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座古陣殘破的厲害,就算你修有煉體功法,軀殼也承不住那強烈的撕空之力。
想要用那座大陣,你起碼要凝成金丹,或是將煉體功法修到金丹層次才可。」
一隻通體杏黃的鳥兒,一掌便可以握住,撲閃着翅膀。
在祝無傷面目前懸停,鳥喙上下開合,吐出幾聲言語來。
而後調轉身形,利箭一般穿入雲上,消失不見。
方才,他正與追雲言語之間。
這隻鳥兒從天而降,落在他的面前,便口吐人言,說了起來。
沒頭沒尾地說了一通,復又轉身離去。
祝無傷望着杏黃鳥兒離去的方向,不知在想些什麼。
追雲眨着眼睛,目眸微轉。
「少將軍,應是老山君在閉關中察知到了此事,特派人來言語。」
「不如少將軍你先在此處住下,以你的資質想必用不了多少時候便能躋身金丹。
到時我再讓老山君帶你去那處古陣。」
追雲眸子中帶着期待,望向祝無傷。
「西沙修士傳你自龍宮中脫身而出,身懷龍宮遺澤與飛升隱秘。
如今東海中人人皆是想將你捆縛住,住在此處也能保你平安。」
追雲目眸不眨地看着祝無傷,想從他臉上看出些什麼來。
「好!」
片刻後,祝無傷緩緩開口,言說道。
追雲眼眸中立時顯出一絲驚喜,旋即遮掩起來,不露半分異樣。
「那少將軍你就安心住在此處,我去幫你置辦些物事。
縱斷山內也有好些個凡人市集嘞。」
追雲身形一動,轉瞬間就已是急匆匆的消失不見。
為什麼都覺得我天資好呢?
祝無傷看着追雲身影霎時間消失不見,心內悵然嘆道。
我真的很差啊...
......
寒來暑往,春去秋來。
山中無甲子,寒盡不知年。
歲寒而知松柏之後凋也。
已是寒冬時節,縱斷山上下了一場好大雪。
千里冰封,萬里雪飄,蔥鬱蒼翠山巒之上,皆是覆了一層白茫茫雪被。
蒼茫群山中,遍野白雪。
突地,一處積雪卻是轉瞬間消失不見,憑空在那處多了一裸露的山石。
祝無傷盤膝閉目,身上皆是被雪覆蓋,與周遭融為一體。
分毫氣息不漏,便是從一旁經過,也看不出此地有一人盤坐。
睫毛上也壓滿了雪片。
眼帘一跳,似是要張開雙目。
壓在眼帘上的片雪,簌簌地掉落了下來。
而後,祝無傷體內氣血猛地一滾涌,好似神人擂鼓。
隆隆聲響中藏着萬千兵戈,錚然之聲大作。
身周方圓積雪皆是被沸水般滾動的氣血化成了虛無。
口中一吐,一道無形無質的氣聲噴出,在茫茫雪地中犁出一條深溝,足有十數丈長短。
祝無傷一躍而起,身上積壓的雪片已是化成了虛無。
立在遠處,眼眸望着景狀,閃過一絲喜意。
枯坐了半年,終於是將修為自築基中期突破到築基後期了。
蟄龍訣也已是中成,身上盤旋環繞的虬龍紋路已是完全隱入了膚表之中。
呼吸吐納之間,若是有大修靜心聽去,便能聽到自祝無傷肺腑五臟之中傳來聲聲不斷的龍吟。
若是在走動之間,非但有軀殼內龍吟之聲,骨骼血肉中更是有虎嘯相隨。
龍吟呼嘯伴身而行。
若是大吼一聲,仿佛一道春雷在舌尖唇齒中迸出,令得一方生靈皆是顫抖。
祝無傷緩緩調動氣血,將軀殼中種種因為突破境界帶來的異樣消了下去。
身軀中隱隱不斷的龍吟聲也漸沒。
自從他在縱斷山中住下,便開始靜心修煉蟄龍訣。
想要藉助青蛟草,一口氣將蟄龍訣修至大成。
枯坐了半載,也只到了築基後期,蟄龍訣也只在中成,距大成還差一線。
無論如何皆是無法突破,好像這一層窗戶紙雖然容易破。
但是離自己遠,只有走近了,才能伸出手指,將這窗戶紙戳破。
要怎樣才能走近這層窗戶紙?
祝無傷苦思冥想,終於是想到了些什麼,不再枯坐。
他煉體修為雖已是到了築基後期,可鍊氣修為尚在築基初期。
從沈清遠手中得來的五行靈訣,只能修煉到凝成道基。
築基之後,卻是再難為繼。
以此,祝無傷一心修煉蟄龍訣,想要將蟄龍訣修習到大成之後,再對鍊氣修為再做處置。
可在突破築基中期之後,他便隱隱感到頭頂上似乎有什麼物事向自己壓來。
修為越高,便愈往下壓來。
恐怕待他將蟄龍訣修習到大成,便要完全落下來,將他壓殺。
雷劫!
祝無傷卻是突地想到了景真景歸所言,待他突破金丹時。
天道因記恨上了祝家血脈,必是要落下雷劫,以阻他道途的。
這頭頂上壓殺來的,想必便是那一眾金丹夢寐以求的雷劫了。
他欲要突破築基境界,需得先在煉體修為上,將睡虎功與蟄龍訣都修習至大成境界。
而後調和龍虎,才能功成。
而後在鍊氣修為上凝成虛丹,待雷劫落下時,煉體鍊氣修為一發而上才可。
如今只能是先將鍊氣修為提上來,凝成虛丹。
而後做好準備,在最後關頭將蟄龍訣突破至大成,煉體修為至築基後期。
一發渡雷劫了。
祝無傷心思澄澈,枯坐了半年,靜極思動。
若是想得築基境界的修煉法門,只怕還要在這縱斷山中下功夫才可。
縱斷山中好歹也有數尊金丹大修,傳承也是久遠。
想要找門合用的功法,應是不難。
祝無傷稍一辨認方位,身子一縱,向一處騰去。
追雲已是告知過他,在何處有縱斷山中妖坊,可在閒暇時候置換些合用的來。
如今他那把上品的靈器飛劍被許延元毀了去,也要添置一把才行。
雖有重山杖等一眾靈器,可那皆是大器,自己如今修為尚弱,還未凝成金丹。
不能隨意露於人前。
靈力調轉,許久未曾馭使過丹田靈池內靈力,方一動用卻是有些生疏了。
漫天的五彩異色自他身上透出,將半邊天空染得迷離起來。
片刻後,一道人影出現在祝無傷方才起身之處。
身材高挑英健,一條烏黑亮麗的馬尾在腦後高高紮起,垂到腰際。
雙目渾圓,烏黑亮麗。
行走之間,散出一股迫人的英氣來。
追雲在積雪消失的邊緣立住腳,眼神複雜。
看這聲勢只怕是修煉之時無意外露而成,只不過半載他便有如此道行了嗎?
追雲神色糾結,眼眸在十數丈長的溝壑與眼前消融的積雪上來迴轉動。
片刻後,腳下一頓,向天邊角處,已經消失的五彩異色追趕而去。
......
與此同時,山間一處岩穴下。
一條斑斕異蛇盤着身子,雙目閉合,像是一金鐵澆築的雕塑一般。
祝無傷吐氣開聲,在雪地中犁出深購的一刻。
異蛇頭顱突然昂揚而起,驚飆一般,蛇目中透着危險意味,看向祝無傷方向。
鮮紅蛇信吐出,發出陣陣『嘶嘶』聲響。
半年,守了你半年,總算是肯動彈動彈了。
異蛇遊動,盤旋起的身子舒展開,在遊動過的地下磨出了一半圓的淺淺凹陷。
嗅着祝無傷氣味,追尋而去。
......
「飛劍之事好說,這麼大個縱斷山,上品靈器飛劍應是有的。
貴些便貴些,只要合用便是。
只是這築基法門卻要何處去尋,我是五雜靈根,鍊氣境界所修乃是五行靈訣。
築基法門應當也是五行之屬類才可。
五雜靈根能修煉到鍊氣高重,便已經是鳳毛麟角,能修煉到築基境界,怕是更為稀少。
想找五行屬類築基法門只怕還要藉助追雲,向那位老山君要上些助力才行。
此地靈力充裕,雖然群山遍野,但要尋出些空處來倒也不難。
不若以耕種靈谷之法換取五行屬類的築基法門...」
「什麼人?敢在縱斷山中馭空飛行!」
心中一動,警示之意油然而生。
一道沙啞聲音,自下方傳出。
緊隨着,便有一道烏光,向着祝無傷激射而來。
轉瞬間,就到了祝無傷面門處,速度絲毫不減,穿刺擊向祝無傷。
「嗤!」
穿透之音響起,祝無傷面目被烏光刺破,身軀如夢幻泡影一般消失不見。
那烏光也在穿透祝無傷身軀後停了下來,懸在空中。
其樣貌乃是一柄手掌長三指寬的無柄利刃,閃着烏黑寒光。
顯然,不止是一件殺伐重器,還帶有劇毒。
下方山野中,立起一道大蛇身影。
泡影消碎之後,祝無傷身影緩緩在一旁出現。
對着下方大蛇拱手道。
「前輩,晚輩乃是聖女友人,他來縱斷山中訪友,已是有半年之久了。
今日靜極思動,欲要往妖坊中去。」
方才在心中警示升起之時,他便動作起來。
先是在原處留下一道泡影,而後真身斂收氣息,藏住身形,移至了別處。
凝成道基後,他對五行術法更為精擅,似這般分身泡影之法雖從未修習過。
但一法通,百法通,自然也能隨手用出。
一番解釋之下,心中警示之意非但未曾縮減,反而更為熾盛幾分。
「小輩,擅闖縱斷山,又混淆視聽,謊稱聖女友人。
當真是以為我這巡山使是泥捏的不成。」
烏光激射。
「嗤!」
又是一聲,烏光匕首穿過,祝無傷身影再次化為泡影消失不見。
「前輩,我與聖女追雲實是至交好友,未曾踏上仙路前,便相交已久了...」
祝無傷身影在另一處顯現,再次拱手解釋道。
「哼!」
大蛇不再言語,冷哼一聲。
祝無傷心中警示又是提了幾分,下一刻烏光已是轉瞬而至,比之先前更快了數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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