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adx; 海外島嶼眾多,早在上古之時便有人從神州出發前往海外找尋那傳說中的不老仙丹,覓得一絲長生不死的契機。
大海廣闊,陰晴不定,充滿神秘。其中屬渤海之東五仙山最為世人樂道,那五仙山實則海中五座孤島,名曰:岱輿,員嶠,方壺,瀛洲,蓬萊。傳說每座神山高三萬里,山與山之間有七萬里之遙,山中有黃金打造的宮殿,玉石雕刻的欄杆,神仙於此逍遙自在。神山均由巨龜承載,防止其四處飄搖。但是巨人國「龍伯國」的一名巨人釣魚,陰差陽錯釣上來幾隻大海龜,孰不知那幾隻海龜便是載着仙島的神龜,最終岱輿、員嶠便音訊全無。關於海外仙山的故事數不勝數,幾已成無稽之談,但是偶有出海遠行迷失航向的漁夫,於渤海之東雲霧繚繞處看得三座巨山,孤山聳立毫不相干,故長久以來漁民只道「海客談瀛洲,煙濤微茫信難求」。
相傳女媧補天之後,西北方向略顯傾斜,大地上的河流百川便向這東南方匯聚,久而久之便有了這廣闊渤海。渤海之東有一深不見底的深淵,名叫「歸墟」,江河湖泊之水盡數交匯於此,流向「歸墟」的水不增不減,循環不斷。
天上的雨水,地上的河水,從四面八方而來,匯於渤海。這一日,碧空萬頃,沙鷗翔集,渤海極東,隨着海水的流動形成了一個巨大的旋窩中心。俯視海面會驚訝的發現,旋窩直達海底,海底深不可測,但是肉眼可視,光線極好,以旋窩為中心方圓百裏海水不侵,海底直通海面,如同有冥冥偉力擋住這海水一般。海底由沙石組成,偶有微風拂過,偏僻一角立有石碑,筆走龍蛇,雄渾有力的刻着兩個大字「歸墟」。
「咚……咚……」歸墟處傳來地震般的敲擊之聲,聲音於石碑旁停止。「小龜,今日輪到我們出海了,什麼時候大龜和二龜能和我們一起出去,那該多好啊!」一個稚嫩的聲音從巨大的龜背之上響起,沒錯,此景嘆為觀止,但見一隻巨大的海龜,匍匐於此,背上龜殼有幾十里之廣,龜背上馱着一座高約千丈的山峰,即使贔屓在此,也會自嘆不如。
「侯伯,快叫小龜啟程吧,晚了這一天在外面的時間就少了啊。」只見一十歲孩童,明眸皓齒,一身布衣,赤腳散發,向山中的洞府喊道。
「神龜,時辰已到,我們出發吧」洞中傳來聲響,不急不緩,中正平和。
神龜邁動四肢,不徐不緩爬至旋窩邊緣,前肢慢慢邁入海水之中,好似力量拉扯,巨龜游於海水之中,身影與海底垂立,向海面之上滑動,半盞茶的功夫便至海面。說來奇怪,龜背上的山峰整體隨巨龜不斷變幻方向,然山上萬物不受外界干擾自成一界。
「哦……,殤兒飛起來了,殤兒看見好多的鳥兒啊!」此刻孩童站在山峰之上,激動萬分,東跑西竄,好不快活。
「臭小子,安靜點,每次出門都大呼小叫,回去總是給俺老侯丟人,怎麼攤上你這麼個小不點!」洞門打開,木屐聲傳來,「嗷……昨夜百蜜酒喝的太多了,今日好生睏乏啊。」一襲黑袍印入眼中。
「侯伯,今天要去哪裏遊玩啊?殤兒想去看看龍伯說的那只能變成小魚的大鳥。」小孩兒蹦跳着來到老侯身旁。
「……變成小魚的大鳥?……你說的是鯤鵬吧,那傢伙脾氣不好,有病,還是別招惹的好。」老侯輕撓臉龐,哂笑道。
「原來是真的啊,嘖嘖……龍伯說的沒錯,侯伯你怕那個叫鯤鵬的吧?」小傢伙搖頭晃腦,一副原來如此,恍然大悟的表情。
「呔,俺老侯會怕他?我是不和他一般見識,有哪只麻雀飛多了想到水裏變成魚的,他就是一個異類,他要敢惹我,不把他打個滿面桃花開,他就不知道花兒為什麼這樣紅!」老侯一甩黑袍,蹦跳到旁邊的山石之上。
「阿嚏……」渤海之邊某海域,一道水柱衝出海面直達九天。
「……我就是說說罷了,我們關係多好,只是多年未拜訪,他又居無定所,日後有緣再見吧。」老侯望向那遙遠的水柱,心中悻悻焉。
「俺老侯問你,十年已過,最初一字不識,如今知無不曉,那本經書可曾悟透?」老侯忽然正色,向殤兒問道。
「侯伯,我不喜歡那本經書,每個字都好生澀拗口啊,我每日都是看你洞中的藏書,那裏奇聞異事好有趣,經書也只是疲累無趣時看一兩眼。」殤兒兩臂背於身後,低頭細語,不敢直視老侯。
「俺也是百思不得其解,這經文雖然晦澀,但勤加修煉也足以達到問道期,可如今你聞道期都未至,俺知你日夜苦讀,交給你的事必完成,也不用找些理由故作推辭。」老侯安慰道。
「侯伯,殤兒愚笨,七歲之時已將經書銘記於心,可是三年不曾再進一步,我悟不透啊,我資質凡庸,還是算了吧?」殤兒兩眼微紅,抬頭目視黑袍,有博取同情之色。
不知為何,老侯突然怒道:「住口,休提甚資質愚鈍,世間牲畜劣於人族,比你差之百倍千倍,它們日夜參悟,發奮圖強,有朝一日不也仙凡兩別嗎?莫要令自己的愚昧畏怯蒙蔽了本心,修道是孤獨的,亦是艱難的,永遠不要渴望獲取他人憐憫之心,這世間本就是弱肉強食。」老侯輕撫殤兒頭部,緩緩道:「俺只是受主人所託,叫你參悟此經書,俺看這佛家經卷就好生煩躁,不學也罷,跟俺學道家仙法,豈不逍遙自在!」
「不,殤兒偏要學這佛經,侯伯,我一定要學會它,不能讓那位爺爺失望!遇到困難殤兒再也不哭了,侯伯。」殤兒抹去眼角的淚花,漲紅了小臉說道。
「爺爺?也罷,這年歲也算是爺爺吧。」老侯撓頭笑道,「臭小子有志氣,俺老侯養大的娃娃豈能丟人,這樣即使你離開蓬萊,俺也放心了。」
「侯伯,你要趕殤兒走嗎?殤兒笨但是聽話的,不要趕殤兒走啊」殤兒抓住老侯的衣袍死死不放,苦苦哀求。
「昨夜你那『爺爺』在這面鏡中傳來這些話,讓我勸你好自為之,我已同你龍伯和牛伯商量過,蓬萊仙島會在渤海漂泊三日,三日之後便是你離去之時。」
侯伯拿出一面古樸銅鏡,鏡面上龍飛鳳舞寫着幾行字「大德本在凡塵練,仙路始於紅塵築」。「主人是在說,你要修的道在凡塵俗世,只有歷盡紅塵方能得道成仙。這些年你在這蓬萊島飲的是無根仙露,食的是百年仙果,身體早已被這天地淬鍊一番,體內污垢既去,在人世間也算是一枚璞玉,即使沒有大好機緣和逆天悟性,只要牢記勤能補拙,他日天上地下大可去得。」老侯面對傷心的殤兒一時情念惻動,遂多說了幾句。
「侯伯,你說的殤兒明白一部分,殤兒會努力修煉,至於爺爺說的話,殤兒不懂,殤兒只想知道以後能不能再見到你們。」小娃面頰紅潤,兩眼迷離,強忍着不讓眼淚流出。
「呃,你我緣分未盡,他日必能相見,只是俺希望那時殤兒莫要丟了歸墟三仙島的臉面,至於紅塵歷練,主人應該是讓你遍訪神州大地,體驗凡塵俗世,於此參悟大道吧。」老侯語重心長的對殤兒說道。
「遍訪神州……殤兒懂了,世間之大,我要多見,多聞,體會人間疾苦,是也不是?」殤兒左手食指輕推下唇,翹首思慮後說道。
老侯見小娃對所說之事漸已明了,並未說話,轉身走入洞府之中。不到片刻功夫便又回到殤兒身邊,手拿一包裹。「此中之物,權當俺老侯贈予,雖不貴重,但也可留個念想,打開看看吧。」
殤兒接過包裹,打開一看,確實都是一些小玩意兒:一個木製的腰牌,一枚似石非石似金非金製成的圓盤,還有一條翠綠色玉石瑪瑙組成的項鍊。「侯伯,這些玩具我從小就玩兒膩了,還是留給你當紀念吧,看到他們你就能想到殤兒了。」小娃認真的對老侯說着。
老侯頓時面有黑線數條,心想這些東西放到修道界哪一個都能掀起不小波瀾,怎是玩意兒?真乃童言無忌啊!「這個腰牌是主人在你還是嬰兒時所贈,上刻一『姬』字乃是你的姓氏,圓盤中有俺的一滴精血,這兩樣東西均是日後相見時的見證,不可丟失,至於這項鍊,日夜與你為伴,盡得你生氣供養,與你渾然一體,平日可拿它當作芥子空間,即使須彌山也能裝下,性命關頭能隔絕氣息,避人耳目,此等寶物切不可令他人知曉!至於那本經書,你已記於心間,我便將其燒掉。」只手一張經卷便在這無根之火中燒成灰燼。
姬殤心念一動,腰牌與圓盤都進入項鍊之中,將項鍊戴在脖子上藏於衣物下,用兩隻小手輕拍胸脯,方才放下心來。
老侯見其謹慎如斯,也不再多說,轉身往洞府內走去,單手輕招,示意姬殤跟上,「害人手段不能有,但防人之法不可無,這三天就傳你一隱身的決法,你雖無道力,可藉由這『避塵鏈』吸納的天地元氣催動決法,可保暫時平安。」
……
歲月如梭,轉眼三天到尾。
「殤兒啊,隱身決已掌握,離去蓬萊之後一切皆看個人造化,須知做事不違本心便可,最後再問你一句,若是隱身決法都解決不了眼前危機,你可如何是好?」
老侯滿臉希冀,如此簡單的答案豈不呼之欲出?
「侯伯,你放心,我絕不能給三位伯伯丟人,殤兒和他們拼了!」小娃右手握拳,鄭重其事的點着頭。
咚一聲悶響,「孺子不可教也,跑啊!打不過,跑啊!俺們仨兄弟都是跑路能手,怎麼教出你這麼個榆木腦袋,懂沒?」老侯一手按在小娃的頭上,一手已經抓爛一塊山石。
「啊,疼……,跑,殤兒打不過就跑……」
姬殤抱着頭蹲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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