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宅的角落,江元的臉頰因害羞和激動變得紅潤,和面前這人接.吻,有種不切實際的恍惚感,輕飄飄地像落在雲上似的。
開春的夜晚寒意未散,對方灼熱的體溫、熾熱的呼吸全都變得清晰起來,似乎在空氣里了重量,將他從雲端拉回來,還有自己雙手正緊緊抓住的臂膀,堅實有力,無一不在告訴他,這就是真的。
夢裏的情景成了現實,這更加刺激了江元,他張開嘴輕微地喘息着,用一種飽含情慾的眼神看向對方,說話的語氣也異常甜膩:「你真的喜歡我嗎。」
「你不值得喜歡嗎。」對方反問。
「當然值得。」江元不假思索地回道,聲音軟軟地像是在撒嬌。
在江元的世界裏,沒有值不值得這個問題,在他看來自己永遠值得,可愛討喜的外表讓他從小就嘗到了甜頭,似乎所有東西都能用撒嬌和笑容換來,如果不夠就加點眼淚。
玩具、糖果、衣服、連感情也是,他值得所有人喜歡,所有人也都該理所應當喜歡他......
但是現在這樣還不夠,江元想。
他拽着對方的衣袖,大大的眼眸凝視着對方,因為情動眼眶有些濕潤,這麼看着一個人似乎滿眼都是對方,顯得無比深情,用軟糯的聲音詢問道:「晚上能去你房間嗎。」
江元的聲音里還有種勢在必得的自信,他知道自己露出這副模樣的時候沒人能拒絕他,但出乎意料地,對方拒絕了,用手揉着他的頭髮有些克制而遺憾地說:「不可以,時間太晚了,明天還要拍戲。」
江元聽到這話失落地低下頭,不明白為什麼這次自己的魅力失效了。
那人又俯身在江元額頭上落下一吻以示安慰,「走吧,回去好好休息,做個好夢。」
「嗯......」江元應了聲,跟在對方身後心不在焉地走着,突然他發現自己踩到了什麼,低頭一看是個紙團。
他嘟了下嘴,不開心地將紙團踢遠,再抬頭正好瞥見個黑影翻上了牆。
那人還正好回頭,可惜江元不是異能者,月光下那人的面容並不清晰,只覺得有幾分面熟。
「啊!」江元驚呼一下,抓住前方男人袖子指着一處道:「快看,那裏,那裏是不是有什麼人啊。」
男人回頭望過去,回道:「什麼沒有,你看錯了吧。」
「是嗎。」江元還是覺得自己沒看錯,「可是我真的......」
「是你太緊張看錯了吧。」男人又摸着江元的腦袋,打斷他的話笑着說道:「快回去休息吧,明天還要早起呢。」
江元討了個擁抱才心滿意足地跟男人分開,跟在男人身後進入樓梯口。
另一邊,許明淵重新爬上樓頂又重新跳下去,從房間打開的窗戶成功翻進去。
他將濕漉漉的衣服換下,找了件睡衣穿上後才打開門,對在門口等待的侯涅生沒好氣道:「還不快進來。」
這是間單人房,床自然也是單人床,即使比一般床大點,擠兩個男人還是太勉強了,侯涅生進屋後,許明淵指着他身旁的椅子道:「你睡椅子,不准上床。」
說完他也不等侯涅生拒絕,直接躺倒在床上,將整個臉都深埋進枕頭裏。
他是兩個人格,又不是兩副身體,肉體的疲憊會不停疊加,不會因為晝夜交替而減少或消失。加上今晚,他已經快三天沒有合眼了,身體接觸到床墊,發出疲憊的信號,睏倦逐步侵佔他的意識。
好在他還記得自己又綁了個人當幫手,迷迷糊糊地抬起頭提醒道:「明早的我,做什麼都不要奇怪。」
話沒說完他又躺倒了,用一種很輕地、幾乎已經墜入夢鄉的聲音道:「我有......兩個人格。」
許明淵的警惕和防備似乎全部都用完了,就這麼大搖大擺地在另一個人面前睡着了,而那人還剛剛被他用刀威脅過,完全不擔心對方趁機報復他。
「怎麼就這麼沒有防備心呢。」侯涅生笑着走到許明淵床邊,沒有發出任何聲音,靜靜看着他,勾人的桃花眼中沒有絲毫笑意,冷得像是隆冬的深潭,平靜的冰面下是無盡的深淵,一旦破裂便得將人輕易溺斃其中。
見許明淵沒有要醒來的意思,他又伸手摸上他的臉頰,指節不停輕觸着向下划動,當滑到脖頸的時候似乎下一秒就能張開五指,狠狠地掐住,然後將兩人的身份徹底反轉。
可侯涅生沒有,他的手指又停在許明淵脖頸的勒痕處,那裏青紫泛黑,光是看着就讓人心疼,眼眸里的深潭破冰消融,變得深情婉轉。
有一瞬間,侯涅生想直接將許明淵身上的勒痕抹去,實在是太扎眼了。
但是不行,侯涅生告訴自己,現在還不是時候,他們只是陌生人。
「陌生人。」侯涅生默念一遍這三個字,不知是想起了什麼了,轉手給許明淵蓋好被子,用一種無奈的語氣自言自語道:「什麼時候你才會對我有點防備心呢。」
說完,他站起來伸手抹去自己頸間的血漬,若是許明淵還醒着就會驚奇地發現,那傷口竟已消失不見了,連個疤痕都沒有,有的其實只是先前流出的血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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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涅生對這點毫不意外,他指尖輕輕划過頸部,在相同的位置重新留下傷口,傷口像是定格般連血都沒有流下,似乎只是為了騙過某人而存在的。
染血的白襯衫脫下,他將胸前的傷口同樣處理後才換上新的襯衫,坐在椅子上闔上眼,裝出睡着的模樣。
一夜無夢,當陽光重新照進庭院時,許明淵睜開雙眼,他的人格再次轉變,屬於白日的冷漠佔據全部。
他掀開被子下床開始換衣服,理都沒理坐在椅子上的侯涅生,但對方似乎睡眠很淺,一點動靜就醒了過來,然後睜開眼就再也合不上了。
許明淵赤裸上身,白皙的肌膚暴露在眼下,清晰的鎖骨上帶了點粉,腰肢纖細卻不羸弱,覆蓋着一層薄薄的肌肉,整體看起來流暢而不飽滿,在陽光下將青年人獨有的青澀感完美描繪。
可大片青紫的勒痕又將這一幕破壞,顯得極不協調,除了手腕和脖頸,連腰腹,手臂上都是,一圈又一圈,在白皙的肌膚上異常扎眼,就這般赤裸地暴露在光下像是剛經歷過某種變.態的性.愛,讓人臉紅羞愧。
好在白日的許明淵沒有這種奇怪的情緒,他面無表情地又要脫下褲子,好在被侯涅生及時阻止,他道:「你知不知自己在做什麼。」
許明淵平靜地回道:「知道,換衣服。」
「這裏還有人呢。」侯涅生用眼神暗示道。
「我知道,但我們都是男的。」許明淵說着又要脫褲子。
「停——」侯涅生深吸口氣,直白提醒道:「我喜歡男的,你能不能......」
「那你喜歡我嗎。」許明淵依舊沒覺得有什麼奇怪的,說完後一臉冷漠地反問道:「同性戀跟異性戀不一樣嗎,還是說不一樣,你見到個男的脫衣服就會有.......」
「停!」侯涅生再次打斷許明淵,別過臉去又閉上眼,再次深吸口氣無奈道:「你換吧。」
許明淵眨兩下眼睛,扭頭望向侯涅生緊閉着、不敢直視自己的雙眼,不明白為什麼他會突然變得這麼奇怪,不過他也不在乎這些小事。
他不急不緩地將衣服換好,把襯衫最頂端的扣子扣緊,堪堪蓋住脖頸的勒痕,回頭見侯涅生還緊閉着雙眼,才道:「我換好了。」
侯涅生睜開眼見許明淵穿戴板正才鬆口氣,站起來隨便理下自己的衣服,隨口問道:「白天需要我做什麼。」
許明淵盯着侯涅生沒有說話,後者不明所以地同他對視,片刻後又笑起來。
「有什麼不對嗎。」他問。
黑曜石項鍊靜靜掛在他脖頸上,早晨的陽光照進來變得更加璀璨耀眼,像是在宣誓主權般不可忽視,再往上是被匕首割傷的刀口,一晚過後已經輕微結痂,微微泛紅。
看似很正常,但這才是最不正常的。
白日許明淵即使情感世界如荒漠,也知道被人威脅後不該是這種心平氣和的態度。
但是......太自然了,他想,甚至沒有任何一本書能給這種奇怪的心理變化做出個合理解釋。
算了,關於感情的問題還是讓黑夜來解決吧。
「沒有不對。」白日許明淵收回目光平靜地說,「盯着劇組的人就好,別讓他們從你的視野里消失。」
這是一個根本不可能完成的任務。劇組人員眾多,而侯涅生既是男主之一,又需要坐在輪椅上被人盯着,行動本就不便,外加錯綜複雜的拍攝場地,兩三個人已經是極限了。
「沒問題。」侯涅生仿佛沒察覺其中的問題,待許明淵推開門走出去後,又問:「你今天打算做什麼。」
許明淵沒有直接回答,又用那雙平靜的眼眸看向侯涅生,明亮的眼眸卻像死水般毫無波瀾,有一種機械質感的冷漠,讓所有秘密都無所遁藏。
「我跟你現在是站在一條線上的。」侯涅生或許真的無愧影帝的稱號,被這般盯着還能笑出來,用輕鬆的語氣回答許明淵,沒有半點被脅迫的樣子。
他拿起項鍊上的黑曜石,被捏在指尖的黑曜石與許明淵的眸子完美重合,望過去沒有任何怪異感,有種說不明的虛幻與怪誕,仿佛有什麼說不明東西就此重合在了一起。
霎那間,白日的荒漠似乎落下幾滴甘霖,竟是明白了侯涅生話里的深意。
他需要許明淵解開禁制,早一天抓到影蛇異能者他也早一天解放。少有異能者能接受被束縛變回普通人,就像少有人願意在富裕後過貧窮的日子,與其想着反抗,不如積極將對方找出來,畢竟現在這種情況,他自己也有陷入危險的可能性。
「盡力就好。」許明淵說,「我今天會去山上看看。」
平淡的語氣中似乎沾染了些許人煙氣,但下一秒又消失不見了。
「那個......」唐成雙站在自己的房間門口,弱弱地問:「你們到底還要再對視多久啊。」
他的語氣近乎崩潰,沒人能想像一開門就接受怎樣的暴擊。
兩個長得很好看的男人在那裏深情對視,其中一個是冷漠記仇的假面癱,另一個是火了十幾年的影帝男神,手上還拿個了定情信物般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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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東西跟許明淵的眼睛一模一樣,說不是定情信物,誰信啊!
再看看他們說得又是啥,盡力就好、去山上看看,這跟妻子送丈夫出門說的話有什麼區別嗎。還有那語氣,別以為他聽不出來,完全不是冷漠的語氣好吧。
發現了什麼驚天大秘密,疑似站在吃瓜一線的唐成雙真的很想咆哮着提醒他們一句:
你們是室友!是室友!!不是情侶!
然而他到底沒把這話說出口,因為那兩人已經沒事人一樣地下樓了,留他一人在原地繼續思考人生。
下到二樓,路過江元的房間,唐成雙又下意識去望一眼,打開門出來的是汪宇航。
他穿了件寬鬆背心,手臂肌肉緊實,線條流暢,未被打理過的頭髮散亂垂下,睡眼惺忪間,無意識地釋放一種慵懶散漫的奇異魅力,讓人忍不住盯着他,移不開眼。
唐成雙也不例外,他的視線不停上移,緊張而仔細地打量汪宇航。下一秒,他看到汪宇航頸部有道奇怪的紅痕。
再次可能站在吃瓜一線的唐成雙:「?!」
罪過,罪過。
其實我眼瞎,什麼都沒看見。
「你怎麼了?」汪宇航打着哈欠,望向唐成雙語氣隨意地問:「我的臉怎麼了嗎。」
唐成雙沒在汪宇航那感受到壓迫或者威脅,便有些尷尬地指着他脖子,道:「你的脖子......」
「脖子?」汪宇航伸手摸了下,輕微的刺痛感傳感。
「估計是在哪劃到了吧。」他說着又揉了下腦袋,「我昨晚幹嘛了,怎麼全身上下都疼得要死。」
唐成雙:「.......」
你昨晚幹嘛了,你問我幹嘛。
想到某種可怕的事情,唐成雙又緊張地問:「你知道,你睡得是江元的......房間嗎?」
話音落下,汪宇航猛地清醒過來,晃晃腦袋,轉頭回屋看了眼,江元還縮在被窩裏,露着半個腦袋熟睡着,似乎還沒穿衣服。
霎那間,汪宇航意識到什麼可怕的事情,急忙把唐成雙拉過來,壓着他的肩膀,露出一副嚴肅的表情,同他四目相對,無比認真道:「這件事誰都別告訴,知道嗎。」
見汪宇航沒有回答,他又道:「你想要錢也可以,開個價,我能給。」
唐成雙搖搖頭,後退幾步掙脫汪宇航,輕聲道:「木已成舟,好好對他。」
說完,他轉身下樓,見汪宇航還愣在原地,扯出一絲笑容,保證道:「放心,我誰都不會說的。」
汪宇航:「??」
他不是......有什麼東西搞錯了。
喜歡影帝的多種使用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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