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房燈光昏黃,卻更映照的美人如玉,巧笑嫣兮。
賀雲之像是魔怔了一般,下意識伸手捉住了剛從花瓣上收回來的小手。
這一下把衡月驚住了,她猛的抽回手,人也跌坐在地上。
不等賀雲之反應過來,衡月慌忙站起,往外跑了兩步又想起大銅壺,連忙又跑回來提起。
但這麼一耽誤,她到底還是被賀雲之抓住了手腕。
「對不起,我不是」
賀雲之也很是無措的樣子,想解釋什麼,但還抓着人家小姑娘,便更顯得百口莫辯。
衡月咬着唇再次甩開他,腳下一轉,幾步便跑出了花房。
「明晚還來」
賀雲之的聲音瑤瑤傳來,衡月根本沒聽清。
她只蹙着眉快步走着,卻因為實在不認識路,只慌亂的往看似熟悉的地方走去。
天邊已經有些發藍,衡月知道距離日出時間已經不多。
她也顧不得其他,連忙拿着銅壺去接露水。
但那花瓣枝葉上的露水能有多少,衡月忙了半夜,也就接了小半壺。
很快便要天亮,膳房還得早起準備早膳,衡月看了那壺片刻,到底還是選擇回去。
有了日出的方向,東邊也比較好找。
衡月一路走着,聽着偶爾響起的鳥鳴,不期然又想到了賀雲之。
之前衡月一直控制自己不要去想他不要去想他,但此時,走在微微晨曦中,衡月還是抑制不住的想起來。
以後還是不要見面了。
害人害己。
神思不屬間,衡月忽然看到前面一個綠色的影子走過。
是後宮的宮女,穿的正是新一季的碧綠衫子。
衡月有心想去問問路,快走了幾步迎上去:「這位姑姑,請問」
那宮女似乎嚇一跳,慌忙回頭,見到衡月的衣着又鬆了口氣:「何事?」
而衡月只呆呆的看着她的臉,一個字也說不出來了。
這不是、這不是如意嗎!
今年新進宮的秀女都能從家中帶一個婢女,進宮便充作貼身宮女。
而如意,上一世衡月就見過的如意,卻是妹妹祝熏煙從祝家帶進宮的宮女啊!
那如意在這裏,妹妹呢?
她竟不聽她的話,竟還是進宮嗎?
已經過去這許久,祝熏煙既明知道她也在宮中,為何不使人來尋她?
哪怕從前不知,但她穿的衣服一直是膳房統一發放的雜役服。
進宮這段時間,祝熏煙也該知道她就在膳房了,為何不來尋她?
一瞬間,什麼賀雲之什麼銅壺露水,衡月都不記得了。
她手上一松,大銅壺「啪」的摔在地上,衡月卻已經顧不得會不會將辛苦採集的露水撒出來。
她只幾步上前,一把握住如意的手腕,疾言厲色道:「你怎麼在這裏?」
「你是誰啊!我在、我在哪裏管你什麼事!」
如意有些慌亂的去推衡月,不知道為何卻不敢大聲斥責,只低聲道,「你鬆開我啊!」
「你是不是、是不是祝才人的宮女?」
衡月抱着最後一點希望問道。
如意卻是猛的一驚:「你怎知道?」
她又反應過來,知道自己暴露了自己,乾脆虛張聲勢道,「看你衣裳,不過是膳房打雜的小宮女,怎還敢隨便阻我的路?我現在有急事要做,你快閃開!」
不知為什麼,如意特別着急,伸手一推將衡月推開便急急跑了出去。
而衡月已經震驚到大腦一片空白,完全不妨被如意這般推了一把,猛的便倒在了地上。
等她回過神,如意已經跑的看不見人影了。
「祝熏煙!」衡月真是氣死了,她砸了一下地面,這就準備去上一世祝熏煙住的建章宮尋她問個清楚。
但遠遠的,她卻聽到似乎有人在叫她。
衡月頓了一下,回頭看去,卻見是孫姑姑帶着童翠,正急急衝着她走來。
「你一夜未歸,我和姑姑都擔心的緊。」童翠氣喘吁吁跑到她身邊,「月兒你沒事吧?」
「我」衡月知道自己該回去了,但她此時只想去建章宮看個究竟。
看看那不聽話的祝熏煙,是不是真的進了宮!
不親眼看到,衡月實在不能相信!她那日已經與祝熏煙說的那般清楚,她還進宮來做什麼才人!
「月兒,先回去吧。」孫姑姑拎起地上的銅壺,也琢磨出了重量。
她輕嘆一口氣,「雖不滿,這些也夠燒一壺茶了,只若再不回去耽誤了時辰,還不知道他又要如何。」
這個他,自然就是指的總管了。
衡月自己倒是無所謂,但她不願意讓孫姑姑和童翠和她一起受罰,當下也只能先回東膳房再說。
路上,衡月細心的努力的記住了路線,準備等到晚上下值無事後,再來尋一尋,看能不能找到建章宮。
回到東膳房,劉總管果然沒什麼好臉色,但衡月也沒管他,交上那半壺露水便去忙了。
好不容易等到天黑,衡月正想去找祝熏煙,劉總管卻又叫住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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