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將軍。」
追雲輕聲道,耳根通紅,臉上閃過羞赧之色。
眼眸抬起看了眼祝無傷,當即又低下去,羞色顯出。
祝無傷身形當即暴退。
「追雲,我,我...」
追雲本形就是上陣廝殺的戰馬,行速自是極快,緊緊隨在祝無傷身前。
任他是如何動作,無論是馭使靈力,還是滾涌氣血,都不能擺脫追雲分毫。
祝無傷看着眼前陌生中帶着熟悉的臉龐,不知如何開口。
身子一轉,別過臉去。
「追雲,我有了一名道侶,名喚楊伊,改日帶你見見。」
身後,追雲聽了祝無傷言語,臉色一滯,帶了些寞然。
僅只停頓了一息,語聲如前道。
「哦?少將軍娶妻了,是誰?是先前老將軍給訂下的那門婚事嗎?」
「不是。」
聽着背後語聲並未有什麼異樣,祝無傷心中一松。
「是同門中師姐,長我幾個年歲。」
「哦,是嗎,那改日追雲可一定要好好見見。」
追雲語聲沒有絲毫改變,只是臉上卻是難掩落寞神色。
「追雲,你是如何來到此處的?」
......
「嘰嘰嘰嘰嘰嘰!」
落在地上的幾隻通黃鳥兒,在方才祝無傷開口言語之後,便不停的撞着。
只是卻不是如先前玩鬧一般,力道越來越重,似乎是帶着恨意一般。
最終,其中一隻鳥兒率先叫了一聲,振翅飛了起來,恍若是擊天一般。
其餘幾隻隨後,同樣擊天而起,轉瞬間消失不見。
祝無傷被這幾隻鳥兒吸引,不禁轉目看了一眼。
數息後,山野半空中迷離光彩再次顯現。
幾隻鳥兒投入其中,消失不見。
「人家自己的事,你們幾個小兒急什麼?」
老山君笑眼眯眯,看着幾隻氣憤地亂蹦的鳥兒。
幾隻鳥兒蹦跳着,像找到了突破口一般。
蹦到老山君肩頭,大聲呵斥。
一時之間,鳥語嚶囀之聲不絕,自兩耳中灌入老山君。
「嘿,那小子看着就不像是什麼好東西。
能從龍宮中出來的本就不是什麼善茬,更何況這小子還僅有築基境界修為。
說不得便是什麼十惡不赦的,不然,也不能完好無損的脫身出來。」
幾隻鳥兒更是蹦跳嚶囀起來。
老山君絲毫不惱,手指捋過垂下的白眉,怡然自得。
雙目微閉,像是在聽什麼誇讚之語一般。
「...我誤入了一處境地,那時我靈智未開,不知那處乃是仙家境地。
又逢着肚中飢餓,便在那處境地中尋覓起來,將一葫蘆的丹藥都吞吃了。
也不知是動了什麼,開啟了一座陣法。那座陣法殘破不全,撕空之力幾乎要將我裂為兩半,幸虧又在驚慌間踏破了一張符,才保得我未被陣法所殺。
待醒來之後,便到了東海上......」
追雲輕聲語道。
「少將軍,你又是如何踏上了仙路?如何與夫人相識?又如何來到東海上?
我這些年也看了些堪輿圖冊,趙國離此地可是遠得緊嘞!」
祝無傷自是將自家一番遭遇揀緊要的言說了一番,景真言說之事不便說出,便遮掩了過去。
「三家仙門當真是欺人太甚!」
追雲雙拳捏緊,貝齒輕咬。
「無妨,我自去理會。」祝無傷平聲道。
「追雲,你那座古陣法你還知道在何處嗎?」
追雲誤入了那陣法,便傳送到了此處,若是能再找到那陣法,豈不是就能返還趙國了!
方才他也從追雲口中得知了,趙國距東海有無數山河路程。
便是金丹大修,也要飛渡上數月,才能抵達。
以他現在的修為,若是想憑藉己身飛度這無數山水路程,只怕要耗上數年才行。
若是中間再生了什麼岔子,又不知要多少時候。
用這古陣法,頃時片刻便能抵達。
至於追雲所說陣法啟用時的撕空之力,自己一身煉體修為,軀殼最是堅硬不過。
倒也是不必多慮,只要找到了那處陣法,頃時便能回趙國了。
「那時我已是昏迷,靈台混昧,清明不再,虧得老山君帶我來了此處。
不然,恐怕連性命都存不下一條來。
也只有老山君知道那處在何方。」
「那...」
「老山君壽元將至,尚在閉關,這時只怕見不得他。
少將軍,你在此住下,稍侯些時候。」
......
「這丫頭還不算太傻。」
老山君看着眼前幕布,笑道。
這小子心思都在那姓楊的妮子身上,只怕知道了陣法在何處,立時便要去了。
多留他些時日也好。
「嘰嘰嘰嘰,喳喳喳喳。」
幾日鳥兒飛起,拼盡全力,一頭撞在老山君身上。
未曾造成絲毫傷害。
「少將軍,如今東海上都傳聞你自龍宮中脫身而出,身上有龍宮中得的靈寶異物,更是還知道龍族飛升隱秘。
能令金丹大修破開桎梏,再上一重。
我在海上見了你,將你帶到此處,一路上見了不少金丹大修都在尋你的蹤跡。
不知傳聞是真是假?」
追雲目眸探尋着看向祝無傷。
「縱斷山中老山君救我性命,又對我有傳道之恩,如今他大限將至,壽元無多,全憑縱斷山中秘境才吊着一口氣。
不知能不能救他一命,我也好報老山君恩情。」
追雲對祝無傷毫不客氣。
兩人生死相依,在萬軍叢中來回多少次,不知度過了多少險境。
還未踏上仙路,尚是凡物之時,便是死生相依。
如今雖是數年未見,且都入了仙途,可那份出生入死的情誼卻是絲毫未變。
若不是那姓楊的...
追雲探尋目眸中不禁多了些異樣。
「閉關,我要閉關。」
秘境中,老山君嚷着,雙眼不離幕鏡。
這丫頭還知道為老夫要飛升之法,要救老夫性命。
平日裏寡淡的性子,實是氣死個人,如今卻真真的令人心慰啊!
感動死我這個老東西了。
老山君撫着心口,甚慰。
「我在龍宮中只得了些靈草,其餘並未有什麼在手。
至於飛升隱秘...」
祝無傷語聲一頓。
老山君頓時雙目爍爍的看向幕鏡,幾隻打鬧的鳥兒也是停了下來。
靜在老山君肩頭,緊緊盯着幕鏡中的祝無傷,生怕錯過些什麼。
「等!」
祝無傷口中吐出一個字。
「等?」追雲疑惑問道。
幕鏡前的老山君與幾隻鳥兒也是驚詫,等?
難不成靠等便能將飛升機緣等來了?便能將雷劫等來了?
那些壽元將近的金丹大修,不知等了多少時候,都未曾等到什麼來。
「對,等!」
祝無傷重又說了一遍。
若是景真與景歸所說不差,天道殘缺致使雷劫不顯,要將此界生靈困死,不令他們飛升。
而自己之所以能招來雷劫,是因為自己身懷祝家血脈。
千年前,祝武曾經行過補天之事,想要將這殘缺天道換了去。
最後未成,卻是令天道將祝家血脈記住了,要令祝家血脈斷絕。
甚至就連千年前那場覆滅祝朝的大戰中,也有着天道站在一方,暗中相助的影子。
不過祝家乃是至人後裔,有大福運庇佑,自不會因為一界天道,便斷絕了血脈。
按他二人所言,待他再度過一雷劫,自道基中凝生了金丹。
此界天道便會將他視為眼中釘肉中刺,時刻想將他拔出。
同時為了去掉後患,會對與他同境的相近之人降下雷劫。
介時那些與他相近的金丹自會有雷劫落下。
無論這雷劫是因何而降都是能令得他們金丹中早就琢磨出的靈胎化生出來,脫了那層金丹桎梏。
而之所以會降下雷劫,便在於天道日益衰弱,不允許此界有超過的它的存在。
先前每當有修士實力到了天道相近,落下雷劫,若是不能將他滅去。
便開了天門,將他送往更高更大的界域,這便是世人言說的飛升。
可自龍族舉族飛升之後,這方界域先是殘缺,再是失了與上界那玄妙的聯繫。
像是斷了線的風箏般,隨着風在空中獨自飄蕩。
景真與景歸自是知曉離了此界,該如何去往上界中。
可他們需用自身氣運鎮壓此界,防止此界潰散,滅殺了億萬生靈。
不能隨意離開此界。
只能是祝無傷先有了飛升的實力,將此方界域縫補一番,而後他二人才可無憂離去。
至於如何修補此界殘缺,兩人語焉不詳,只說祝無傷介時便會知曉。
「等?」
追雲口中喃喃,眉頭皺着,自是不解,可也未曾多問。
並不疑心祝無傷。
兩人曾經生死相隨,她不信祝無傷會騙她。
「只需等上三十,不,至多二十年。」
祝無傷斟酌着說道。
他手中尚有不少青蛟草,只需靜下心來苦修,便能將蟄龍訣修行至大成。
突破到築基絕頂境界也不是什麼難事。
只是在金丹境界卻是不知要多少時間。
青祖倒是提過一嘴,祝武在築基境界上困了數十年,金丹境界卻是在數年之間一搓而就。
應是耗費不了太多時候。
「二十年?」
老山君面色一苦。
他壽元無多,若想再活二十年,只怕當真要在閉關中度過才行。
可他修行已是到了頂峰,再難存進一步,便是閉關,也是封鎖五識,在虛無空寂中苦挨。
他方才自出關,就是不想陷入那空寂之境
沒想到卻是還要再經歷一遭。
「唉,閉關!」
老山君長嘆一聲,揮手一首,幕鏡消失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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