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八一回 杜伏威火併下陰手
赤法靈官單雄信是個講義氣之人。但是,這種人都有短板。什麼短板?道德上的短板。就怕別人說自己不講義氣。果然,被這杜伏威幾句話說得單雄信無言以對,扭頭就走啊。幸虧今天帶着程咬金呢。程咬金混不吝呢,我管這個呢?當時,程咬金就把單雄信給叫住了,然後對翟讓說話,你不是拿義氣來壓單雄信嗎?我同樣拿義字來說:「翟讓,單雄信是不是你的救命恩人?這個地方是不是原來是人家黃君漢的地方?黃君漢是不是歸單雄信管?那麼現在單雄信要上山,你是不是應該迎接呢?程咬金這話沒明着說,但是話里話外全帶着呢,說得翟讓臉一紅。
翟讓心說:我本來就想着讓單二哥上山,這不是杜伏威斜里插了這麼一槓子嗎?杜伏威剛才所說的也不無道理。所以,我也是一時語塞。現在被程咬金這麼一說,翟讓馬上就想表態——
杜伏威在旁邊一看,喲!翟讓給說動了。杜伏威趕緊又插了一槓子,說:「程咬金,你難道沒聽到我剛才所說的嗎?我剛才說得很明白,瓦崗寨可以歡迎單員外,但是瓦崗寨不歡迎山東義軍!」
他一說這話,程咬金把眼一瞪:「我說你誰呀,啊?!你是誰呀?!我在跟瓦崗大寨主說話,哪有你插言的份兒呢?沒大沒小啊,真是不知輕重!還不給我退了下去!」
「哎,哎?!」杜伏威一看,這個地盤是你的是我的呀?哎,在瓦崗寨里敢這麼跟我說話!「姓程的,你別忘了你所在的地方是瓦崗寨!焉能容你如此猖狂!」
程咬金一聽:「姓杜的,你也別忘了你待的地方是瓦崗寨!焉能容你如此猖狂!」他給反過來了。
「嘿!這瓦崗寨……」
「啊,瓦崗寨怎麼的?瓦崗寨怎麼的?瓦崗寨是誰的?瓦崗寨是人家翟寨主的,是人家黃寨主的,跟你姓杜的有關係嗎?我聽說了,你也是走投無路投奔了瓦崗寨,人家翟寨主把你給收留了。你別忘了你的身份也是客!我們現在作為另外一撥客人在跟主人說話,礙着你這個客人什麼事兒呢?人家主人要留、要不不留,那都是人家主人的事兒,跟你有何關係?你在這裏仨鼻子眼兒多放他一個屁!」
「哎,哎……」杜伏威心說:我這是鼻子眼啊,我這是糞門呢?這人說話太氣人了!「姓程的,你要知道啊,這裏雖然是瓦崗寨。但是,我是南邊的瓢把子,也歸我管!」
「別來這個!你要說這樣的話,人家單二員外還是你們的總瓢把子呢,你還得歸單二員外管呢,你怎麼不服從領導呢,啊?有你這樣跟你們總瓢把子說話的嗎?」
「哼!他已然破壞了綠林規矩,他現在不是我們的總瓢把子了,他是朝廷反賊!」
「啊——呸!哦,到這裏又不論綠林了?那不論綠林可以不論綠林,論私情啊。那麼現在談的是單雄信跟翟讓的私情,礙着你什麼事兒了?跟你有關係嗎?」
「翟讓這裏歸我管!」
「你不是說不論這綠林了嗎?你到底論不論?」
「我……我……這……這……」
「你這什麼這呀?我覺得你這人有毛病啊!要論綠林,那現在你是南邊的瓢把子,單雄信是總瓢把子,你該聽單雄信的,你不能夠對老大這麼說話。對老大這樣說話,你就亂了綠林規矩。按照綠林規矩,就得把你點天燈了呀;如果說,你不論綠林。不論綠林也行啊。人家單雄信跟翟丈論私交呢,跟你沒任何關係。請你一邊待着去!別說話!大人說話,小毛孩子跟着插什麼嘴呀!」
「啊,啊?」杜伏威一聽,我成小毛孩子了?「程咬金,你算什麼東西?這裏哪有你插嘴的份兒!」
「怎麼沒我插嘴的份兒啊?你說論綠林還是不論綠林吧。論綠林,我是山東大響馬東邊的瓢把子尤俊達他大哥!雖然尤俊達金盆洗手了,金盆洗手傳給我了,我就是山東的瓢把子!你是南邊的瓢把子,我東邊瓢把子,咱倆平級!這要是按照地域,弄不巧瓦崗還屬我們東邊管轄呢,它怎麼能夠屬你南邊管轄呢,啊?也就是這兩年,尤俊達金盆洗手了,東邊無人管轄,所以單雄信才把翟讓介紹給你,讓你跟翟讓兩個人多親奪近,對不對?沒說讓你管人翟讓啊。人家是總轄大寨主,這裏是瓦崗寨,你也是客,你不能喧賓奪主。你喧賓奪主,這就是壞了綠林的規矩,你懂不懂?要是論私。論私更好了!單雄信那是翟讓的恩公,我是誰呀?我是單雄信的四哥。那論着我跟人翟讓的關係比你近!所以,這裏頭哪有你的事兒了?你在這兒叫喚什麼呀,啊?人家翟寨主完全能夠做瓦崗寨的主!收留不收留我們,翟寨主你給一句明言吧,我們就聽你的。至於其他人呢,跟我們沒關係,我們不聽。也希望啊,沒關係的狗不要亂叫。」
「哎,程咬金,你罵誰是狗啊?」
「你看,我沒提名沒提姓,哪個龜孫瞎答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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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伏威給氣得呀,程咬金這嘴裏怎麼亂七八糟什麼話都有啊?「哎……嗯……」他見說不過程咬金,扭頭看看翟丈:「翟寨主,看見沒?看見沒!這還沒上山呢,就這麼橫啊。這要是上了山,我恐怕瓦崗就不是你的了!」
「啊——呸!滾一邊去!說什麼呢,啊?你是不是在說你自己?你上了山了,人家翟寨主把你收留了。可是你呢?你想替人家做主啊。你自以為你是崗山之主,對不對?我說姓杜的,別說那麼多!咱是水賊過河,甭使狗刨。你心裏的意思大家都明白。你呢,被人家打的走投無路,投奔了瓦崗山。人家翟寨主心好收留了你。結果,你狼子野心吶,就想霸佔瓦崗山,就想把人家翟寨主一腳給踢下去,甚至想把翟寨主給殺死,你奪了崗山,對不對?現在看我們要上山了,你又害怕了,怕我們上山於你的陰謀不利,對不對?你百般地阻撓。姓杜的,你說我說的話對不對?!哎,要是英雄好漢的,你就直接說對也不對!你說!」
「我……我……」杜伏威沒想到程咬金一下子給自己來個大揭蓋兒啊,把所有的事情全給自己揭開了。那本來大家都是心知肚明的,不說出來。這樣,彼此都有個面子。這一旦揭開,「噌!」一下杜伏威的臉就紅了。「姓程的,你、你胡言亂語!」
「我胡言亂語?這意思,你說我剛才說的都是假的?」
「對!你說的都是假的!你無心佔據瓦崗寨,我根本就沒那心思!」
「你不想做這翟寨主的主啊?」
「對!翟寨主永遠是瓦崗的大寨主!」
「哦……那你還跟着叫喚什麼呀,啊?那人翟寨主跟我談管你何事啊?那你還不給我退下。」
「我……哎?」杜伏威一聽,我怎麼又被繞進去了?「哎呀……程咬金——」
「你別說了,別說了!現在這個事情很簡單。你要是沒有狼子野心,要是不想做人家翟寨主的主。你就在旁邊聽着。是留是不留,人翟寨主一句話。你如果再插言,那你就是狼子野心,想把人翟寨主給踢下去,你做瓦崗之主。你自己做決定吧。這事兒不是說的,這事兒是做出來的。哎,做決定吧!」
「我……我……這……我……這……」杜伏威張口結舌呀——我還說什麼呀?我一說,我就是要侵佔山寨呀。「我……」一時間,他無言答對了。
程咬金輕蔑一笑:「翟寨主啊,看來這杜伏威沒有心想占瓦崗寨呀,你還是瓦崗之主。現在就聽你一句話了,是收留我等還是不收留我等啊?」
翟讓一看,呵!從哪兒來這麼一位程咬金呢?我原來以為,他就是劫皇槓的悍匪,一介匹夫。哎,沒想到啊,這個嘴皮子還挺利索。哎呀,這舌頭根子還挺硬。你看,把杜伏威壓成這樣了。哎呀……翟讓心裏頭甭提多麼舒服了。這些天,被杜伏威把自己壓得已經精神快要崩潰了。結果今天被程咬金這麼一罵,罵得杜伏威在旁邊臉紅脖子粗、啞口無言。翟讓心中痛快!心說話:「趕緊趁熱打鐵,把我這單二哥給接到山上就得了。」
翟讓說:「哎呀,單二哥是我的救命恩人吶。現在有難來投,小弟焉能不收留啊?小弟我是雙手歡迎!」
「哎……」程咬金一聽,「這就對了啊。五弟,你看怎麼樣啊?」
「呃……」哎呀!單雄信心說話:我這四哥的嘴還真夠厲害的,兩邊堵!把這杜伏威也堵成這樣了。今天要不帶我四哥來,這事還就麻煩了。單雄信現在對程咬金有點刮目相看了。「哎呀,多謝賢弟!多謝賢弟呀!賢弟,你放心,我們都商量好了,咱們兵合一處、將打一家。合在一起之後,未來如果推翻了大隋王朝,咱們是共分天下呀……」
「啊——我不同意!」「咣!」怎麼呢?旁邊的杜伏威是忍無可忍了。去他娘的呀!我在這裏講什麼仁義道德呀,啊?!乾脆呀——乾脆撕破臉得了!杜伏威一咬牙「咣」一腳把面前條案給蹬翻了。「噌!」就站起來了:「我不同意!翟寨主啊,剛才我把話都說明白了,如果你收留這個單雄信,就等於收留國家的反叛,就等於要把官軍引到瓦崗寨。那樣一來,咱們就危險了!」
程咬金說:「你怎麼又蹦出來了,啊?做山寨之主的那是翟讓翟寨主。翟寨主都已然答應了,你怎麼又在這裏放屁了?!」
「哼!我不能不放屁!不不不不……我不能不說話!翟寨主,別忘了,我在山上還有幾千弟兄呢。現在瓦崗那不是原來的瓦崗了,那不是翟寨主你自己手下原來那些嘍囉兵了,還有我的弟兄呢!現在如果官軍來,那威脅的不光是你,還有我的利益呢!所以,這瓦崗不能說你自己說了算,現在大家應該商量着來!」
「怎麼樣啊?哎呀……狐狸尾巴露出來了,獠牙露出來了。哎,剛才我說什麼來着?我說你這個小子狼子野心呢。人家翟寨主收留你,你就想把人家山寨吞為己有。你這小子自己還不承認。結果,沒兩句話,你自己說出來了吧,啊?現在這山寨上不光翟寨主一個人說了算了,你也得說,因為還有你的嘍囉兵呢。那好辦了這事兒,你呀——帶着你的嘍囉兵下山不就完了嗎?你找別的地方去。我們引來官軍也跟你無關,你也安全。你這樣辦不行了嗎?誰讓你你在瓦崗山了呢?哎!誰讓你在瓦崗山受朝廷威脅了呢?你自己走啊!沒人攔着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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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杜伏威一聽,怎麼我這麼一說,要把我趕下山呢?「哼!有我在山上,你們就不可能得逞!」
「哼!你剛才聾啊?難道沒聽見,翟寨主已然同意我們上山了。你不同意,你不同意能怎麼着哇?」
「怎麼着啊?來呀!把這兩個人給我拿下!」
他這一聲令下,「嘩」一下子,由打外面擁進聚義分贓大廳一百多號人,都拿着刀槍,「唰!」都指向程咬金和單雄信。
單雄信吃了一驚,「噌!」當時用手就握住了自己胯下的寶劍。程咬金、單雄信都佩戴寶劍呢。那古代的將領都兩件兵器——長兵器和短兵器。長兵器,跨馬打仗用。短兵器,近處防身。單雄信一看不好,當時手按劍柄:「嗯?杜伏威你想幹什麼?!」
程咬金一看:「喲!嘿!杜伏威呀,難道說今天你就想在瓦崗山造反嗎?你這可是當着瓦崗山總轄大寨主的面兒把人給叫進來的啊。你這拿着刀、拿着槍對着的可不光是我們倆,還對着翟寨主呢,你居心何在?!難道說,你想把翟寨主也給殺了不成?」
這時,「咵!」翟讓也忍不住了,一抬腳把面前的條案也踹了。「噌!」他也站起來了。「杜伏威!你這是何意?」
「我……翟讓!既然事到如今了,咱也沒有什麼話講了!我現在就問你一句話:你現在是站在我這頭兒,你還是站在單雄信和這程咬金這頭兒,啊?!如果說你站在我這頭兒,咱們一起把這程咬金、單雄信萬刃分屍,拒山東義軍於寨門之外!咱們還可以在山上好哥們兒、好弟兄地待着;如果今天你執意要把這人以及山東義軍給收下。那講不了、說不清,我杜伏威不能由着你!」
翟讓一聽,「欻!」眉頭一挑:「杜伏威!你不由着我,你還想怎麼樣?」
「哼哼哼哼……現在你看到了,這都是我的手下。我實話告訴你,現在整座山寨都是我的人!哼!姓翟的,這瓦崗可不是你的天下了啊。識趣的,你就認了,跟着我干,咱們還是好哥們兒,你仍然不失瓦崗寨主。如若不然,真的撕破麵皮兒,那咱今天就火併!」
「喲!」程咬金樂了:「火併啊?嘿嘿,我可聽說過,火併就是黑吃黑呀。哎呀……我說姓杜的,剛才還在這裏滿嘴的仁義道德呢——還講不講義氣呀?講不講綠林規矩呀?現在第一個不講的就是你呀!翟寨主,看見沒?看見沒?什麼是好朋友?什麼是一匹白眼兒狼!你看得清清楚楚啊。據我所知,黃君漢黃寨主也被這小子給宰了呀,那可也是你的救命恩人吶。這一塊地兒本來是人家黃寨主的,人家讓給你了。人家不讓你收留這位姓杜的,你非得不聽啊。結果呢?唉!你引狼入室把人家黃寨主給殺了。翟讓啊,你要不除掉這位姓杜的。你想想,你對得起黃寨主嗎?哎,你的義字何在呀?!」
這程咬金也不知道從哪裏得到的這些消息,這麼一說,翟讓當時也火了。「倉啷!」一下子把所挎寶劍也拽出來了,劍尖兒一指杜伏威:「杜伏威!你這個狼子野心之輩!今天終於露出你的獠牙來了。想奪我的瓦崗寨?你痴心妄想!來呀!」他也一聲令下。
「唰!」由打着殿後也擁進了好多嘍囉兵。鬧了半天,翟讓人家這兩天一直也防範着這一手呢,有一些親兵衛隊一直跟隨自己呢。一聲令下,這人「唰」一下子也衝出來了,雙方就進行對峙了。那就等着雙方的主人再下一聲令,那就開始進行火併了。
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突然間大殿外面又有人喊了一聲:「翟讓啊!還不叫你的人把刀槍放下!你看這是誰?!」
隨着這一聲喊,「唰!」那杜伏威手下往旁邊一閃,讓出一人胡同,由打外面進來一伙人。最前頭的走的正是輔公祏。
就見輔公祏右手拎把刀,左手拎着一孩子,刀刃搭在孩子的頸嗓咽喉上。這孩子淚流滿面:「爹爹!爹爹……」
「啊!」翟讓一看,哎呀!輔公祏手裏抓着的非是別人,正是自己三歲的兒子翟天賜啊。再看後面那當兵的,拿着刀槍杵着的,一個是自己的夫人,一個是自己的老娘。
原來,輔公祏跟杜伏威早就商議好了。杜伏威跟翟讓開寨門迎接單雄信、程咬金。輔公祏到內宅把翟讓的夫人、老娘以及孩子給挾持住了,拎到了前寨,這就是人質啊。
翟讓心說:我已然叫人保護着我的家眷呢。怎麼還是落到了他們手裏?
「嘿嘿!」輔公祏一樂:「翟讓,你是不是覺得有人保護你的家眷呢?我告訴你,那些人有一半都已經被收買了。其他的一半,剛才都被我們宰了。這沒辦法,人不為己,天誅地滅呀。既然走到這一步了,那不是你死,就是我生啊。杜大哥,看你的了!」
杜伏威是一陣冷笑啊:「翟讓,看見沒?你的孩子、老婆、老娘都在我手裏。還不趕緊下命令,讓你的手下把這程咬金、單雄信萬刃分屍嘍!只要把他倆殺嘍,咱們還是好哥們兒。你放心,你的家眷我是一根毫毛也不動啊。趕緊下手!」
「我……」翟讓看看程咬金和單雄信。
程咬金一樂:「怎麼着?現在猶豫了?想殺我和單雄信?翟讓,別犯傻!我告訴你,如果說你現在把我倆殺了,你的老婆、孩子一個也保不住!不但他們,連你也保不住!杜伏威馬上就會對你下手,把你的人頭往高杆上一挑,告訴我們山東義軍說是你殺了總瓢把子!你就成綠林人的公敵了。姓杜的,你說我說的對也不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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