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adx; 女子輕挪蓮步,走到靈牌面前,不急於將龍丹收走。看着架子上擺滿的靈位,她明眸深情地注視着初代家主的牌位,玉手卻是擦了擦在居於下排的靈牌,最終櫻桃小口微張,那顆龍丹忽然縮小,化作星光,飛進她的嘴中。
祠堂並沒有因為失去一顆夜明珠而光線暗淡,相反,眼前美女光艷動人,周身有霞光放射,滿堂生輝。
光線漸漸淡去,只見中央的女子嫵媚猶存,但此刻表露的卻是莊重聖潔,神聖不可侵犯。
眾人皆是眼前一亮,獨孤無雙也瞪大了眼睛瞧着,不過片刻卻出人意料地跪在女子面前,整理衣冠,行三跪九拜之禮。
此等大禮,女子並沒有言行阻斷,而是欣然接受,倒是令姬殤幽芸大吃一驚。
「獨孤家,第二十代孫,獨孤無雙,拜見祖奶奶!」
在最後的一跪和一拜後,獨孤無雙恭敬有加地向女子問候。
聞及此言,二人終於明白女子和獨孤無雙的關係,原來女子竟然是獨孤無雙的祖上,看她方才的神情舉止,應該和初代城主關係複雜。
「這禮數,我已然承了,你又不像他們老頑固,行了,起來吧。」
女子隔空玉手一揚,便將獨孤無雙扶了起來。
獨孤無雙見對方也不似祖輩頑固,笑了笑。
「祖奶,我……」
話未說完,便見女子臉上黑線顯露,不悅地打斷了他的話語。
「我很老嗎?」輕摸自己玉石般的臉頰,向眾人問道。
果然世間任何女子,最在意的還是自己的容顏,就算是活過數千年的人物,仍然糾結於此。
「叫我白露吧,這還是霸天給我起的名字。」
蒹葭蒼蒼,白露為霜,所謂伊人,在水一方。
伊人還在,只是故人已逝,看着眼前有幾分相似的獨孤無雙,她無奈地笑了。
「咦,你們兩個這笑容當真相似,不愧是一脈後代啊!」
幽芸打量着祖孫二人,由衷感慨道。
「得了我的血脈竟然還如此不堪,這獨孤家一代不如一代了。」
白露雖然這樣說着,可是並沒有嘆息怨恨,反倒充滿了戲謔嘲弄之色。
「我知道您的血脈尊貴,千年才會在家族出現一次,可是把我折磨得不輕,能活着見到您實屬不易啊!」
獨孤無雙聳了聳肩膀,並不在意,還怨龍族血脈霸道。
姬殤和幽芸這才了解,原來白露的血脈只有在少數族人中出現,但龍脈蠻橫,許多族人夭折早逝無法承受,不過僥倖存活之人,便註定驚才絕艷。
獨孤無雙好似繼承了虬褫陰柔嫵媚的氣質,言行中便有風姿出現。
「我們就在這裏等?」
他抬起頭,向門前站立的白露問道。
「嗯,我來時已經將氣息暴露,想必他不久便會追來。」
果不其然,在白露說完之後的一盞茶時間,從北方慢慢飄來一團黑雲,在白雪飄飄柔弱月光之下,格外顯眼。
白露與獨孤無雙率先走了出去,姬殤二人緊隨其後。在山崖處駐足觀望,黑雲中有雷電翻滾,霹靂閃爍,還有冰雹狂風交加,仿佛有凶神從天而降。
守城的官兵和修士被遮蔽月光的陰影所籠罩,仿佛一隻魔掌伸向了城中。
漸漸的,咆哮之聲變得清晰,響聲震徹天地,隱隱有龍吟之聲傳來,籠罩着寒霜城。烏雲中探出一巨大龍首,黑面獠牙,血紅的目光顯示他數千年的怒火,一口龍息向城中噴去。強勁的龍息遇風成冰,數跟幾丈長的冰刺在空中凝結,眼見要衝向城池。
整座寒霜城有金光閃現,繼而擴大,化為一道光幕。冰雪消融,那些冰刺觸碰之下,無聲消失。
「這『金剛浮屠陣』看來有點作用啊,比以前霸天那時的勞什子法陣強多了。」
白露閱歷廣泛,一眼便看出了這道金光法陣。
「這是金光寺率領一眾寺廟高僧聯手佈置的法陣,雖說毫無攻擊,但是防禦堪稱完美。」
獨孤無雙似乎對這座陣法非常滿意,心中對佛門子弟很是敬重。
「我可不會出手,我攪亂天道太深,才有這幾千年的封印之劫,他們獨孤家也因此受到代代單傳的詛咒,我也只能用自己的龍丹祭奠他們的亡魂。」
白露見姬殤和幽芸希冀般看向自己,身子向後退去,好似事不關己。
獨孤無雙並不在意,向身後的姬殤等人叮囑道:
「我去會會凶獸,你們不可逞強,老老實實待在法陣之內。」
見二人點頭,一道金光閃到了光幕之外。
綠袍飄飛,秀髮蕩漾,虛空傲立。仿佛褪去了平日的玩世不恭,一股無雙霸氣睥睨天下,一言不發,手捏金蓮,隨風甩出。
黑雲中的應龍仿佛能感知到無雙體內虬褫真血,對眼前的男子痛恨不已,猙獰着從雲中探出一隻鋒利的龍爪,漆黑閃亮的鱗甲之上還有一層厚重的寒冰覆蓋。
金蓮看似微光搖曳,飄到龍爪之下,卻是綻放光彩,整個寒霜城如臨白晝。萬道刀光伴隨金焰向龍爪刺去。
魔龍一聲咆哮,只見無雙已經消失在眼前,它剛要拿眼下的城池泄憤,卻是有一道聲音仿佛刺入靈魂,直接烙印在神念當中。
「孽龍,安敢傷我城中百姓!」
魔龍豎立的瞳仁有一瞬間變得暗淡渙散,龍首輕微搖晃,恢復如初。
這聲音也傳入城中眾人的耳中,無不臉色慘白,渾身冰冷,如遭雷擊。
「天魔宗的絕學『九幽魔煞玄音』!」幽芸回想自己曾經在通天塔的書齋見到此等魔功,專門攻人神魂識念,不想獨孤無雙竟然掌握,全城的修士都被殃及,可想他功力雄厚。
一道金色光華亮起,毀天滅地般從魔龍身後出現,沖入黑雲當中,發出一聲金鐵碰撞之音。
餘威四散,化為勁風,所過冰封盡裂,夾雜雨雪。
烏雲被這次攻擊吹散,魔龍顯出了本尊。十幾丈長的身軀,仿佛蛇身一般纏繞盤曲,渾身有冰晶覆蓋,冰甲之下有黑亮的鱗甲閃耀冷光,四隻龍爪鋒利無匹,只是在龍身之上卻是有兩張大的驚人的龍翼,漆黑的皮膜有白色的龍骨外露,一雙鮮紅如寶石般的大眼盯着那襲綠色衣袍。
當真是一條得道應龍,一陣嘶吼,聲穿九霄,盪去雲霧。咆哮着甩動自己的龍身,帶有骨刺的龍尾率先刺向無雙。
站立虛空,黑色長髮如蛇般舞動的獨孤無雙,先前伸手,低喊了一聲:
「破!」
方圓百里的濕氣匯聚,凝成了百丈高的巨浪,如同巨龍嘶吼般的轟鳴聲同是炸響,那如同翠玉一般的驚天駭浪中,還有無數水缸粗細的湛藍閃電穿梭其中,直接撲向魔龍。
「『太清葵水陰雷咒』!我的天,他到底掌握了多少功法,方才的『赤炎伏魔斬』這可是仙符閣、八卦宮的絕學啊!」
此時幽芸當真是看到了神人,一人竟然能施展諸家絕技,而且威力滔天,這簡直有悖常理。姬殤也明白一般道法都有對應的攻擊術法,比如「玄天通明劍典」便是天劍門所有劍法的根本,但若用劍典功法卻是無法施展別派的術法,這是修道界不容置疑之理,可是今日獨孤無雙卻打破了世間的認知。
「有什麼大驚小怪的,得了我的血脈,能用自身真元施展天地術法,很正常,你們這些娃娃見識短淺,淡定。」
一旁觀戰的白露見他二人吃驚,便出言解釋。
確實,龍乃萬物之靈,對天地元氣的感知可謂極致,身懷神龍血脈的獨孤無雙能根據所見術法的理解,施展絕學也就不足為奇了。
可是白露卻不合時宜的說道:
「施展此法固然兇狠,有葵水陰雷攻擊神魂而不是它那結實的鱗甲,攻其要害;但是,應龍可是掌管水汽的靈龍啊……」
她話並沒有說完,只見那葵水陰雷打在魔龍身體之上,陰雷入體,葵水噬魂,它苦不堪言,收回了攻擊的龍尾。但是不待獨孤無雙鬆懈,只見應龍兩眼紅光閃爍,撐過陰雷的擊打,可是那葵水卻在龍嘴處匯聚,形成碩大的球體,猛然噴吐,劍光般沖向了獨孤無雙。
大意了!這是獨孤無雙的第一反應,便看到遮天的水浪向自己噴來。所有人都為獨孤無雙擔心,遭受此等攻擊,神魂定然會被葵水沖刷殆盡。
巨大的水浪擋住了眾人的視線,他就這樣被擊敗了?
猛然,天地間溫度驟升,就連城外附着的冰面都瞬間揮發,無數水汽蒸騰,那葵水逐漸消失。應龍好似對這種高溫也感到了不適,龍息呼出,將所有的雲霧散開。
終於看到了眼前的景象,散發的身姿,站立虛空,衣袍由於葵水濺射,出現了破損腐蝕,他的呼吸有些加快,但還是緩慢歸於平靜。最為顯眼的是他肩頭那隻火紅色的鷹隼,還在那裏埋頭梳理自己的翎羽。
眾人被那隻鷹隼吸引了過去,只有白露和應龍眼中出現了一抹忌憚,那是天生相剋的,來自靈魂烙印的恐懼。
獨孤無雙一抖肩膀,飛鷹振翅圍繞他徘徊,火紅的身體在空中留下一道色彩。
「好久沒出來玩了吧,鳴鴻?」
他一步上前,抓住了鷹爪,鷹隼在空中急速變幻,終於一柄赤紅如血的三尺長刀握於身側,刀刃筆直,在前方稍微彎曲,透射着嗜殺的鋒芒,通體烈焰,就好似初升的紅日。
「難怪有此異象,還能令葵水瞬間蒸發,原來他有鳴鴻護身。」
白露從震撼中清醒,低吟了一句。
「鳴鴻刀!這可是上古第一刀啊,相傳人族之祖黃帝鑄就軒轅劍之後所剩餘料自成刀型,黃帝感嘆此刀刀意逆天,恐落他人只手,便要將其銷毀,可是神刀有靈,化作鷹隼,一到紅光消失天際。」
通天塔歷史悠久,此等神奇傳說都有記載,幽芸向茫然的姬殤解釋。
姬殤今日才見到獨孤無雙的佩刀,震驚不已。
始終在想什麼樣的刀才能配得上他,原來有這樣的神刀,無雙配第一,當真是人如刀,刀似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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