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姑,我回來了!」
衡月趕緊快步走過去,將米袋子提一提,「只拿回來半袋」
「多少無所謂,只你怎回來這般晚?」孫姑姑忙拉住衡月上下打量,又嘆了口氣,「剛我就在後悔,該與你一起去的。」
衡月搖搖頭,猶豫片刻後,還是將今晚的事情原原本本告訴了孫姑姑。
對她而言,孫姑姑和童翠,都是可以百分百信任的人。
孫姑姑聽到在假山邊看的人影時,便贊同了衡月的做法:「這宮中,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你做的對。」
衡月輕輕點了點頭,和孫姑姑一起將半袋香米送去給總管,原以為此事便算了了。
但誰知道,大約是總管覺得衡月有些路子,竟真的能從西膳房那裏要來東西,這日之後便隔三差五讓衡月去西膳房要東西。
衡月:
拒絕了兩次後,眼瞧着總管表情越發難看,衡月只得硬着頭皮答應了一回。
孫姑姑也很無奈,帶着衡月又到了西膳房。
但這次總管實在過分,想要一些上供的金絲小棗。
便是西膳房,也只得了那麼一盒子,平日裏還捨不得拿出來用,只偶爾皇上來後宮的時候做些棗泥點心。
而這次東膳房總管便是因着皇上又翻了萬才人的牌子,才敢獅子大開口要這好東西。
但卻真苦了衡月。
和孫姑姑一起被西膳房的人陰陽怪氣嘲諷了一頓後,兩人只得了一掌心那麼幾顆金絲小棗。
「再多也沒有了,我們也得用呢。」
那白眼,都要翻上天去了。
衡月和孫姑姑只得捧着這麼一把棗回了東膳房,不出所料的,總管臉色很是難看。
「真的只有這麼多了」
孫姑姑還想幫着解釋,總管卻一擺手,打斷她的話。
衡月感覺有些不妙,果然,總管似笑非笑的看着她,開口便是要她去收集子夜時分花瓣上的露水。
「都知道皇上愛喝茶,你可知什麼水最好?」
總管皮笑肉不笑開口,「那花上露水煮出來的茶呀,味道最佳。你去收集這麼一壺,明早皇上喝到,定會贊你幾句。」
明知他是故意刁難,還拿出那麼大一個銅壺,便是衡月徹夜不休的去尋什麼露水,估計也難以填滿。
但衡月知道,再說什麼也沒有用的。
她沉默的接過銅壺,又安撫的對着一臉擔心的童翠笑了笑,便往御花園去了。
孫姑姑也想跟上來的,卻被總管攔住,似乎還有別的吩咐。
真是無妄之災。
上一世衡月也不是沒被刁難過,更知曉這位姓劉的總管與良妃宮中的掌宮太監有些同鄉關係,真鬧起來得不償失。
罷了,劉總管無非就是想熬她一熬罷了,小懲大誡這種事情嘛,她也會。
怕再迷路,衡月沒敢離東膳房太遠。她先找了個擋風的牆根抱着銅壺小眯了一會。
凍醒的時候,周圍是暗沉的黑,天空星星卻閃爍的越加明亮。
衡月揉了揉眼睛,猜着大約應該是子夜前後了。
她起身活動了一下手腳,看看周圍植物上已經有了水珠,便提起銅壺小心的收集起來。
「咦?」
略有些耳熟的男聲響起,衡月嚇一跳,驚奇的回頭,便見正是前幾日幫她帶路的侍衛。
這個時辰,確實還有侍衛巡邏,但也不可能只他一人呀?!
衡月掩住心中雜思,抿唇低頭行了一禮:「見過大人。」
「你怎麼在這裏?」賀雲之聲音很是溫和,還帶了些不易察覺的驚喜。
衡月猶豫了一下,正想着該如何回答,賀雲之卻已經看到了她手裏的銅壺。
「收集露水?」賀雲之微微蹙了下眉,「被欺負了?」
衡月咬着唇沒回答,猶豫片刻後問道:「大人怎麼在這裏?」
「哦,對了!」
賀雲之以拳擊掌,拉住銅壺另一端,「你隨我來。」
衡月不解其意,被拉着下意識走了幾步,剛想拒絕:「你」
「快些,曇花要開了。」
賀雲之急切的說着,徑自拉着衡月大步往一個方向走去。
宮中自有養花的暖房,從前衡月也只是知道,今日卻是第一次見。
「一般曇花要等到六月之後才會開放,也就是暖房中的這些,能開的早一些。」
賀雲之蹲在一個花苞前,扭頭對着衡月微笑,「是淡黃色的花苞。」
「嗯。」衡月抱住銅壺站在一旁,看着那朵不大的花苞,有些好奇,「你怎麼知道它快開了?」
「看到這朵沒有?是剛開敗的曇花。」賀雲之示意衡月看向旁邊,「我早上來時才發現,可惜沒見到。」
「曇花只半夜盛開,兩三個時辰便凋謝。我也是推測,這一株今晚會開。」
正說着,那花苞真的展開了一點,像是怯怯探出觸角撫摸這個世界的小精靈,看的衡月忍不住就放輕了呼吸。
看一朵花的綻放,着實會令人心情愉悅。
不知不覺間,衡月已經將大銅壺放在了地上。
她和賀雲之肩並肩蹲在曇花旁,看到那顫巍巍的剛伸展開的花瓣,忍不住輕輕用手指碰了一下。
那粉白纖長的手指搭在嬌嫩的花瓣上,一時間,竟分不清哪個更好看些。
賀雲之呆呆沿着那手指,緩緩將目光落在少女的臉頰上。
請記住本書首發域名:www.dubiqu.com。筆神閣手機版閱讀網址: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0204s 4.0407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