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殺沈愉,難道不是你做的?」
老爺子皺眉。
儘管他再討厭、再怎麼看不上沈愉,可他從來沒想過要一個孩子的性命。
「爺爺,我怎麼會無緣無故地想要害死沈姐姐?您怎麼能這樣想?」
楚韻天生是個演技派,正說着,兩行淚順勢流下,好不委屈。
老爺子不為所動,冷哼,「韻韻,我也算是看着你長大的,怎麼會你心裏的那點小心思。」
楚韻心裏猛一咯噔,臉色卻不變,「爺爺您多慮了,雖然我對衍臣哥哥有情,但感情這件事兒講究你情我願,就算我再怎麼喜歡衍臣哥哥也不會強迫讓她和我在一起,更不會為此做出傷天害理的事兒!」
楚韻鏗鏘有力的聲音環繞在這狹小的空間內,有那麼一瞬間老爺子泛起懷疑自己的心思。
難道真的是他多慮了?
老爺子緩緩轉過頭。
他自然沒有看到,就在他閉目養神的剎那,身旁女孩的眼神里掠過肅殺之意,隨即轉瞬即逝。
因為只受了點輕傷,所以在急診醫生看過之後,薄衍臣很快便醒了過來。
甦醒的第一時間,薄衍臣猛地從床上坐起,在看到一直守在病房的父母時,他急切問道,「媽,小愉她怎麼樣?」
薄夫人雙眼通紅,明顯是哭過的痕跡,看得薄衍臣心頭一顫,心中頓生不好的預感。
「小愉她…唉…」薄靳話說到一半,低頭嘆息。
病床上,薄衍臣只覺得五雷轟頂,「小愉她怎麼樣?」仔細聽便能發現,他的聲色中帶着幾分顫抖。
依稀記得沈愉是被蛇咬過後昏迷,難道錯過了最佳搶救時機,現在中毒頗深,毒素蔓延早已無力回天了?
頂着一雙迫切目光,薄衍臣滿眼期待着二老的回答。
薄夫人從床對面的沙發上坐起,走到沈愉所在的病床邊,「醫生說…」
「說什麼?」
薄衍臣快被二老的話給逼瘋了。
他拔掉掛針,不顧手背上湧出的鮮血,走到沈愉身旁。
望着她緊閉的雙眼,以及蒼白到毫無一絲血色的臉頰,薄衍臣作勢就要摸上去。
是溫的,還活着!
在確認過沈愉的體溫之後,薄衍臣舒了口氣。
「醫生說小愉無大礙,只需要靜養幾天就好,一直昏迷不醒是因為藥物作用。」
薄靳眼見兒子滿臉緊張,忍不住解釋。
「哼!你跟他說那麼多做什麼,就該讓他急一急!」薄夫人臉上已經沒有了剛才的悲傷,看向薄衍臣的神色恨鐵不成鋼。
一個輕傷加發熱,一個重傷被蛇咬。
不用問就知道是怎麼一回事兒,一定是兒媳婦為了保護這個蠢兒子,這才遭來了被蛇咬這個無妄之災。
看到自家老媽的表情,薄衍臣甚至有那麼一瞬間懷疑,難不成沈愉才是她的親生女兒?
薄靳也走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囑咐,「兒子,這件事兒你確實做得不對,怎麼能將自己的女人處於危險中,讓她為你擋在前。」
薄衍臣滿臉問號。
他們二人遇險,明明是有人要謀害沈愉,而他只是順帶着被抓走,怎麼到二老嘴中就變成了自己的不是?
不過他當然不會把心底的話說出來,否則非但不能受到二老的關心,反而更會招來他們的指責。
等等!有人要謀害沈愉?!
薄衍臣倏地皺起眉頭,拿起床頭的手機便撥通了方特助的電話。
一直在門口等待自家老闆吩咐的方特助在接到電話後迅速敲門進入。
「薄總,您找我。」
男人點頭,望着沈愉那張破碎感十足的臉,揪起被子的手漸漸攥起,「查一下,到底是誰要對她下手?」
「薄總放心,已經派人將那些綁架您和少夫人的兇手抓進派出所。」
當着薄夫人的面,方特助當然只能喚沈愉為少夫人。
「通過他們的交代,又順藤摸瓜到了幕後主手,只是…」
方特助的話猛地一頓,他微微抬頭看了眼二老,又轉眼觀察着薄衍臣的臉色。
「繼續說。」
毋庸置疑的話從男人嘴裏脫口而出。
話中帶着十足的壓迫感,讓方特助猛的垂目,將自己所調查到的全盤托出。
「我們在調查中發現,那位幕後之人前段時間其實有跟楚韻小姐有過接觸,但不知和這件事兒…」
後面的話他沒明說,但在場的三人都明白了方特助話里的含義。
薄衍臣忽然想起之前沈愉同自己說過的一句話。
楚韻要害沈愉?
怎麼可能…
薄衍臣第一反應便是不信。
畢竟二人從小一起長大,青梅竹馬,楚韻一向乖巧怎麼會做出這樣的事兒?
可事實擺在他面前,讓薄衍臣不得不懷疑。
「知道了。」
說完這句話,他擺擺手,方特助便從病房內退了出去。
房間門被關上,薄夫人像是被解了禁制一般憤恨不平的開口,「楚韻這個孩子我從小就不太喜歡她,沒想到被楚霸天那隻老狐狸養了這麼多年,她竟被養成了這樣心狠手辣!」
說完這句話,薄夫人轉頭看向沈愉,露出憐愛的目光。
薄靳聽到夫人的話,第一時間便是去看兒子的表情,見薄衍臣一直沉默不語,他輕咳一聲,「也不一定是她做的,畢竟現在沒有證據。」
「呵!還要什麼證據,你沒聽方特助說跟兇手聯繫的人就是楚韻嗎!」
「媽!」薄衍臣重重地叫道。
他的話似是警告,「結果還沒出來,不要妄加揣測。」
「我…」
薄夫人一口氣堵在胸口,如果不是顧忌着還在昏迷中的沈愉,她早就起身破口痛罵了。
「咳咳。」
病床上忽然傳來一陣咳嗽的聲音,打破了尷尬的局面,同時吸引了三人的注意。
「乖愉愉醒啦?」薄夫人扭頭鞠起笑意。
薄衍臣從未見到自家老媽的表情變化如此迅速,剛才的話不知道病床上的女人是否聽得到,他的臉上閃過一絲不自然,隨即迅速轉到沈愉身上,「怎麼樣?還有哪裏不舒服嗎?」
薄靳則迅速上前摁下床鈴,把醫生叫了過來。
當主治醫師為沈愉做了細緻的檢查後,一邊摘下儀器一邊笑着開口,「薄少夫人已無大礙,請諸位放心。」
聞言,三人不約而同地鬆了口氣。
在為薄衍臣那隻拔掉針頭的手包紮過後,主治醫師推門而出。
沈愉的大腦在漸漸清醒。
望着窗外早已黑透的天空,又看到薄父薄母眼底的那些許困意後,沈愉清了清嗓子開口,「爸、媽,我已經沒事兒了,天色太晚你們就先回去吧。」
薄夫人嗔怪地瞧了眼薄衍臣,隨即拉着沈愉的胳膊夸道,「還是我的寶貝媳婦心疼我。」
知道二人在經歷過劫後餘生之後一定有話要說,薄夫人的眼睛在沈愉和薄衍臣的臉上看來看去,最後都化作不懷好意的笑。
她拍了拍沈愉的腦袋瓜。
「行吧,那我就和你爸先回去了,就住在海城中心街道的浮盧公館,有什麼需要的或者有什麼想要的隨時跟媽媽打電話,可千萬不要嫌麻煩!」
薄父也緊隨其後道,「小愉,有什麼問題隨時聯繫我們。」
好好好,親生兒子就在旁邊看不見是吧?
薄衍臣一口氣憋在心頭。
算了,畢竟是自家老婆,只能寵着。
在二老離開之後,病房內熱鬧的氣氛瞬間冷清下來。
掛完水的沈愉起身,大概是在床上躺得太久,猛地坐起頭暈目眩,眼前一黑差點摔在地上。
好在背後忽然出現一雙有力的手攙扶住了她,這才不至於摔了個狗吃屎。
薄衍臣低頭,不自覺地蹙眉,「蠢死了。」
話語裏不自覺地帶着幾分寵溺。
沈愉根本不做理會,甩開薄衍臣的胳膊,她作勢就要出去。
「身子那麼弱還打算幹什麼去?」
「上廁所,薄總要跟着嗎?」沈愉沖他翻了個白眼。
「如果老婆需要這項服務,那作為老公的我也不是不可以。」
很好,她又一次見識到了薄衍臣的厚臉皮。
「滾!」
沈愉臉上帶着些慍怒,撥開面前那堵山,快步朝廁所走去。
再晚會兒就憋不住了!
好不容易從衛生間出來,前後不過十分鐘的時間,病房小客廳的桌上,便擺滿了晚餐。
沈愉的瞳孔倏地放大。
「過來吃飯。」
望着桌子上整齊擺放的筷子,看樣子薄衍臣應該等了有一會兒了。
不過昏迷了那麼久,這會兒沈愉的肚子是真的餓了。
她三步並作兩步走來,毫不客氣地直接坐下。
其實這是薄夫人離開之前為二人定的晚餐,為的就是在沈愉面前給自家兒子立一個好形象。
顯然薄衍臣並未弄懂親媽的意思,他也沒想邀功,在沈愉落座的一瞬間實話實說道,「這是媽為咱們定的,快吃吧。」
沈愉「哦。」了一聲。
她就知道,薄衍臣什麼時候轉性這麼溫柔體貼了,原來都是婆婆所為。
沈愉在心底里對婆婆的感激之情更甚了些。
送飯來的方特助頗為無奈地看了眼自家老闆。
「怎麼?我說錯什麼了嗎?」看了眼方特助的表情,薄衍臣眉眼一抬,問道。
「沒,您說得很好!」
方特助由衷地為他豎起一個大拇指。
怎知下一秒薄衍臣立刻變了臉,與剛才薄夫人看向沈愉和他時的表情如出一轍。
「覺得我說得好?那還不快點滾蛋!」
站在這裏簡直就是個超級閃亮的大燈泡!
聞言,方特助連爬帶滾地滾出病房。
請記住本書首發域名:www.dubiqu.com。筆神閣手機版閱讀網址: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0212s 4.0848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