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英書城門口,一陣急促的警笛聲劃破了原本寧靜的空氣,那聲音由遠到近,如同尖銳的哨音,在人們的心頭划過。
不多時,一輛警車緩緩駛進了書城旁的停車位。警員們身着筆挺的制服,那制服上的每一道褶皺都仿佛訴說着紀律與威嚴;
他們邁着整齊而沉穩的步伐,表情莊嚴肅穆,如同執行神聖使命的使者一般,走進了惠英書城的宿舍樓。
張哲坤神情凝重地帶着警員們來到顧老師的宿舍門口,就見江程煜像一座雕塑般呆呆地站在穆小吉身邊。
而穆小吉則是跪趴在地上,他的身體不停地顫抖着,那哭聲撕心裂肺,仿佛要把所有的悲傷都宣洩出來,令人聞之落淚。
洛錦溪一邊快步走着,一邊利落地戴着手套,眼神專注而冷靜,她是準備仔細地取證信息。
剛走到門口,她的目光就落在了江程煜的身上,一瞬間,驚喜夾雜着錯愕的神情浮現在她的臉上,她脫口而出:「程煜,你醒過來了?小結他什麼情況?」
江程煜微微抬起頭,輕聲回應道:「惠英書城是小吉初中畢業創辦的產業,這裏面承載了他太多的心血。
這些年,紅星福利院的資助都是靠着惠英書城的收資。你知道嗎?就連小吉上大學這幾年的學費都是這座書城的收益所支撐的。
顧老師不但是他的啟蒙老師,還是幫小吉打理書城的老總管。所以對於小吉來說,顧老師就像他父親一樣,大愛如山。
在他成長的道路上一直支撐着他,關愛着他,顧老師在他的生命里意義非凡。
現在顧老師突然離世,小結他……」他的聲音有些哽咽,眼中滿是痛惜。
洛錦溪聽了,俯身伸手拉着穆小吉的胳膊,語氣儘量溫和地說道:「小吉,請節哀。我們現在要例行公事,你先出去一下。」
江程煜看着穆小吉,柔聲道:「錦溪,我來吧!」
說着,江程煜伸手輕輕地扶着穆小吉的肩膀,用那溫柔得如同春風般的聲音說道:「小吉,我們出去吧!顧老師他一生坦蕩,他不會願意看見你這個樣子的。
現在就讓警方好好地取證調查,我們要讓顧老師走得明明白白。」
穆小吉在江程煜的攙扶下,像是丟了魂兒一般,腳步虛浮地緩緩走出宿舍,然後徑直向辦公室方向走去。
他們兩個的背影在走廊里顯得如此淒涼,仿佛被整個世界所拋棄。
宿舍門口,張哲坤拿着一個本子,目光銳利地看着面前的人,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我叫秦舒悅。」一個略顯顫抖的聲音回答道。
「你是怎麼發現顧老師辭世的?」張哲坤緊接着問道。
「顧老師每天……」秦舒悅的聲音帶着無盡的悲傷,她還在訴說着發現顧老師時的場景,然而穆小吉和江程煜的腳步卻沒有停留,離她越來越遠。
那聲音在走廊里迴蕩,可隨着距離的拉長,每一個音節都被稀釋,就像風中殘燭般,漸漸微弱,最終被四周的寂靜吞噬,消失在空氣中,而遠去的兩人再也無法聽到她後面的話語了。
江程煜輕輕地推開辦公室房門,小心翼翼地安頓穆小吉坐在沙發里。他正準備轉身去給穆小吉倒杯熱水,緩解一下他那悲痛的情緒。
這時,穆小吉像是突然抓住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一般,一把拉着江程煜的手,然後整個人像個無助的孩子一樣,緊緊地抱着江程煜的腰身,把整張臉埋在他的懷裏,淚如雨下。
他的嘴裏不停地嘟囔着:「為什麼?為什麼?與我最親近的人,都要離我而去。我不要他們離開我,顧老師……」
江程煜看着這樣的穆小吉,心中一陣刺痛,他不知道該如何用言語去安慰他,只是默默地抱着他,手上的力度逐漸加大,希望能通過這個擁抱,讓穆?吉那破碎的心靈得到一絲絲慰藉。
時間如潺潺流水般悄然逝去,江程煜就那樣靜靜地陪伴在穆小吉身邊,宛如一座沉穩的大山,給穆小吉以無聲的支持。
穆小吉低垂着頭,情緒依舊低迷,雙手捧着一杯熱水,那熱水散發的裊裊熱氣模糊了他的面容,可依然能看到他那紅腫得像核桃般的眼睛,眼中的悲傷如同潮水般似乎永不停息。
此刻,警員們抬着擔架,擔架上顧老師的身軀被白色被單嚴嚴實實地覆蓋着,那白色在這略顯昏暗的環境中顯得格外刺眼,如同死神冰冷的懷抱。
他們小心翼翼地將擔架抬上了警車,每一個動作都充滿了對逝者的敬重。
張哲坤帶着警員們在宿舍完成取證後,一切都井然有序,他們收隊離開,那整齊的腳步聲在寂靜的樓道里迴響,帶着一種完成使命的莊嚴。
秦舒悅帶着洛錦溪來到了辦公室,剛走進門口,就看到穆小吉那消沉的模樣。
江程煜見狀,緊張地站起身來,眼中滿是擔憂,輕聲問道:「錦溪怎麼樣?」
洛錦溪抿了抿嘴唇,神色凝重地說道:「宿舍取證並無其它異樣,不過顧老師的情況還需要帶回警局進一步屍檢,等報告出來我會儘快通知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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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程煜聽後,默默地點了點頭。洛錦溪走近江程煜一步,眼中滿是關切地問:「你什麼時候醒過來的?現在身體沒有感覺哪裏不適嗎?」
江程煜老實地回答:「剛剛醒來,躺的太久有些無力;別的,沒有啦!」
洛錦溪一臉關心道:「你還是要好好注意休息,飲食上多注意吃些營養餐。現在都八點多了,我幫你們點個外賣,早餐一定要吃。」說着,她還下意識地看了看手錶。
江程煜連忙緊張道:「錦溪不用了,你抓緊時間處理顧老師的事情吧!早餐我去廚房做,這裏有廚房。」
洛錦溪一聽,也緊張起來,說道:「你自己還是個病號呢,不要總是把自己當成鋼鐵俠,好像沒有什麼能壓倒你似的。」
這時,穆小吉輕聲說道:「錦溪,你不用緊張,我們回去錦陽別墅等你消息。
我媽媽應該做了早餐,我們這就回去吃。這次小魔獸的狀況,我不會再忽視他了。」
洛錦溪看向穆小吉,見他雖悲傷但還算鎮定,便也沒有再爭論。
穆小吉接着安排道:「秦舒悅,以後惠英書城就有你全權代理;顧老師生前一再推薦你,我相信顧老師的安排,我們先回去了。」
秦舒悅一臉敬業地點頭道:「是穆總。」
江程煜伸手輕輕地牽着穆小吉的手,兩人和洛錦溪緩緩走出惠英書城。他們站在書城門口,看着洛錦溪向警車走去,然後上車。
不多時,警笛聲響起,那聲音神聖而莊嚴,響徹雲霄,仿佛是為顧老師奏響的安魂曲。警車呼嘯而去,只留下一道煙塵在空氣中漸漸飄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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