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月館自然不容祁歡多想,對這些貌美女子,老闆娘只規定,都是可以領回家的,無非是向他們館中交一筆安置費。
說是安置費,與賣身錢無異。
並且這些女孩兒,按照修為高低來定,每一個出價都並不低。
買回去做護院?祁歡無奈搖頭,給這些人氣笑了。
他瞧着實在無聊,收了摺扇,正準備離開之際,忽見一位女孩兒手腕處有青紫的痕跡。
祁歡已經到洞玄境,眼力自是別人不可比的,哪怕離着這麼遠也絕不會看錯。原以為不過是自願,想要尋一個好人家,現在看來,還真是被迫的也說不定。
「各位公子少爺們,只要大家出錢將人帶回去,若調停得當,就能得到位能夠修靈,貼身保護的侍妾,這有什麼不好的。」
「接下來,是每位姑娘的買斷價格,一位,一萬兩銀。」
此話一出,不少人倒吸一口涼氣,更有甚者直接罵罵咧咧開口了:「一萬兩銀,還是買個吃飯的,多一雙筷子,就算是修靈者,那也不稀罕,萬一中途跑了呢。」
祁歡也想通了,說是大家都有資格出價,事實上真正會買他們的,無非是那些高階修靈者罷了。
一萬兩銀,確實很多。
祁歡信念微動,舉起了自己手中摺扇:「這裏十七個人,我全都買下,記在永安王府賬上!」
要說剛才老闆娘的話不過是叫一些實力不夠的埋怨幾句,祁歡出口,直接將人念頭給斷了。那十七位女子更是看向祁歡,一雙雙瞳眸中滿是驚疑未定,不知道祁歡這是什麼意思。
「我說,你一個毛都沒長全乎的小毛孩,要那麼多婢女做什麼?」
說話的祁歡認識,是盛京中一位布匹起家的富商,可誰家做生意能夠贏得了柳白家啊,祁歡並沒有放在心上。
「我一個婢女買來給我捶腳,一個買來給我捏肩,還有十五個,讓她們吹拉彈唱,來一段歌舞,也礙不着諸位什麼事情吧。」
他臉上就差沒寫着幾個大字:永安王府有錢,你們能奈我何?
「你這,簡直混賬!」
人群裏頭早有人站起來,斥責祁歡:「你長姐徐念,雖然有遊仙境的實力,卻從來不做出格的事情,盡職盡責,偏偏你這麼個敗類,好生飛揚跋扈。若是等你接了永安王的世襲,你們永安王府早晚要飛揚跋扈起來,你祁歡必定是下一個錦衣侯!」
「嘭——」
祁歡本在喝茶,一聲脆響,自己手中的茶杯直接飛到那人嘴前頭,打掉他一顆門牙。
「真是嘴臭,給你漱漱口。」
他拍了拍手上並不存在的灰塵,起身道:「不過你這話呀,雖然嘴臭,可好聽,愛聽,你得多說,尤其是到徐念和永安王徐武陽面前去說。」
要不然,祁歡還真對不起他鬧騰出來的這一堆事兒。
那人捂着嘴吐出一口血,臉上仍是憤憤不平,指着祁歡道:「你給我等着,徐念郡主早晚要治你。」
治我好啊,就怕徐念不來治我呢。
祁歡看他果然走了,環視一圈,對所有看好戲的人道:「諸位,既然都明碼標價了,那自然是價高者得。」
「你們呢,也別裝什麼清高,都是在盛京混的,誰身上干不乾淨,什麼德性,我也基本門清。要人的,那就抬價,不要的,那就歇着。」
祁堯聽這話,說什麼也得讓祁歡吃一次癟,哪料祁歡早就給他想好了:「可若是惡意抬價,我永安王府,必定輕饒不了你們。」
一語既出,眾人皆畏。他們並非怕祁歡,而是怕永安王府的勢力。
剛才的人說得對,錦衣侯倒了,哪方的勢力最大?自然還是永安王府。
倒是老闆娘,面上雖然仍舊維持着微笑,心裏卻很不樂意,祁小世子這不是來拆自己台嗎,他出了價,誰還敢再往上加。
至於祁歡,單純是要給徐念找點麻煩。
十七萬,不是一個小數目,徐念會怎麼解決這筆錢?同時這十七個女孩子,鶯鶯燕燕的鬧做一團,且看她如何應付。
徐念對他祁歡下得去狠手,難道對這十七位嬌滴滴的女孩兒們,也用同樣的手段如法炮製嗎?
好戲看完,無事發生。
祁歡正要吩咐人將這十七個女孩送到永安王府,自己開溜,不想老闆娘又開口了。
「各位先別着急離開,除了這十七位修靈者,我這兒還有最特殊的,保管叫大家滿意。」生怕祁歡又打斷自己的好事兒,她對祁歡道:「小世子,這人你肯定不感興趣,就不要和大家較勁兒了。」
「老闆娘,你都說是最特殊的了,那我高低得看看啊。」
祁歡本來已經起身,聽到這話又坐回軟椅上,翹起了自己的二郎腿。
老闆娘拍拍手,卻是叫八個人抬上了一個長寬都在五米左右的東西。它被一張黑布完全遮蓋住,祁歡只感覺把人抬得極為費力,同時裏頭似乎有什麼在晃蕩。
像是水聲?
八人完全是用三指粗的麻繩,共計四抬才抬上來,一上台子後,就將所有繩子和抬槓全都解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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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歡看着,倒像是在抬一口棺材,不過這棺材相當重,而且就形狀來看,它也不像是一口棺材呀。
「把布揭開!」
隨着老闆娘一聲令下,最前面的兩人一把扯下黑布。這下,映入大眾視野的畫面,叫所有人「蹭」一下全都站起來,場中更是一片譁然。
就連祁歡,目光中也驚愕不已,許久不能回神。
這究竟是怎樣一幅場景啊:一個長寬高都在五米的正方形水晶箱子中,被人灌滿了清水,頂上用鋼筋釘死,右上角的角落處,一隻長有人身魚尾的怪物被圈養在水中。
它有一頭淡藍的長髮,發尾略微捲曲,披散在水面上,形成一圈圈漣漪,很是動人。一條尾巴同樣是淡藍色,在陽光的折射下甚至能散發出七彩的光芒。尾巴上佈滿鱗片,和腹部交接處,仍有少量魚鱗。
上身卻很光潔,只有肩膀和喉嚨處略微突出幾片魚鱗。
至於上半身,整體的特徵與人類無異,體型勻稱,略偏瘦小,手也並不是腳蹼的形狀,而是正常的人類手掌,唯一不同的是手背處依稀散步着幾片藍色的鱗片。
最美的,還是它的長相。
那是一張人類的面孔,可你無法判定它的性別,因為它美得實在不可方物,不辨雄雌。
祁歡承認,就算是沈宣,在它面前也要黯然失色。
現在,它一雙暗藍色的眸子,此刻正嗜血地瞧着眾人,直到現在,祁歡才發現,它被手銬拷在箱子的鐵窗上。
「誠如大家所見,這是一隻人魚。依據現有條件推測,它極有可能是人類與未化形的人魚雜交種族,非常稀有,而且它的實力,已經是周天境,目前還是幼生期。」
「按照我們人類的年齡換算來看,它現在只有十四歲,不到十五歲。」
總之,這是一隻極為特殊的妖靈。
「各位不要瞧它現在很溫順,人魚對人類有着極大的仇恨。所以是很不好管教的,我們也是好不容易抓住一隻,一隻用淡水養着。」
「聽說人魚到十五歲時便可化形,可男可女,也可以選擇一直成為人魚族,這樣的寶貝,絕對不多見,還是那句話,價高者得。」
老闆娘的話已經叫眾人瘋魔了,人魚,就算是在整個不離洲,也不一定會見到一隻的東西,今天居然出現在了小小的青國。
祁歡卻滿腦子疑惑,這東西,不是生活在大海中的嗎,怎麼會被抓到,又為什麼要送到青國來處理?
這裏頭,肯定有鬼。
相比於那十七個修靈者少女,祁歡能明顯感覺到,這才是真正的大麻煩。他雖然是秉持着給徐念找大麻煩來的,卻不會真去弄這麼個燙手的山芋。
所以這次他果真很聽話,沒有出價,任由那些富商們爭個頭破血流。
祁歡居高臨下地看着一直待在籠子中沒有動靜的人魚。
老闆娘說它很兇悍,可現在看去,確實足夠美麗,足夠溫順,也足夠叫人心動。
那條人魚大概是感受到了祁歡瞧着他的視線,於是尋着祁歡看去,發現這個人並沒有像其他富商那樣瘋狂。
它忽然輕輕動唇,一張一合,要說什麼。
「你可以帶我離開嗎?」
它會說話?
祁歡接收到了人魚的聲音,發現其他人並無異動,明白這是人魚單獨給自己發的聲音。可惜這種燙手山芋,祁歡是不會接的。
於是祁歡看着它,平淡地搖了搖頭。
人魚那雙淡藍的眼眸垂下,整個氣質倏忽一變,身上散發出無盡的落寞和悲傷,果真像是一隻砧板上待宰的魚兒。
可它忽然又抬頭,漂亮的眼眸望向祁歡,更加水汽氤氳,變得可憐巴巴起來:「求你了,帶我走吧。」
祁歡心頭咯噔一下,覺得也不是不可以,這實在可憐。
「這是幻術。」
心底有個聲音給他暗示!
對,果然是幻術,傳說中,人魚的歌聲不就能迷惑人心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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