,眾人目光不禁移向他們身上,依照昨日商量,他們都穿的大衣。
沈浠禾白色打底外搭淺粉色大衣,妝容簡單精緻,長發整齊束在背後,兩鬢無多餘碎發,乾淨利落。
陳墨謙身着黑色大衣,氣質更顯沉穩,臉部稜角分明,下顎線清晰,剛修剪過的短髮襯出幾分英氣。
女生溫婉大方,男生沉着穩重,看着很是般配。
幾位大人不由得多看了幾眼,遂低頭笑笑,似有感慨之意。
年輕人有朝氣,總是意氣風發,風光無限,十八九歲的年紀,也該他們風光。
兩人感受到注視,多道目光投來,一時竟不知該看向誰,只能以笑容來回應。
相比於陳墨謙,沈浠禾在其中更為緊張些,畢竟陳墨謙已經見過她家人好幾次,相熟很多。而沈浠禾還是第一次見他爺爺奶奶,也少與他爸媽見面相處,全程小心翼翼的,大氣都不敢出一口,說話更是謹慎,生怕給他們留下不好的印象,讓他家人覺得她沒有教養和禮貌。
後面吃飯的時候也沒怎麼吃,她很少夾菜,大多時間都在聽大人們講話,時不時回答她們的問題。碗裏的菜基本是陳墨謙夾的,若有她喜歡的菜轉到面前,他便會為她夾一筷,動作還算自然,只是夾好放置她碗裏,並無過多交流。
陳璐和張秀卿瞧見,不禁都抿唇笑了。
同為女性,自然明白這個階段女孩子的心理,她們也是從那個時期走來,知曉這第一次雙方家長見面的拘謹。
她安靜端坐,因為拘謹,動作不敢太肆意,坐在身邊的他明白少女心事,默默為她做着他能做的事,不過多打擾,加重她心裏的緊張。
兩人雖然表面看着沒什麼交流,但眼神騙不了人,看向對方時的眸光清澈明亮,情愫暗藏涌動,那是僅屬於他們二人的曖昧。
下午在湖邊喝茶,沈浠禾依舊與兩位奶奶坐在一起,聽她們聊天說話。提起不少退休前的事,聽着很有意思,有的甚至她從未聽李清雲說過,驚訝於她們的傳奇經歷。
偶爾會撞上陳墨謙投來的目光,只對視幾秒,她便會移開眸子,待她移開後,他也不再停留,認真聽身旁的聲音,但沒過多久,他又會忍不住看向她的位置。
從見面到分開,兩人雖未說過幾句話,但雙方都能感受到彼此的在意與關心。
距離也保持得非常完美!
怎麼說呢?
如果不是知道他倆已經在一起了,肯定會以為他們兩個只是陪同父母來吃飯,在別的人眼裏,他倆站得很遠,沒怎麼說話,像是不熟悉的陌生人,但仔細看之,卻能隱隱察覺到兩人之間的情愫流動。
自此兩家開始正式來往,逢年過節經常會聚在一起聊聊孩子們的事。
沈浠禾則又多了幾位長輩疼愛,特別是蔣碧瑛和張秀卿,時不時會同她聯繫,問她生活學習上的事,給予足夠關心。
久而久之,沈浠禾跟她們相處沒有當初那般緊張了,從最初的小心謹慎到後面的自然交流,偶爾還會和她們開玩笑,向她們打聽陳墨謙小時候的事,關係近了許多。
蔣碧瑛和張秀卿也拿沈浠禾當自家孩子對待,經常買各種各樣的東西給她,慢慢地,她們對沈浠禾比對陳墨謙還要親近寵溺,總說女孩子就是要寵着長大,而對陳墨謙則更嚴格,不允許他做任何令她不開心的事。
沈浠禾為此常會打趣陳墨謙,「到底你是叔叔阿姨的兒子,還是我是他們的女兒啊?我感覺他們對我比對你還要好了。」
陳墨謙總會低頭抿着唇笑,然後攬着她說:「這樣很好。」
喜歡予你一世清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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