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老沉默,似乎在努力回憶當年的事情。
病床前的柯文彬說道:「當年你醉酒侮辱了我媽,事後翻臉撇清關係。我母親受你恩惠,本來不想生事,但是沒想到竟然懷了你的孩子。」
「你當時深愛自己的二姨太,扛不住她又哭又鬧,給我媽一筆錢讓她去打胎不算,還強行把她送出國。」
「因為你的強勢和絕情,她連跟未婚夫告別的時間都沒有,被你送到國外,切斷了她和家裏人的一切聯繫。」
柯文彬的臉上帶着強烈的恨意,質問道:「你知道那些年她在國外是怎麼熬下來的嗎?」
「要不是你,她也不會為了養我長大,做數份兼職,最後把自己累病,不到四十就與世長辭。」
孤兒寡母,異國他鄉。
還在三十多年前的國外,要躲避何老的追查,可以想像有多艱難。
聽到柯文彬的咆哮和質問,何老的臉色有些蒼白。
「我不知道,她到國外沒多久就跑了,連照顧她的人也被她甩了。」
可是何老的辯解,此刻顯得無比蒼白。
「那是因為她害怕你,害怕你的絕情會讓她打掉那個意外來的孩子。」
「對你來說,我不過就是一夜風流的野種。」
「對她來說,是她血脈相連的親人,是國外無數個寂寥日子的唯一慰藉。」
柯文彬憤怒的說完這些話,看着臉色蒼白的何老。
「不是我害死你的孩子,只是他們為你年輕時的獨斷專行買單。」
「你的孩子,你的孫子,乃至整個賽高集團,最後都會落入我的手中。」
「柯文彬,你敢!」
何老疾言厲色,下一秒捂住胸口,大口的喘氣。
「怎麼不敢。」
他看着何老捂着胸口,氣喘吁吁的樣子冷笑。
「也許,你不知道吧?」
「何家大部分股東都已經反水,除了你們何家,剩下的兩大股東周飛和崔韻也是我的人。」
「劉美怡也是我送到何川身邊,她的兒子即將繼承何川的遺產。」
「明天的股東大會之後,我會成為賽高集團新任總裁。」
柯文彬語氣中帶着勢在必得的決心。
「不,不可能。」
「那我們就拭目以待,對了,明天之後,你的女兒也不會善終,我會送她去下面和她的哥哥們團聚。」
柯文彬得意洋洋說完這句話,轉身離開。
他身後的何老,神色扭曲,掙扎着想要起身。
身後是他粗啞的吶喊:「你敢,你敢……」
我看何老在床上扭曲,掙扎,一下摔在地上,憤怒的朝柯文彬伸手。
一口血嘔出來。
鮮紅的血沾染了他的病號服。
他努力伸手,也夠不到逐漸遠去的身影。
柯文彬打開門走出來,看到我被挾持在門口,他臉上沒有絲毫意外。
示意身後人把我鬆開之後,率先朝電梯走去。
「還不走,想留在這等着被抓?」
何老生死不明,留在這裏我可能會被懷疑殺人兇手。
聽到他的話,我跟着他的腳步進了電梯。
「我應該叫你付先生,還是柯文彬?」
「付先生是誰?不認識。」
他眼中的笑意一閃而過。
付先生不過是一個代號,如今他走到明面上,這個代號自然也就消失了。
「你很聰明,知道來這裏找我。」
「沒有柯先生聰明,簡直是算無遺策。」
他故意暴露身份讓何英去追趕,同時來這裏對付何老。
今天這一頓輸出之後,何老就算是不死,也活不長了。
他還能料到我會來這裏,這個男人老謀深算,比何川有過之而無不及。
「沒有這點心思,我怎麼能拿下何家。」
電梯到樓下,我沒有立刻離開,問道:「說吧,想讓我做什麼?」
柯文彬費力做了這些,還讓我在病房門口聽了陳年八卦,肯定另有目的。
「我就喜歡和聰明人打交道。」
柯文彬臉上帶着笑容,看着我說道:「賽高集團最後一定會落入我手中,在那之前,我要解決掉最後一點障礙。」
「何英?」
我說完之後,柯文彬臉上的表情更滿意。
「我準備了一些證據,需要你交給警方。」
他說完接過助手從車裏取出來的文件,交到我手上。
我翻開看,裏面是何英所為賣『奶粉』的罪證。
「把這些交給警局。」
「這偽證做的齊全、完整,為什麼非要我去送?隨便誰送,都可以給她定個死罪。」
柯文彬嘴角勾着恰到好處的溫潤微笑,可是嘴裏說出的話,卻冰冷至極。
「誰說都一樣,這對你來說不只是一份罪證,還是你的投名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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