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宮女都驚呆了,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
衡月只淡淡看着童翠。
她其實也能理解童翠的感覺,曾經的那些過往、那些相互扶持不是假的,所以她才願意無限包容她。
可惜她的包容卻換來這樣的結果!
是她錯看嗎?
不,她已經儘可能的護着童翠了。
「童翠姑娘若這般說,我也沒什麼好說的了。」綠柳默默退後一步,還拉住了想衝上去與童翠理論的夏蝶。
童翠想要與衡月一樣的公平,這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這個世界原本就是不公平的,有人一夕之間盛寵加身,從小宮女一躍而起;也有人一夕之間落得個什麼都沒有,連在後宮好好活着都成了奢望。
童翠若連這一點都看不透,那綠柳覺得,她的悲慘,如今才是一個開始。
衡月也沒說什麼,只默默看了童翠片刻,問道:「翠兒,你是盼着我死麼?」
「不——」童翠馬上否認,但視線瞥到那個扎滿針的小人,才驚覺自己的否認這般無力。
她忙不迭又想收起那小人,看着衡月的眼神終於多了絲愧疚,「我、我只是、我只是聽說這樣可以換命」
可笑的理由,她卻毫不猶豫去做了。
衡月繼續看着她,看到童翠心慌,甚至忍不住想要下跪的時候,她冷聲道:「明日你回東膳房吧。」
「回東膳房?什麼意思?」童翠一時沒明白,很快卻又反應過來,「你要趕走我?」
「我只想趕走你。」衡月冷笑,「但是你那些東西若還收不好,以後便不只是被趕走了。便是姑姑,也保不住你。」
童翠一愣,繼而渾身顫抖起來。
宮中自然是禁止厭勝之術的,她、她這種行為,若是被旁人知道了,一個慎刑司肯定跑不了。
衡月
童翠心裏百味雜陳。
若她只能做一個宮女,那衡月確實是待她極好;
但憑什麼,她只能做一個宮女?
衡月仔細看着童翠的表情,不由深深嘆一口氣。
也不知道童翠怎會有這般的執念。
罷了,她管不了她了,還是還給徐姑姑吧。姑姑管童翠向來嚴苛,想來,在東膳房,可能童翠還能過的好一些。
離開後,衡月直接讓人把童翠的屋子從外面反鎖了,準備明日一早就將她送去東膳房——
實在也是,祝薰煙的事情給她提了醒。
這一眼看不見的時候,誰知道她們能做出什麼事情來。
「主子,你不生氣?」綠柳伺候衡月躺下,然後小心翼翼問道。
衡月自己也愣了一下,之後輕輕搖頭:「不生氣。」
她所有的情緒,都在童翠說自己喜歡皇上的那天,全都發泄完了。
到如今,她慢慢摩挲着,思考着,明白了一個道理。
每個人都有自己要走的路,她可以幫她們,護她們,卻實在不能替她們走完自己該走的路。
衡月總有看不見管不到的時候,而那時,她們都會有自己的選擇。
所以今日祝薰煙進了冷宮,她也只是一時着急,等接受之後,卻又覺得,能這般吃點苦頭也不錯。
人總該為自己的選擇和自己的所作所為負些責任。
祝薰煙如此,童翠也該如此。
綠柳放下心來,幫衡月端來安胎藥伺候她喝完,在放床帳的時候嘆道:「今日實在有些過於漫長了。」
是啊。
衡月心想着。
她一早知道了皇后的意思,祝薰煙又迎來那般噩耗,到晚上,再失去在這後宮唯一的好友。
這一天長的,像是要將這一生的噩耗都走完一樣。
第二天一早,衡月當着童翠的面,將那寫着自己八字、又扎滿繡花針的小人放進一個盒子裏,然後將盒子放進梳妝枱。
再抬眼中,她不出意外看到童翠眼中一閃而過的恨意。
沒錯,她就是要讓童翠知道,她手裏握着她的把柄,讓童翠日後不敢輕舉妄動。
又命人將童翠送到東膳房,帶着衡月的手書,將昨晚發生的事情明明白白告知徐姑姑。
送人的吳富貴回來的很快,回稟道:「徐姑姑得知此事非常生氣,已經自己上手抽了童翠姑娘一頓。她特地讓奴才來與主子說,有她在,請主子一切放心。」
衡月便笑了起來:「一大早讓你跑這一趟,綠柳,將這兩盤點心給吳總管吃吧。」
「哎喲,奴才多謝主子,多謝主子!」吳富貴高興的只磕頭。
衡月不常用太監,他身為未央宮太監總管,走出去自然很有面子,但總覺得與主子不夠親密。
他想一想,又道:「奴才去的時候,正好瞧見徐姑姑專門安排了人,往冷宮去送了早膳。」
「哦?那本宮還要謝謝姑姑。」衡月笑起來。
徐姑姑實在幫了她大忙。
祝薰煙餓不着凍不着,便是在冷宮一時出不來,衡月也能稍微放心些。
斟酌半個上午,衡月選了一套不打眼的首飾,讓綠柳悄悄給徐姑姑送了去,算是感謝,也是放心。
綠柳回來時,帶了徐姑姑親自寫的一封信。
說她已經知道了童翠的所思所想,實在是童翠想偏了。她會好好管教着人,讓衡月不必擔心,也謝衡月給童翠一個機會。
衡月捏着信紙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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