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姥爺打招呼,姥爺問我要東西,說過年了,讓我給他送年禮,我……我哪有年禮啊。」四郎委屈的說着,那個樣子很是讓人心疼。
徐苗等人聽到這兒,全都聽明白是咋回事了。這二郎在豆腐坊做工,八月節那會兒,他把徐苗給發的節禮,給那馮二歪家送去了。
可那次,是馮氏臨死之前要求的,說讓他幫着給一次,算是她盡的一點孝心。二郎本來是不同意的,畢竟他跟四郎吃住都在徐苗家,這人家給的節禮,他都不該要,怎麼還能給姥爺家。
是徐苗勸着,三郎勸着,這才把東西給送了去。沒想到送東西還送出錯了,這馮二歪居然人心不足蛇吞象,要了八月節的,有想要過年的。
二郎越聽越生氣,最後眉頭都快擰成了個疙瘩,看着馮二歪,隱忍着怒火的說:
「姥爺,你跟四郎要年禮了?」
「啊!要了。」馮二歪理直氣壯的說着,「你們爹娘都沒有了,你那個爺爺、奶奶又都走遠了,你們不該孝敬孝敬我嗎?我可是你們姥爺,四郎日後要是考中了秀才,那我就是秀才的姥爺。」
「那四郎就不考秀才——」二郎大聲的怒吼。
突如其來的一聲怒吼,不僅是馮二歪,就連徐苗、三郎、徐芽跟冬梅都嚇了一跳,原本抽搭哭泣的四郎,也都驚得忘記了哭。
馮二歪看着眼睛通紅的二郎,心裏多少都是怵得慌,可一想到那東西,又仗着膽子,食指憑空指着二郎,說:
「你跟誰吼呢?你以為你誰啊,你跟了徐苗那賤丫頭幾天……我……」
馮二歪的話還沒等說完,二郎直接揚起了手,嚇得他趕緊襟聲往後倒退了幾步。冬梅聽了也是生氣,想上前可還是忍住了,跟着徐芽站在一旁。
四郎原本靠着徐苗懷裏的,這會兒也來到哥哥身邊,看着馮二歪,說:
「你剛才說我姐啥?」
「我……」馮二歪不敢吱聲,本來就有些忌憚徐苗,這會她家的三郎又成秀才,他們家還有四個會功夫的,少說話吧,把東西拿到手再說。
四郎等了一會兒,那個「我」說完,就再也沒有音兒,不禁氣的嘟起嘴巴,說:
「我跟我哥從小就生活在老徐家,去你們家吃飯都是有數的。我們家分家,我去你那吃了兩天,你就不幹了,現在還要年禮,為啥?你當你是我爺他們呢?」
「當初我苗姐分家,給他們留五兩銀子,那是因為她們一直生活在老宅,我跟我哥又沒在你家吃,沒在你家住,憑啥給你年禮,八月節給的那次,那是我娘臨砍頭的時候,求我哥的,說是最後一次。」
「那你們就……」馮二歪還想說,可看見二郎那不好的臉色,又生生的忍住了,就跟川劇變臉一般,哭喪着臉,說:「丫頭啊,你個不孝的丫頭啊,你就這麼走了啊,留着我……嗚嗚……嗚嗚嗚……」
大年三十兒的,被一個老傢伙這麼哭,還真是夠晦氣的。三郎氣的不行,可看一旁的姐姐沒動彈,他也就沒有吱聲。四郎聽着那指桑罵槐的話,還有他那個哭,氣的直跺腳。
「你怎麼這麼厚顏無恥?就算我爹活着的時候,他們也沒說給你節禮,你倒好,跟我們要,要得着嗎?」
「說完沒?」二郎酷酷的轉頭,看着弟弟。
四郎聽了點點頭,老實的說:「哥,我說完了。」
二郎朝馮二歪就走過去,這可把徐苗可驚得不行,萬一真衝動的把人給打了,這可不是鬧着玩的。正當她上前阻止的時候,二郎直接薅住馮二歪的脖領,提溜着往外走,邊走邊說:
「記住了,我們腥徐,你姓馮,想要東西找姓馮的,別找姓徐的。」
這話說完之後,二郎直接把手上的馮二歪推出去,關上大門,動作一氣呵成。四郎蹦蹦噠噠的來到二郎身邊,比劃一個大拇指,說:
「哥,你真棒。」
徐苗跟三郎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全都點點頭。徐芽跟冬梅見沒事兒了,也都回到廚房繼續收拾。二郎伸手摸了摸四郎的發頂,又看了看徐苗,憨憨的笑了。
不為別的,就沖妹妹對他比劃的那個大拇指,他就知道,剛才做的沒有錯。他不可能一直帶着四郎,在這邊住下。攢幾年錢,找二伯批個房場,他也得蓋房子,給四郎娶媳婦兒,至於自己……呵呵!
……
臨近中午,徐苗親自下廚做飯,這頓飯一吃上,就意味着過年了。三郎他們哥幾個,貼完福字跟對聯,便去山上上墳燒紙去了。
這也是今年才有的規矩,三郎考中秀才,按理說那會兒就該去上墳報喜。不過因為那會兒家裏有事兒,誰也沒顧不上這個。
後來還是徐正海提了一嘴,他們才猛然想起來的。所以姐弟幾個一商量,就決定年三十兒過去一趟,順便上墳、燒紙、磕個頭。也省的家裏供奉了。
徐苗帶着徐芽跟冬梅在廚房忙活,今年過年,家裏又多了幾口人,這菜又要再多添置幾道。家常菜難不倒徐苗,不過她那會兒研究的鍋包肉、水煮魚,還真是沒研究明白。
這會兒有冬梅在,徐苗就口述了自己那些菜的菜譜。冬梅心靈,聽了之後着手做,兩個人有商有量,一旁還有徐芽幫忙,鍋包肉很快就做好了。
出鍋之後,徐苗第一時間那筷子夾了一塊,先是聞了聞,醋酸味嗆鼻,不過跟前世那個味道差不多。期待的吹了吹,咬了一口,外焦里嫩,酸甜醬汁適中。
比劃着大拇指,不停的點頭說「好吃」。冬梅跟徐芽見了,也紛紛拿筷子,兩個人吃起來,味道還真不是蓋得,確實很好吃。
冬梅吃完一塊放下筷子,看着那盤金黃色的鍋包肉,問道:「苗姐兒,你咋尋思出來這道菜的?」
突如其來的一句話,讓徐苗有些懵,隨後輕笑着搖搖頭,說:
「咋尋思,就是饞的唄。夏天那會兒,我琢磨好幾次呢,為這兒,這丫頭都找我談話了。」
說着,還開玩笑的指着徐芽。後者好笑的直搖頭,看着冬梅說:
「冬梅姐,你是不知道,那會兒我姐就跟衝着啥了似的,這頓折騰,不過火候沒你掌握的好,吃了好幾次苦的呢。」
冬梅聽了笑着搖搖頭,又把那魚片放油鍋里炸,然後說:
「我這樣是在歐陽家的廚房,跟那些廚子學的。歐陽家的廚子,有幾個原來都是宮裏的御廚,做的那些菜可精緻了,我沒事兒過去的時候,就在一旁看着學,不過到沒見到有誰會做苗兒說的這幾道菜。」
徐苗聽了故作得意的搖頭晃腦,把他們倆都給逗笑了。徐苗再旁說着怎麼做,冬梅着手,配合的很是天衣無縫。徐芽燒火也不敢馬虎,三個人邊說邊做,一桌子團圓飯就做好了。
人多分兩桌,兩桌的菜色都是一樣的,冬梅擺的桌,菜色穿插很是好看。水煮魚、鍋包肉、糖醋排骨、酸菜卷,豆角絲、辣子雞、蒜泥白肉、土豆絲,丸子湯、熘肝尖兒、醋溜白菜……
一共十五個菜一個湯。整整比去年多了六道菜,泉東他們四個在工廠那邊放完鞭炮之後,回來洗手,進到廂房,看着兩桌子的才,全都愣住了。
泉南一向話癆,輕拍冬梅的肩頭,指了指桌子,說:
「哎,你跟二位姑娘做的?」
冬梅愣了一下,隨即點點頭,指着那水煮魚跟鍋包肉說:「這兩道是苗兒說怎麼做,我來掌勺的,一會兒你們嘗嘗,老好吃了。」
正說着,上墳的那幾個也回來了,徐芽老早的就在門口備了一盆水,水裏放了剪刀跟菜刀,大家洗手之後,四郎跟小五在院子裏放鞭炮。
鞭炮聲一起,頓時就熱鬧了起來,泉南把竹葉青抱過來,除了小五跟四郎,其他人全都倒上了一杯,倒好之後,泉南笑呵呵的看着徐苗,說:
「徐姑娘,今年讓三郎跟我們喝點兒吧,這都成秀才了,以後肯定經常出去,不會喝酒受憋。」
徐苗聽了笑着點點頭,過年了,大家開開心心最好。一旁的三郎見狀,沖徐苗抱拳行禮一下,說:
「大姐,我不多喝,點到為止。」
「嗯。」徐苗很是欣慰,自打三郎考中秀才之後,這心性確實不一樣了。雖然身子骨還是弱了一些,可那積極樂觀的態度,倒是讓他很有活力,不再像以前那般灰頭土臉的。
四郎跟小五放完鞭炮進屋,大家紛紛入了坐,徐苗端着酒杯,看着大家的屋裏的人,笑呵呵的開口說:
「今兒年三十兒了,一年又這麼鳥悄的過去了。今年咱們家過年多了二郎哥、四郎跟冬梅,咱們是一家人,誰也別拘束,敞開了吃,敞開了喝。完事兒咱們完骰子,年前我讓大慶哥幫着買的。」
泉南一聽玩骰子,第一個附和的高興,泉東幾個見他這般人來瘋,全都好笑的直搖頭,徐苗也笑呵呵的打算繼續說,可沒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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