證仙 第五十章 追擊
readx; 刀身散發赤紅的光彩，一龍一人，就這樣在空中對峙，場面如此寧靜，就連飛揚跋扈的應龍也停止了咆哮，謹慎地看着對面。
夜空中一道閃電划過，仿佛將天空撕裂。
應龍身體粗長，但是異常矯捷，一道長長的黑影俯衝過去，勢如破竹。獨孤無雙雙手握刀，將鳴鴻橫於腰間，通體金光，箭射出去。
空紅只有一聲清脆的聲音，雙方留下殘影，互換了位置。袍袖的一角隨風飄向遠方，應龍右前爪覆蓋的冰甲化為粉碎。
魔龍看着自己的利爪，心中不爽，背對着無雙卻是狂甩龍尾，橫掃而去。獨孤無雙將鳴鴻擋在身前。
「嗬！」
低喝一聲，以他為中心天地間衍生出一個巨大的赤紅刀身，散發着烈焰，與粗壯有力的龍尾碰撞在一起。
「嘶……」
好似冰水與熱碳的接觸，白霧之中獨孤無雙還在堅持，用自己的身子抵着有力的龍尾。應龍眼神中有一抹決絕，一聲龍吼，只見他尾端的冰甲次第炸裂，這帶有龍威的千年冰甲盡數向白霧中刺去；應龍趁勢一個迴旋，整個龍身纏繞在那巨大的刀身之上，，龍頭向下，噴出一口冰寒至極的冷氣，想要將獨孤無雙冰封於此。
有那麼一刻，天地元氣出現了極度的紊亂，仿佛停滯，又好似被外力隔斷。除去那濺射的冰錐，這口寒冷的龍息卻是綿軟了幾分。
猛然間一道青光從白霧中衝出，照射在盤曲的龍身之上，無數太極陣圖烙印其上，每一次出現，應龍如蒙重創，身體搖晃。這太極圖在空中一一浮現，仿佛要將魔龍包圍，滅殺於內。
魔龍感到危機，覓得一處空隙，當機立斷，沖了出來。
白霧散去，綠色的衣衫只剩下殘存的布條貼附在雄健的肉身之上，獨孤無雙此刻一隻眼如深淵一般漆黑，一隻眼好似綻放無窮光明，頭頂有青色太極圖急速旋轉。
「大自在太極陣，攻防兼得的法陣，能將對手封入禁制，將其慢慢磨滅。」幽芸如今只能麻木地將自己所知道的講出來，內心卻對獨孤無雙崇敬不已，又是隨手一個傳說中的道法，他到底掌握了多少當今只有幾人才能領悟的絕學。
「我記着這個術法好像是幾千年前一個叫『自在宮』的門派所創吧，那時倒是和他們的掌門有些衝突，打鬥中便將這門術法記了下來，不想還傳承到血脈中了。」
姬殤聞及回頭向白露看去，卻發現不知何時她的那雙眼睛妖艷詭異，眼珠血紅，眼白之處卻有無數黑色篆體蝌蚪文不斷圍繞蠕動。
白露向姬殤看去，妖邪一笑。姬殤頓時感覺一切秘密在這雙眼睛之下都公佈於世一般。
「小鬼，不用怕，我們虬褫一族雖說是龍族，卻最早由蛇而來，力量相對比較弱小。」
白露的那雙眼睛不斷隨着空中的打鬥進行快速的移動，煞是鬼魅，但還不忘對姬殤和幽芸解釋。
「但存在便有因果，『褫』最早的解釋即有剝奪和揭露的含義。古有神獸白澤，無師自通，識過去，知未來；而我們虬褫也有一項本領，那便是看破萬法，識得本源，並將其銘記於血脈當中，不斷傳承。」
看着那粗壯有力，一身狂暴之氣的應龍，再目視和它對峙的單薄身姿，白露發出感慨。
「雖然沒有這些龍種強橫體魄，但我們一族隨着傳承，卻是一代強於一代，最終走向神龍的道路。」
難怪這種世間少有的秘法獨孤無雙都能掌握，原來得益於體內覺醒的虬褫血脈啊！幽芸和姬殤得知真相之後，便對天空中那位獨守孤城近千年的男子愈發關注。
戰場膠着，獨孤無雙仰仗自己精通各類道法秘術，也只是將將和對方打個平手，看來這上古凶獸果然不是善茬兒。
一手將上身的布條撕扯下來，雪白玉石般的皮膚暴露在外，引得幽芸一陣羨慕。只是背後卻有刺青逐漸顯現，一條通體瑩白散發光芒的白蛇出現，只是頭頂生有兩隻碩大的龍角，腹部竟然有五爪！
相傳古有萬龍之神——祖龍神，便是九爪金龍，占其血脈後輩有成為主宰一方的神龍，俱是五爪神龍，不想這傳說竟然是真的，這虬褫祖上竟然真是神龍一脈，難怪應龍想要得到白露的血脈本源。
感受到體內力量的爆發，周身有龍威出現，獨孤無雙將刀指向冰甲魔應龍，狂言道：
「來來！痛快一戰！」
早在龍威出現，應龍血紅的瞳仁之中已經沒有了那個孤單的人影，取而代之的是一條狂傲不屈，逆天咆哮的白龍，一條和當年一樣看似脆弱卻內含神力的「蛇」！
仿佛有揮之不去的痛苦，應龍一聲咆哮，率先發難，脊背骨刺根根飛出，伴隨着破空之聲，成為黑色的冰錐，空中都出現了一層薄薄的冰幕。
九幽煞氣！
魔龍封印數千年，卻是連九幽之地的玄冥之氣都沾染了幾分。那冰錐瞬間來到了獨孤無雙面前，仿佛要將眼前的一切拉向地獄深淵。
獨孤無雙將真元灌注鳴鴻，右手狂舞神刀，在面前形成了一片圓盾。正是寒冥對赤陽，彼此消磨，僵持不下。冷不防從虛空黑暗中甩出一條龍尾，拍擊在獨孤無雙的後背之上，一聲破空聲，旋即一道光線砸向了地面。
獨孤無雙從地底深坑飄出，狼狽不堪，吐了一口鮮血，又站立在眾人面前。
只見他背上的白龍有銀光閃爍，仿佛龍鱗一般。原來背後圖騰出現之後，不僅真元和力量更勝一籌，竟然還有龍鱗之甲擔當防護，感受身後的關切，獨孤無雙轉身看去，露出迷人的微笑，揮了揮手，卻又被一口龍息吹到了護城法陣之上。
「真丟人！」白露玉手扶住額頭擋住了視野，不願看到狼狽的獨孤無雙。
「不過應龍竟然領悟了一絲破碎虛空的手段，當真是進步不少。」
獨孤無雙瞬間消失，出現在應龍身後，神刀放大，仿佛烈焰雄鷹，鷹喙直接啄擊在失去冰甲的一截之上。
一聲痛苦咆哮，只見尾端掉下一塊碩大的龍肉，沾滿血跡，掉落冰原。應龍痛苦化為無窮怒火，狂甩龍尾。
幾個閃現，虛空出現一道黑色的裂縫，雖然狹窄，卻有紅光閃出。獨孤無雙從黑暗中衝出，躲過了對方的狂亂攻擊，不想這破碎虛空的手段竟然如此耗費神識和真元，左手輕柔地撫摸着自己的左眼。此刻在一系列逼迫之下，獨孤無雙的左眼也出現了白露的變化，血紅一點有篆文圍繞。
「看來生死的磨鍊對他是有好處，每日喝酒喪志成何體統！這麼快就催發出『褫瞳』，嗯，還有希望。」
白露仿佛很滿意，看着又投身戰鬥的獨孤無雙。
冰甲魔應龍面對獨孤無雙，四爪翻飛，向他抓去。獨孤無雙時而躲閃，時而借着鳴鴻刀切砍，劈掃，將龍身覆蓋的冰甲破了幾處。
魔龍發狂，甩動龍尾攻了過去，獨孤無雙用刀硬抗，不想中了奸計。魔龍喪心病狂，企圖以自己的尾巴做誘餌，張開巨嘴，自己溫養多年的冥煞寒氣一口噴出，較之前凜冽霸道，寒氣侵魂。
糟糕！若是讓這寒氣攻到，自己必受重創。獨孤無雙當機立斷，便想脫身，誰知黑龍龍尾一卷，將其牢牢抓住。
感受到肅殺的寒氣，任何術法都無法掙開魔龍的束縛，那道黑色的氣團，仿若末日一般，降臨身邊。
猛然間一聲清脆龍吟，祭天祈禱般，神聖莊嚴。夜晚寒風，卻是有銀光灑落，驅散陰霾，一條白玉真龍俯衝而下，抵在了黑氣之上，場中爆發了耀眼的光芒。魔龍感受到無匹的威壓，痛苦地甩開獨孤無雙，向後飛退。
沐浴光芒之中，無雙只感覺渾身溫暖，好似先輩的愛撫。
龍吟消失，白露站在身後，將獨孤無雙推住，抵消了將他甩落力量。
「你不是說不能插手嗎，不怕天道的懲罰嗎？」獨孤無雙關切的問道白露，畢竟她是自己唯一的家人了。
「對啊，我沒出手，只是不合時宜的叫了一聲，又沒幹涉什麼。」
女人，總是能找出理由狡辯。
獨孤無雙尷尬地笑了笑，重新正視魔龍。
應龍不想對面竟然如此難纏，本想趁封印接觸吞噬虬褫，不想被她逃到此處，看來她恢復了巔峰法力，這下不好辦了。
應龍想到數千年虬褫對自己施以毒手，當下痛恨不已，向面前二人嘶吼。聲音內含龍威和龍息，方圓百里，聲音迴蕩，萬物匍匐，就連山石都震顫不已。
「你一條龍還能斗得過兩條不成？將殺氣顯露出來，最好挑釁一點！」白露第一次顯出了不耐和鄙視，對一旁的獨孤無雙說道。
猛然間，天地中雖沒有第二聲龍吟，可是更加令人忌憚的威勢出現。那是令蛇蟒、蛟龍等得道妖獸都會臣服的神龍之威。
今夜在神州各處都會留下一筆：幽州有雙龍爭鬥，撼天動地。
冰甲魔應龍抵抗着那略高一籌的威壓，瞳仁中倒映着兩條散發銀玉之光的白龍，一大一小兩條，一個有神龍之勢，一個飽含王者霸氣。口中低聲嘶鳴，不甘地向白露發出一聲咆哮，化作黑雲，朝北方遁去。
……它這是怕了？眾人如是想到。
「追吧，不是要阻止其落入鎮龍殿之手嗎？」旁邊傳來白露慵懶的聲音。
她已經回到山崖，向空中的獨孤無雙說道。
「你們也跟着去吧，畢竟還有一些雜碎你們可以處理，也是一個難得的悟道機緣。」
白露又對始終站在山巔的姬殤和幽芸命令道。
……原來我們只能處理您心中的雜碎啊！姬殤按下心頭的不爽，不過這種級別的戰鬥，自己的實力卻是不夠，隨即點頭，縱劍朝獨孤無雙飛去。幽芸不多說，祭起一根碧綠玉簪，飛了起來。
獨孤無雙眼中稍有躊躇，卻是被白露捕獲，允諾般說道：
「有我在此守護，獨孤家第一代家住白氏，准子孫出城片刻。」
聞及此言，不再猶豫，將走之時卻聽到幽芸問道：
「白前輩，應龍為何如此痛恨與你，你對他做了什麼啊？」
這也是眾人的好奇，看魔龍的表情，可不似簡單地想要吞噬白露的神魂成就神龍而已。
白露仿佛在回想往事，忽然顯露陰森笑容，那是令所有男子膽顫的絕美容顏。
「也沒什麼，只是在他想非禮我之時，對他行了宮刑而已。」
……一陣搖擺，三人差點從空中跌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