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工作人員的帶領下,我終於見到了躺在解剖台上且蓋着白布的母親。
我定在那裏,沒敢往前。
也不知過了多久,我才慢慢地移到母親面前。
工作人員掀開白布,母親蒼白的面孔赫然出現。
心如刀割,淚水決堤。
抬手顫抖輕撫母親的臉,又冰又硬,毫無溫度。
「媽!」我喑啞,「你醒醒,別再睡了,你不是說要回外公外婆家嗎,我現在就帶你回家。」
我搖着她的身子,跟她講過去的想法,可她就是一點反應都沒有。
「媽,我錯了,不該把你放到精神病院,不該讓你一個人在那種地方技術治療,我應該把你放在身邊照顧,這樣你就不會出事,就不會離我而去」
我語無倫次地責備自己。
一隻手突然搭在我的肩膀上,我知道那是梁政洵。
我喚不醒母親,我的心滴血中,我趴在母親的懷中大聲地哭了起來。
悲痛充斥着室內冰冷的空氣。
梁政洵默默地陪在我身邊,若不是時間已到,他也不會在我耳邊輕輕地提醒。
我不想離開,可沒辦法。
「接下來你有什麼打算?」梁政洵問我。
「等報告出來後,我會拿着我媽的骨灰去見見我爸。」我回答着。
梁政洵沒在說什麼。
我茫然地望着車窗外面,突然間沒了任何盼頭,人生似乎已毫無意義。
回了醫院,梁政洵推我回病房。
「謝謝!」
「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可以跟我說。」
我失笑,「這不太好吧!」
「有什麼不好的。」
「我跟你之間已經沒有任何關係了,如果不是因為我媽,因為吳祈安,我們也不會再見。」
「」
「現在誤會已經解除,之前對你造成的困擾,我在這裏對你說聲抱歉,我也向你保證,等我處理完這些事情,我會離開這裏。」
梁政洵明白我說的,「保重!」
我努力地擠出一抹淺笑,「希望你跟許小姐幸福美滿。」
梁政洵看了我一眼,神情複雜,但很快便消失殆盡,轉身離開。
病房裏,再次剩下我一個人。
痛苦再次襲來。
屍檢報告出來,母親肋骨斷裂三根,肺部跟膽破裂,肚子被剖開,失血過多導致的死亡。
聽到這裏,我真得無法想像,我母親生前遭受了怎樣非人的虐待。
對吳祈安的恨,更加強烈。
如果可以,我真的很想殺了他,替我母親報仇。
這天夜裏,我又一次失眠。
我靠在病床上,望着窗口外面,就這樣,直到天亮。
醫生進來查房,我才反應過來。
腳下的傷,恢復得差不多,醫生說我完全可以出院了。
當天我就辦理了出院手續,回到了那個多日沒回的公寓。
一進門,我便倒在床上。
困意襲來,使得我閉上了雙眼,沉沉睡去。
不知過了多久,我被一陣手機鈴聲擾醒。
拿過手機一看,竟然是梁政洵。
睡意瞬間全無,我立馬坐起,深吸了一口氣,「喂!」
「你什麼時候出院的?」手機那邊傳來梁政洵的聲音。
他似乎有些不開心,聲音聽上去低沉又嚴厲。
「上午。」我淡淡地回答。
「為什麼不跟我說一聲?」
「為什麼要跟你說?」
「」
那邊默了,幾秒鐘後便掛斷了電話。
我愣愣地看着手機,不知他這是怎麼了,只覺得莫名其妙。
現在已經是下午的四點多鐘,我走下床,拉開窗簾,發現外面下着大雨,陰陰沉沉的,如同我此刻陰鬱沉重的心情。
肚子很餓,我打開冰箱,有幾個雞蛋,西蘭花早已發黃,油麥菜也爛完,好在放在冰凍室的豬肉好好的。
開火煮了粥,想着煎兩個荷包蛋時,敲門聲卻響了起來。
這個時候會是誰呢?
我疑惑,加上這幾天發生太多的事,以至於我整個神經變得特別的緊繃。
我警覺地走到門後面,「誰?」
「是我。」門外面傳來梁政洵的聲音。
我微愣,隨之打開門。
果真是他。
「你怎麼來了?」
「我不能來?」
「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
「你打算把我晾在這裏?不請我進去?」不等我解釋,他便打斷道。
說實話,我確實不太想讓他進,可想到他昨天帶我去見我母親,還替我交付醫療費用,也就打開了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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