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安扶着祝無傷站起來,拭去嘴角的血液。
「沒事,這血大多數是別人的,我就接了一記法術,回峰的路上體內傷勢突然發作,借你這地方恢復一下傷勢。」
祝無傷從儲物袋中拿出一個巴掌大的白玉小瓶,遞給施恩。
這是根據耕種要訣記載,用靈谷煉製的靈液,恢復靈力、平復傷勢比靈石還要勝上一籌。
只在祝無傷和孔方手裏有存貨,玄一門弟子千金難求。
施恩接過白玉瓶,從懷中儲物袋中掏出一冊破舊的書卷,放在祝無傷手裏,「你看看。」
「啐。」
吐出一口血沫,仰頭將玉瓶中的靈谷液一飲而盡。
「這是?」
祝無傷好奇地翻開書冊,扉頁上寫着兩個篆體古字,「斗兵。」
這是一卷斗兵煉製之法,將靈豆以自身靈力日夜蘊養,等靈豆中有了一絲靈性,再以指尖血一滴在正午時分日日浸潤,滿百日後,再以特殊的煉製之法,將它煉為斗兵。
施安從地上站起,他打坐調息,藉助靈谷液短暫地壓下傷勢,問道,「有什麼想法?「
「聽說古時修者有三十六大術,七十二小術,學成之後天下術法皆通,其中有一門大術名為撒豆成兵,隨手灑出靈豆就能化為道兵,這門斗兵煉製之法,與那門大術倒是有些相似。」
這兩年祝無傷憑藉種植靈谷,囊中日益充盈,淘了不少軼聞秘錄來看,見識遠超一般人。
「不錯。」
施恩緩緩點頭,「這門術法就是一位前輩在三十六大術失散後,自行推衍出來的。」
「可惜沒有靈豆種,不然我倒是能種出來一些。」祝無傷把手中書冊遞給施安。
「記住了?」
「嗯,記住了。」
這兩年他每次收穫了靈谷都會給沈清遠、朱姝還有施安三人送去,三人也都會回贈,一來一往間,交情日益深厚。
「好。「施安臉上罕見地露出一縷狠色,「這次那狗崽子暗中偷襲我,讓我不得不御劍逃了千里,反倒是讓我得了機緣。」
一粒黃澄澄圓滾滾的豆粒出現在祝無傷手中。
「你看這是不是靈豆?我對這些玩意不認識。」
尋陽雜記上記載尋陽師叔祖曾經在海外一處仙山上見識撒豆成兵之術,指肚大小的黃色豆粒遮蔽天空,無數道兵顯化,金丹真人見了也望風而逃。
耕種要訣也提過靈豆,其性至堅,側有結疤。
祝無傷拈起豆粒,仔細觀看,與兩本書上所說都符合,而且與凡間的黃豆也相似。
「應該就是靈豆。」祝無傷把豆粒放回施安手中,謹慎地說道。
施安眼中精光一閃,咬着牙齒,「好,這次倒要多謝那狗崽子了,這斗兵煉製之法我得了數年,終於能派上用場了,門內雖然有傀儡之術,但是遠不如這斗兵。
我在一處野地得了三枚靈豆,這兩枚給你,一枚你用來煉製斗兵,一枚看能不能種出來一些。
對了,你入門馬上就滿三年,弟子考較將近,這次考較是在一處千年前的遺址里,你剛入門的時候,流丹峰弟子採藥之時發現一處散修聚集地偶有異光耀世。
為了掩人耳目,門內暗中召集人手平了拿出散修地,耗了兩年才在遺留陣法上開出個口子,遺址兇險,你多加小心。
那狗崽子我當初放了他一命,沒想到他不知圖報,反而找我尋仇來了。「
施安越說越氣,話語中怒火衝天,說完之後,祭劍就走,帶着怒氣衝天而起,「我先回去試煉一枚斗兵。」
祝無傷拿出兩瓶靈谷液,扔給施安。
「師兄,等等,傷勢重要,還是先恢復傷勢。」
劍光一掃,兩瓶白玉靈液消失不見,施安的聲音從劍光中傳出。
「多謝師弟關心,你儘快將靈豆種出來,弟子考較將近,你若有斗兵傍身,我也會更放心一些。」
兩枚黃澄澄的靈豆在手掌中來回滾動,漫天道兵蔽日?祝無傷雙眸一縮,陷入深思。
他一直把尋陽雜記當做趣聞,沒想到竟然有斗兵煉製之法,如果靈豆足夠,那豈不是就相當於隨身帶了無數大軍,而且無需消耗糧草,士兵不會炸營,不知疲倦,實力強大。
祝無傷呼吸粗重,身為一名領兵多年的將軍,他再清楚不過斗兵大軍的意義,給他三千斗兵,他能橫掃築基之下,如果斗兵數量足夠,排成軍陣,恐怕連仙門都能攻下!
手掌收起,將兩枚靈豆覆住,祝無傷內心火熱,三百斗兵,他就能堂而皇之地進入趙國宮殿,取走狗皇帝頭顱。
這靈豆,必須種出來!
掏出靈符,輸入一絲靈力。
沒多久,孔方急急火火地闖進門。
「祝兄,有什麼要緊事,我才剛在鋪子裏坐下。」
自從開始售賣靈谷,孔方就在青雲峰頂的易物台開了間鋪子,美其名曰,繼承老爹的志向,讓孔氏商行的名聲在修仙界遠揚。
祝無傷遞給孔方一張紙,「我需要這些東西,你那有沒有,如果沒有,就放出風去,用靈谷換。」
紙上的東西是祝無傷翻遍耕種要訣再加上自己這兩年的耕種經驗,列出的能加快靈種生存發芽的靈物。
「行,瞧好吧!三天之內給你送來。」孔方打開看了一眼,雖然東西珍貴,但是如果聽到可以交換靈谷,恐怕不用三天就能集齊。
說完,推開門疾走出去。
孔方走後,祝無傷取出紙鳶,開啟籠罩小院和靈圃的陣法,朝着妙行峰遙遙飛去。
他要去找朱姝佈置陣法,凡間大豆種在早春,現在是暑夏,要想種出靈豆,還得用陣法仿出早春的生機初顯和寒氣未消。
朱姝盡得沈清遠陣法真傳,兩年來常幫祝無傷佈置陣法,模仿四季更替。
「祝師弟,這次又需要布下什麼陣法。」
朱姝一身水藍的衣裙,給炎夏添了一絲涼意,坐在庭院廊柱下,秀手翻飛,刻畫着一面陣盤,看到紙鳶落下,頭也不抬地問道。
祝無傷靈力控制着兩瓶靈谷液緩緩飛向朱姝,「早春。」
一開始朱姝拒絕祝無傷每次都給她靈谷或者靈液,祝無傷堅持之下才勉強收起,次次找人幫忙,別人又不是你爹娘,如果不給予一定的回報,只會越來越淡。
「早春?」
朱姝抬起頭,自言自語,「隆冬寒氣殘餘,生機隱而不發,應該加上一道雷雨陣,驚蟄和清明的時令都在早春,最好再布一道蟲鳴陣…」
祝無傷靜靜立在原地,等待朱姝思考完畢。
「好,那我們走吧!」朱姝回過神,起身。
「不。」祝無傷微微搖頭,「這次不布在靈圃上,布在這裏。」
手掌中出現一個一掌方圓的泥鑄花盆,下窄上寬,正好能托在手掌中。
「好。」朱姝沒有多問,接過花盆,十指連點,數個極為微小的三角陣旗落進花盆壁中。
片刻後,陣法布好,祝無傷接過花盆。
花盆中隱隱有雷聲響起,在雷聲之下還有一些微弱的蟲鳴鳥叫,浠瀝瀝的細小雨滴滴在花盆底部內壁上,手掌托着盆底,一股寒冬才有的微弱冷意傳來,冷意之中又藏着一絲競自由的生氣。
「師姐你的陣法越來越精湛了。」祝無傷發自內心的讚嘆。
朱姝聞言,笑了起來,打趣道,「還不是你天天來刁難我,上次師傅來考較我都說,我的四季更替時令轉換陣法,比他都不遑多讓。」
祝無傷也咧嘴笑了起來,「多謝師姐,師弟還有事就先回去了。」
「等等。」朱姝叫住祝無傷,「三年已過,弟子考較將至,你已經踏入鍊氣一重,又能耕種靈谷,肯定能留在門內,往昔考較都會有弟子身死,這枚陣盤你拿着,能帶你進行挪移,帶你逃出險境。」
幽藍色的陣盤飛向祝無傷,正是剛才朱姝正在刻畫的那枚。
「多謝師姐掛念,正所謂好人不長命,禍害遺千年,師弟我還等着回趙國找那狗皇帝的麻煩呢。」
祝無傷嘴角帶笑,平淡的說出,仿佛已經完全放下,找那狗皇帝也只是了卻心中執念。
「去,說什麼胡話,天道俯察世間,說出的每一句話都會為你帶來因果,平常不要妄言。」
朱姝輕輕訓斥。
「是,師姐,師弟遵教誨。」
紙鳶飛起,載着祝無傷悠悠離開庭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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