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歡的第六感很準,這隻人魚雖然沒有表現出來,可他知道,它就是在迷惑引誘自己。
他朝着人魚的方向,沖它搖了搖頭,意思是自己不會有所行動。
那人魚再次變得失望,眼眸垂下,連那雙漂亮的眸子都變得黯淡。
至於那老闆娘,卻已經開始出價:「各位公子,這隻人魚相當特殊,它的實力至少在周天境,如果眾位沒有能夠制服它的手段,可以酌情考慮是否放棄。」
「至於它的價格,只需要一萬兩黃金。」
什麼?
連祁歡都差點兒聽岔劈了,一萬兩黃金,這價格正好是前邊侍女們的十倍。
只是,這可並不是筆小數目,難道真有人花萬兩黃金,買一條連人話都聽不明白的人魚?
然而,祁歡不要,卻不見得其他人不感興趣。這些老闆們,有的是銀子去揮霍,聽到黃金萬兩,眼皮都不帶眨一下的。
有人直接道:「沒問題,我出黃金萬兩,這隻人魚跟我了。」
那是一位富商,祁歡並不熟悉。
然而大皇子卻站出來,直接道:「那我就出黃金兩萬兩。」
皇家,果然財大氣粗,祁歡挑眉若有所思地看向大皇子的方位。他只是有些不明白,祁堯的零花錢都來自青皇,難道陛下會允許祁堯買這樣一隻中看不中用的人魚嗎?
大皇子出手,想來應該沒有人會繼續加價。
然而叫人沒想到的是,另有人繼續開口道:「任何人加價,我都追加一倍以上。」
祁歡從那方位看過去,也是稍微愣神,那個人,居然是五皇子祁君行。
他這話一出,整座水月館頓時噤若寒蟬。
逢決閣錢多多說得在理,現如今的盛京,有兩大勢力是不能得罪的,一個是永安王府,另一個就是五皇子祁君行。
這些人怒不敢言,看向五皇子的方向都乖乖止住。五皇子此人行為怪癖,錦衣侯這麼擅長算計的人,還有大供奉段亭相助,最後居然栽到了祁君行手上。
此子心思難測,誰敢小瞧呢?就怕被這位居心難定的五皇子給惦記上。
祁君行說完這話後,大皇子果然是咬牙切齒不再言語,祁歡跟着瞧得好笑,這可不像大皇子的作風。
難道真如錢多多所言,從此以後青皇就將對五皇子寄予厚望?
那老闆娘喜不自勝,總算將這燙手的山芋丟開,忙歡喜地同五皇子說了恭喜等話,又急急忙忙要叫人給五皇子送到宮中去。
祁歡卻想着,沒想到這五皇子平日裏不顯山不露水,這下居然對人魚這樣的妖靈感興趣,看來風鈴兒是沒什麼指望咯。
見盛事散去,天色更是很晚了,更鼓都敲了三下,所有人自然陸陸續續散去。
那頭祁歡早已吩咐老闆娘,今日天色晚了,只叫明兒開始行動。
到時候會有人領着買下的十七位侍女,讓水月館的人自己到王府中領銀子,他卻打着空手,準備晚間到凌楚家去溜達一圈兒。
正待離開之際,五皇子也正同老闆娘在進行交涉。
老闆娘的意思很明顯,今日太晚,這隻人魚只在水月館休息一晚上,明兒一大早准能給祁君行送到皇宮中去。
大概祁君行怕有變故,必須要今晚送才可以。
老闆娘沒辦法,只好依了祁君行的意思,派上抬水晶箱櫃的八個壯漢跟着人,務必給送到皇宮去。
至於祁歡,因這人魚有些奇特,因此在水月館時便將意識探入自己靈域中,用心眼查找是否有典籍記載人魚的情況。
這一查不要緊,還真叫祁歡查出點兒東西來。
「人魚,人身而魚尾,出於不離洲海外,百年始長一歲,一千五百年方化為人形,分化雌雄,其淚出為珍珠,其血養氣而補不足,食其肉,得一甲子光陰。」
好傢夥,這哪裏是人魚啊,要是這書如果記載得沒錯,那可就是西天取經的唐僧肉,更堪比鎮元大仙的人參果了。
當然,等祁歡翻開正面去瞧,才發現典籍的正面寫的是:《不離洲·異物志》,作者乃為陶谷。
好嘛好嘛,這麼一看,十有八九是假的了。
祁歡白高興一場,但想來這人魚既然真有,就是不知道血肉和珍珠是不是真的。
也罷,總歸又不是他買的,自己可不想當什麼長生不老的老妖精。
他伸個懶腰,隨後腳踏游龍,出了這家水月館,先尋了處極高的地方,想要再次嘗試自己的大風劍歌。
如今,他已將那四句詩背得滾瓜爛熟:
大風沸兮雲薄天,
驅萬乘兮紛來旋。
紛來旋兮沛之宮,
士桓桓兮福攸同。
每個字,祁歡都唯恐自己忘記。
站在盛京的最高建築物摘星樓前,祁歡正待凝聚劍意,使化雨出鞘之際,便能使大風劍歌。不想祁歡還沒看時動作,又再次感受到那股強烈的不甘和請求。
「求求你,救救我。」
又是同樣的聲音,這次那聲音來自長街外。
祁歡將化雨劍收勢回鞘,自高處望去,發現那水晶打造的展櫃被人蒙上黑布,仍由那八個漢子左右抬着走,當然,裏頭的水肯定有減少,要不就是個鐵人也吃不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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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到請求,祁歡忽然生出一股憐憫的情緒。
然而,從周周給自己的警告來看,他再也不想承受過多的「劫」。如果救這隻人魚需要為它背上命運枷鎖的話,祁歡選擇冷眼旁觀、置之不理。
可這隻人魚實在太吵,它在不斷哀切地悲鳴,不停向祁歡發出求助的信號。
祁歡中斷對大風劍歌的複習,漠然看向那處,卻又有些受不住那尖銳的聲音在自己腦海中迴蕩。
於是他只好從摘星樓上下去,準備去往凌楚的方向,主打一個眼不見為淨。
然而這時,裝滿水的水晶方形櫃忽然撞擊在地面,發出「咚」的一聲悶響。好在柜子的質量不錯,不然僅憑這樣,一定會摔得四分五裂。
祁歡看得真切,那頭大皇子手上躥出一顆火球,周天境巔峰的實力,準備打劫自己弟弟得到的那隻人魚。
祁堯只道:「好弟弟,你把那東西留下,過往的恩怨,咱們都可以一筆勾銷。」
祁君行正坐在一輛由兩匹馬拉的馬車中,看自己兄長阻攔,挑開帘子道:「大哥,它不可以給你,你是知道我的,我拿它有大用。」
「你這不是廢話嗎,它可是人魚!」
祁堯顯得很不耐煩,「別人不知道,但是咱們皇家的人會不知道?」
「你是想把那隻人魚獻給父皇?人魚血能夠延年益壽,父皇近來身體抱恙,你這是走偏門來了!」
祁歡挑眉,原來竟是這麼回事兒,他就說,兩位皇子都不是太有錢,怎麼花這許多冤枉錢,也一定要將那條人魚給買回去。
人魚的珍珠會不會掉眼淚不清楚,現在又來了個人魚延年益壽了。
人類啊……
祁歡搖搖頭,他可不打算摻和這兩兄弟的事情。
那頭祁君行同樣回應大皇子道:「大哥,這隻人魚放在你手中,只能成為你狎玩圈養之物,我獻給父皇,更合適些。」
「呸,你別冠冕堂皇的,總之我在這兒,你就別想領着這條人魚進宮,要麼打贏我,要麼,你就把那玩意兒給我留下。」
祁堯顯得蠻不講理,祁歡和五皇子早已是習慣成自然。
見到大皇子這樣,祁君行自是不裝了,他亦冷然道:「那大哥,最好做個心理準備。」
「如果不是皇后娘娘的身份在,你,甚至遠不如我。」
他說完,身後兀自出現三道黑影,環繞住祁堯。
祁歡感覺大事不妙,刻意躲避後,才發現這三道黑影,他一個境界都看不出來。
自己現在是洞玄境初期,他都看不明白的境界,只能說明,五皇子這三人,境界比自己高。
真是奇了,五皇子是凡人之軀,沒有凝神不能修靈。如果說之前錦衣侯在,有錦衣侯的勢力,所以他才能調動修靈者作為護衛,怎麼如今錦衣侯都失勢了,他還能夠調動修靈者呢?
這個人,身上的秘密簡直比自己還多。
祁歡原本想走,這下自然要看出好戲。
他現在不出手,也不叫人發現,總不會惹禍上身吧?
祁歡現在已經有些期待,這三個人究竟是什麼實力,想必一會兒動起手來,就能夠看出些端倪。
然而事情並沒有朝着祁歡所想的那樣發展,大皇子和祁君行這邊沒能動上手,因為,那裝着人魚的水晶柜子,居然裂開了!
細小的水流先是慢悠悠地流淌着,很快受到水的擠壓,原本只是一處細小的裂縫,開始變得越來越大。
那八人不過是抬槓的人力,並不知道如何處理這隻水晶柜子。加上兩位皇子之間劍拔弩張的氣氛,這下乾脆扔掉眾人就開始跑。
其中一個更是吼道:「跑啊,趕快跑,人魚要跑出來了,要死人的!」
死人?
祁歡不明白為什麼這人說人魚出來就要死人,祁堯更是囂張得意笑起來:「簡直笑話,人魚跑出來要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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