予你一世清歡 第107章 偷偷熟悉路線
進電梯才回過神，他們正在下地下停車場。
「怎麼下來了？」
「開車。」
沈浠禾瞳孔微縮，閃過一絲疑惑，「你開車來的？」
「嗯。」
電梯門打開，他牽着她往停車位走。
她心中歡喜，眉眼漾出好看弧度，「可以看你開車的樣子啦！」
陳墨謙笑笑未說話。
「暑假你們學車的時候，我就有些好奇，想看看你在車裏開車的模樣，但是沒在夏城，就沒看到......」她說着挽上他胳膊，笑盈盈的很是甜美，「沒想到在今天實現我的願望了。」
他聞聲側頭，「是願望嗎？」
「是啊，關於你的小願望。」
「還有其他的嗎？」臨近車位，陳墨謙拿出鑰匙按了下。
「有啊。」沈浠禾審視着眼前的黑色汽車，她對車的品牌不太了解，只認得常見的一些標識，面前這輛，她似乎有印象，但沒想起來，只覺得外表看着很貴氣。
他打開副駕駛車門，攬着她進去，「那婉婉說說，我同婉婉一起實現。」
「不要。」她嘟囔着拒絕。
「怎麼呢？」陳墨謙俯身為她繫上安全帶。
忽地一下湊近，他的呼吸打在她臉上，沈浠禾心跳加快，不由生出一絲慌亂，「只是有關於你的一些小願望，說出來就感覺不一樣了。」
其實是她覺得有幾個說出來蠻羞恥的......
他繞過車頭，坐進駕駛座，繼續剛才的話題：「怎麼不一樣了？」
她稍稍側身，眼睛注視着他手上的動作，「願望就是要不經意實現才會覺得驚喜嘛，說出來仿佛把它列成了一張計劃單，成了必須要做的事情，每實現一個，可能也會很開心，但還是跟偶然實現的滿足感不太一樣。」
「好，我明白了。」陳墨謙應道。
她又補充一句：「大的願望我們可以列出來一一實現，小願望我們就順其自然吧！」
「好。」
車輛開出地下室，周圍瞬間明亮，放在方向盤的指節都清晰可見。
沈浠禾目光停留，呆呆地看了許久，或是他身高的原因，在車內沒能完全挺直脊背，微微彎曲靠在後邊椅背，透出幾分慵懶隨意。
手時不時會轉動方向盤，指節白皙修長，乾淨流暢，每個關節仿佛都被精心雕刻，瘦勁有型，充滿獨特魅力。
陳墨謙察覺到注視，輕輕喚了她一聲：「婉婉？」
「啊？」她微怔，回過神盯着他。
「在想什麼？」他側頭看了看她。
沈浠禾餘光掃到前面車輛，忙開口說：「你好好開車。」
「好。」
她坐正身子，沒敢再直勾勾地盯着他看。
「婉婉現在有大願望嗎？」他忽問。
「現在嗎？」她想了想，好像也沒有什麼特別想做的事，和他在一起的大半年裏，她想要嘗試的，他都有陪她去做，她琢磨一番，只說出：「去旅遊算嗎？」
「算。」
「我只想到這個。」
他說：「那多久計劃一下，時間和地點安排。」
「好啊。」她想起那幾日的心緒，「從梅尼回來後，我就一個人在家，無聊時經常會想起我們在雪山玩得日子，很想跟你們待在一起。」
「我也是。」他也很想她。
「雪山看了，下次我們去看海吧？」
「可以。」
「嘿嘿！」她傻笑兩聲，「期待！」
手機提示音響了幾次，沈浠禾拿出回消息，思緒一下被拉回到現實，上揚的眉眼緩緩放下，蘊出一抹擔憂。
「陳小墨。」她不自覺地呢喃出聲。
「在呢。」
她沒說話，低着頭正在看手機。
「婉婉？想說什麼嗎？」
沈浠禾聽到聲音，抬頭問他，「我在想，我們明天怎麼相處呢？」
「按照平常就好。」
「可以嗎？」
「嗯。」
她挑眉，有意問：「可是平常會牽手誒，我們明天要牽手嗎？」
他聽出話里玩笑的意味，反問她：「婉婉想嗎？」
「想......」才吐出一個字，腦中驀然出現那畫面，堅定搖頭道：「但是不敢。」
陳墨謙想起上一刻她說的話，「那便等有勇氣且能自然地在父母面前牽手時，我們再牽手。」
這話聽着熟悉，她憨笑，「勇氣是有，就是做不到自然。」
「會有那一天的。」
「嗯！我們慢慢適應，慢慢相處，相信在未來的某一天，會自然地發生改變。」
「會的。」
路段越來越熟悉，再過一個路口，她就到家了。
心中不禁湧上不舍情緒，她轉頭，想多看看他，「快到小區了。」
「嗯，快了。」
「這條路......」本想問他怎麼走得這條路，平常一般會過合江大道，從另一邊回家，這條路車雖少，但會繞路。
仔細一看，他好像也沒用導航，她不禁好奇，回她家的路，他這麼熟悉嗎？
似乎比她還要熟悉。
雖然她從小在這邊長大，對附近比較熟悉，但近幾年夏城發展很快，不少老小區拆遷改建，道路重新規劃，有時候不仔細看，她都不太熟悉路線，沒想到他竟能這般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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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咳」了聲，轉頭看他，「你好像對回家的路很熟悉誒？」
「來得多了，就記下了。」
陳墨謙左轉方向盤，進入馨苑小區外街道。
她繼續說：「可是以前我們一般都不走這條路回家呀。」
他勾唇淺笑，明白她話里的意思，「和婉婉走得少，我自己來過幾次。」
「你一個人嗎？」
「嗯。」
「我不在這邊住，你過來也見不到我，這樣白跑是為了什麼呢......」她扯開唇笑，明知故問道：「偷偷熟悉路線呀？」
「是。」他承認，靠路邊將車停好。
無意發現這件事，沈浠禾心裏很開心，可馬上又要分開，一時情緒複雜。
耳邊傳來他的聲音。
「這座城市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許多地方還未曾踏足。近年來發展速度加快，不少熟悉的地方都大有改變，不跟着導航走一遍，確實不太清楚路線。」
「婉婉在這裏長大，我也想更熟悉了解一些。」
她心裏一動，明白他的意思，漾唇問：「那為什麼繞路呀？特意的？」
陳墨謙伸手去握她的手，「想跟婉婉多待一會兒。」
「哦。」她回握他，嘟囔說：「怎麼不讓我在外面跟你一起吃飯，這樣就可以多待些時間了。」
「看出婉婉有回家的意思，今天又剛回來，確實在家和奶奶、叔叔阿姨一起吃比較好。」
「好嘛。」她嘆了口氣，語氣滿是不舍，「那我走了。」
「我送婉婉進去。」
沈浠禾看他解了安全帶，她抬手阻攔，「不用，我自己進去就行了。」
「我送婉婉吧。」他重複一句。
「真的不用，都到小區門口了，你還怕我走丟啊？」她說着玩笑話，低頭撈過他的手，輕輕握上。
陳墨謙笑着垂下眼眸，另只手撫上她手背，「沒有，就是想送婉婉到樓下。」
沈浠禾其實也很想和他再待會兒，畢竟分開這麼多天，下午才見面，幾小時不到，現在就又要分開了。
但是，想到以前他送她回小區的畫面，不禁都覺得好笑，總是幾分鐘的路能耗幾十分鐘。
她抬頭看他，如實道出原因：「你不送的話，我可能幾分鐘就到了，你要送我，可能半小時都回不去。」
這話不無道理。
「好。」他無奈一笑，沒再堅持，「那婉婉自己回去，到家了跟我說。」
「嗯！」沈浠禾乖巧點頭，「明天見啊。」
「明天見。」
她鬆開手，準備開車門出去。
身後陳墨謙側身，注視着她的動作，只見她打開車門正要出去時，忽然又轉身向他傾來，精緻的五官在他眼裏逐漸放大，隨後，唇瓣上傳來柔軟觸感，他身體微顫，如觸電般，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
耳邊傳來她的聲音，「記得想我啊，走啦！」
他未能反應，怔怔地看着她。
半晌才吐出一個「好」字。
人已走遠，進小區後，他看不見她的身影，手指蜷縮着抬起，輕輕觸了下她剛才親吻的地方，嘴角無意識地上挑，露出淡淡笑容。
幾分鐘後，她到家的消息傳來，陳墨謙又坐了一會兒，後開車離開。
晚上。
他一如既往地跟她打電話，聊起了爺爺奶奶的喜好，依稀察覺到她的緊張，為了安撫她，說了許多小時候他和爺爺奶奶生活的事。
她被他的童年趣事吸引，得以短暫忽視掉心裏的擔憂。
也不知到底說了多少，只是想到什麼便與她說什麼，她只是聽着，偶爾插上一句話，好笑時很捧場地笑，低沉時用心地安慰他，仿佛與他共同經歷了一遍他從前的悲喜。
清晨。
沈浠禾被一聲炮響吵醒，聲音很大，仿佛就在她樓下放似的，她一下從睡夢中驚醒，而後又傳來聲響較小的鞭炮聲，一快一頓地，並不連貫，猜是小孩子在玩鞭炮。
她睜開眼，想看看幾點了，在床頭摸了下手機，沒摸着，心裏正疑惑手機放哪兒去了時，互感伸出的手肘下面有什麼東西硌着，她抬眼一看，手機正在枕頭一角下安靜地躺着。
屏幕上顯示正在語音通話。
昨晚沒有掛電話嗎？
沈浠禾心中疑惑，想了下昨晚睡覺前的場景，只記得在聽他說話，知道了很多他小時候的事，再然後，好像沒什麼印象了。
所以，她是又睡着了？
「陳小墨？」她輕輕張口喚了聲。
對面。
陳墨謙聽見聲音，停下手上動作，將麥克風打開，「早安婉婉。」
「早安。」聲音中透出倦意，隱約聽見他那邊傳來的動靜，問：「你起了嗎？」
「剛起，在準備早飯。」
「做什麼好吃的？」
「餃子。」
「餃子啊，我也想吃。」
她聲音很輕，軟軟糯糯的，聽着讓人心動。
「改天帶給婉婉嘗嘗。」
「好。」
他聽見她打了聲哈欠，問：「沒睡好嗎？」
「嗯，剛才被一聲炮響吵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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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過年了，是容易聽見，還睡得着嗎？」
「睡不着了，我再躺會兒就起來。」
「好。」
屏幕彈出低電量提示，沈浠禾去拿充電器，「手機沒電了，我先掛啦。」
「好。」他語氣溫柔，「待會兒見婉婉。」
「待會兒見。」
給手機續上電，她又躺下眯了會兒，想着上午要見面的事，也沒什麼睡意了，準備起床去洗漱。
「早啊爸。」
收拾好聽見廚房有動靜，她邁步過去，正好撞上沈銘回頭。
「早，婉兒這麼早就起了？」
「嗯，睡不着了，我來幫您。」她說着擼袖子打算去洗菜。
沈銘手上全是水，用胳膊擋了下，「你別來，這水凍手。」
「沒事，可以燒熱嘛。」
他沒答應，放水繼續清洗，「小姑娘的要愛護手，不要總碰冷水，你出去等着吃就好了，有你爸我在家，還用你十指沾陽春水啊！」
「哪有那麼嬌貴。」她笑着退後一步，倚在門框上等待。
「我女兒當然嬌貴。」
沈浠禾被他傲嬌地語氣逗笑。
沈銘洗完青菜，回頭瞅見她半游離地目光，問：「在想中午吃飯的事？」
她「嗯」了聲。
「緊張啊？」
「有一點。」
沈銘看似不經意地開口：「緊張什麼，我寶貝閨女這麼優秀，見誰都不用緊張，該緊張的也是他們。」
沈浠禾再次被逗笑，喃喃道：「哪裏優秀了......」
「這麼妄自菲薄啊？」沈銘熱了一杯牛奶遞給她，「婉兒現在可比我跟你媽媽那時候強多了，以後肯定前途無量。」
她接過抿了一口，笑問他：「什麼樣的前途才無量呢？」
「只要是對國家和社會有益處的前途，都無量。」
沈銘一副大義凜然的樣子，沈浠禾也正經回答他：「說得對，我贊同。」
兩人一併笑出聲。
「吃頓飯而已，不用想太多，以後的路還長，要經歷的事還多，放平心態去應對。」
沈銘語氣認真，沒了剛才的趣味。
「好。」她乖乖點頭，「我明白了。」
見她神色好轉，沈銘轉身準備炒菜了。
「你去看看奶奶和媽媽起床沒有，早飯快好了。」
「好的！」
喜歡予你一世清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