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雙眼明亮,嘴角上噙着一抹笑意,手腳麻利地將鳥翅和熊掌上的獸肉裝入儲存袋中,抬頭辨認了下方向,向前方奔跑了出去。
奔行數十里,少年站在一矮山上,見前方有黑漆漆的霧氣翻騰,時而有幾聲刺耳的低鳴聲傳出,就已經知道在這裏潛伏的是什麼凶獸了。
「這裏是瞑蛛的領地。」少年看向那明顯含有劇毒的霧氣,咧嘴笑道。
他也不敢輕易進入這毒霧中,但是自己不能進去,卻可以逼迫它們走出來,這個還是難不倒自己的。
少年開始在附近收集墨綠色的靈草,這種靈草只有巴掌大小,通體墨綠有種刺鼻是腥臭味,它叫做祝余草,燃燒起來能夠產生大量的毒氣,而這種毒氣對人類無害,或者說對自己這種沒有任何修為的人是無害的,不過對於擁有靈力的凶獸來說,能夠導致它們體內的靈力消散,如果霧氣足夠多,讓它們境界下跌都是有可能的。
「出來,排好隊。」天一輕笑了聲,將這些祝余草聚攏成堆,然後拿出身上攜帶的磷石,就要準備點燃。
等待片刻,只見霧氣翻滾,從裏面爬出一隻約有碗口般大小的黑色蜘蛛,這蜘蛛看上去並不大,但看它渾身繚繞着淡淡的黑霧,以及幾條如利刃般鋒利的蛛腿,就知道這傢伙非常不好惹,並且他們是群居凶獸,但凡出動都有數百隻。
「蜘蛛肉不好吃,我要靈株魁夢蘭,還有毒株浴血花。」天一打量着眼前的蜘蛛,笑的極為燦爛,如果不知道的人還以為這少年是個鄰家的陽光小哥哥那。
黑色蜘蛛身上數雙眼睛盯着少年,每雙眼睛都在閃爍着莫名的光澤,而少年卻聳了聳肩,笑道:「幻術,對我無效。」
這隻蜘蛛顯然是瞑蛛群中的首領,它在努力半晌後,瞪得眼珠子生疼,顯然也是有些氣餒,這才慢吞吞的轉身離去。
天一從小就喝王獸精血長大,並且平日裏滋養身子用的都是葵寶靈藥,這蜘蛛的幻術雖然不俗,但明顯還沒有達到那種能夠迷幻自己的程度,每次來這裏討要東西的時候,這傢伙都非要嘗試一番不可。
半晌後,那隻蜘蛛又慢悠悠的爬了出來,扔在地上幾株植物後轉身離去,整個過程連正眼看少年一眼都沒看,顯然,這傢伙也是帶有怨氣的。
在少年離去不久,有五道身影路過這裏,然而等待他們的是數百隻憤怒的瞑蛛,這讓五人憤恨交加,叫苦連連。
顯然他們不知道,這些瞑蛛也是極為鬱悶的,雖然不是針對他們的,不過暫時可以把他們想像成那個野孩子,誰讓他們都是人類了。
於是這些瞑蛛的攻勢更加猛烈了,並且是很有規律的排列成陣,前排的瞑蛛瞪着腥紅的眼睛施展幻術,後排的瞑蛛張着嘴巴在賣力的吞吐毒霧。
幻術外加毒霧攻擊,這讓地澤五傑狼狽不堪,好不容易才甩掉這些蜘蛛的追殺,在看大家基本都已經掛彩了。
「我....他媽的,我堂堂的澤五傑在外界也算是凶名赫赫,什麼時候這麼狼狽過。」肖老大衣衫凌亂披頭散髮,由於忙於逃跑,鞋子都跑丟了一隻。
聞言,其餘四人也都是牙關緊咬,特別被稱為五妹的女子,衣裙被劃破,一條一條的披散在身上,原本靚麗的俏臉上烏漆嘛黑的,緊緊的握着長劍,發誓抓到那小子後要先卸掉他的兩條腿,不,是三條腿。
隊伍中的老三皺着眉頭不知道在想什麼,忽然拿出地圖看了片刻,忽然開口道:「大哥,你有沒有發現這裏有些熟悉?」
肖老大皺了皺眉頭,不明白他是什麼意思,問道:「老三,你想說什麼?」
老三張張嘴,最後面色有些蒼白的開口道:「我們又回到了...三天前的地方。」
「我,我他媽的,我要弄死你....」肖老大呆愣了片刻,忽然憤怒暴吼了起來,聲音悽厲如惡鬼,這聲音在山脈中久久迴蕩,嚇得周邊地帶的不少凶獸亡命逃竄。
肖老大仰天長嘯,猙獰的面容比處於暴怒狀態的凶獸都不遑多讓,事實上不止是肖老大,地澤五傑剩下的四人都已經崩潰了,
大家都感覺自己被戲弄了,自認為頭腦還算好使的幾人,覺得自己的智商被人摁在地上劇烈的摩擦着,都是面如死灰,甚至有些生無可戀,有要遁世歸隱的疲憊感。
「整整三天呀,三天呀,早知道你在轉圈,老子我在原地等你好不好,啊啊啊....」肖老大衣衫破爛如乞丐,黑髮披散面如死灰,跟個從墳里爬出的惡鬼差不多,喊到最後肖老大明顯有些氣力不足了,因為缺氧而抽搐了起來。
地澤五傑剩下的幾人也好不到哪去,現在說他們是惡鬼五傑恐怕都不用化妝,就是認識他們的人見到,都以為他們是惡鬼出墳那。
天一此刻很滿意,因為他覺得自己儲存袋已經快要裝滿了,而恰好自己準備的東西也已經收集齊全了。
抬頭望向那處矮山,這是屬於自己的洞府,其實古族人不知道,這間洞府只是為自己準備的,因為猿母根本不住洞府,大多時候都在外面,夜晚的時候仰望星辰,白天的時候帶着他遊走蒼茫,時而會獨自眺望山川大河,或是督促他錘鍊體魄,教導他學習百獸殺招。
「走了。」天一輕輕嘆了口氣,他自認為狂放不羈萬事不愁,但現在讓他離開這裏,他還真有點捨不得,這裏畢竟是他的家,他生長的地方。
少年拿出葵兒贈送的地圖,看了半晌後有些犯愣,按照地圖上對這片山脈的重點標記,他這幾天是圍繞着古族山脈繞行一圈,以洞府這裏出發,最終又回到這裏。
「但是去往深處的路途在西面,這趟路還需要從新走一遍,早知道就不繞回來了。」天一也沒想到是這樣的結果,雖然他知道蒼茫深處在哪個方向,但是他並不知道最安全的路線,看樣子不是直接插入蒼茫深處,而是繞行才對。
想到這裏少年捲起地圖,直接向遠處奔行而去。
這是他自己所想,就是因為他走錯了路,古易玖不但沒等到他,還白白的挨了一巴掌,這要是讓他知道少年實際是走錯路了,還不得氣得吐血。
而更悲慘的是地澤五傑,他們現在真的已經吐血了,要是知道少年所想,估計會直接被氣死。
不止是這些人,由於天一走錯路的行為,山脈內大部分凶獸都炸毛了。
「嗚吼....」少年的前方有許多凶獸在嘶吼,緊接着獸吼叫連成一片,甚至還有許多鳥禽嘶鳴。
天一雖然對百獸都有了解,但是卻並不了解它們在交流什麼,殊不知因為他的這個舉動,整個山脈內所有凶獸都炸鍋了,這此起彼伏的吼叫聲更像是在哭訴。
「那野孩子又來了...」
「昨天剛收完租金啊,我都卸掉一條腿給他了,不能這樣欺負獸啊...」
「真的來了,不會改成日租了吧?」
「這也太嚇獸了,不行咱們搬家吧...」
赤焰虎戀戀不捨的看着自己的領地,這裏是它居住數十年的老家,然而此刻不得不揮淚告別了。
「大老虎,你....」天一剛看到赤焰虎那副虎淚滾落的樣子,那副悲傷的模樣讓他都忍不住要關心下,話還沒說完,就見那赤焰虎一溜煙的跑沒影了。
「這...」天一有些傻眼,為啥這老虎跑路的能力越來越溜了。
「吼....吼吼吼...」赤焰虎一溜煙跑出數十里外,它在低吼着,聲音急促,好像在催促,又像是在哭訴着什麼似的。
「這些凶獸在亂叫什麼?」天一側耳傾聽,旋即又咧咧嘴,自語道:「他們好像在罵人,而且罵的還很髒,很髒的那種。」
緊接着整個山脈徹底暴亂了,無數飛蟲鳥獸,無論強大的凶獸,還是弱小的鳥禽,都是急速奔跑出原有的領地巢穴,紛紛向更遠處奔逃而去。
如果從高空俯視整個古族山脈,就會看到百獸奔逃的趨勢越加劇烈,並且隨着種類繁多凶獸的加入,逐漸形成了無以倫比的龐大獸潮,只不過這次沒有獸王的存在,但勝在數量龐大,滾滾如浪濤般遠去。
夜晚,在距離少年數十里外的矮山下,地面上擺放着一塊灰褐色的石板,上面鬼畫符似的銘刻着複雜的符文,有腥紅的獸血順着符文的軌跡在緩緩流動,石板散發着陣陣血色光彩,周邊更是懸浮着數十枚玄奧的符文,圍繞着中心處石板在飛快的轉動。
「快了快了,馬上就要成功了。」石板上,有張詭異的蒼白紙人,他如人般盤膝而坐,吸收着石板上散發出來的陣陣血色光彩。
這裏曾是雷蜥的領地,但現在它只剩下一張獸皮了,看它死前的姿勢,是要拼死都要奔向這座法陣,不過卻是無力地倒在了數米外,而與它相伴的還有很多凶獸,都是無一例外在臨近這裏被陣法被吸乾了全部精血,最終只剩下獸皮倒在了不遠處。
「如果凶獸在多一些的話....」這詭異的紙人抬頭望向遠處,原本如同孩童隨意塗抹的雙眼有一絲喜色。
半晌後,在紙人的目光中,數十頭凶獸如同瘋狂般奔向這裏,然而在它們在臨近這裏時,瘋狂奔跑的身子驟然一頓,似是被一股詭異的力量所籠罩,它們的軀體在肉眼可見的速度乾癟,精血流失,最終也只剩下獸皮倒在了石板的數十米之外。
這些凶獸種類繁多,有飛禽走獸,有虎豹蛇蟲,看它們瘋狂的模樣,就像是誓死也要臨近法陣一般,這分明是紙人使用秘法所致。
「來吧,快些來吧,我缺少大量的精血,來幫我築基重生吧...」紙人心中默念,看着遠處隱約可見的凶獸,面孔上有貪婪之色浮現。
就在紙人高興的同時,視線中又有數十隻凶獸從遠處奔來,他感受着大地似乎在輕顫,忽然面色一變,似乎是意識到了什麼,猛地從陣法中站了起來,原來在目光可及的更遠方,同樣有數不盡的凶獸向這裏跑來,這些凶獸數量繁多數不盡數,如浪潮般奔涌而來。
剛才還興奮的紙人,忽然臉色陰沉了起來,他終於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獸潮來了...
「怎麼會有獸潮?」蒼白的紙張,如同孩童戲耍般剪出的紙人,那臉上卻很人性化的佈滿了震驚和驚恐。
獸潮,任何人都不敢說能全身而退,在蒼茫中也是毀滅的代名詞,但出發條件太苛刻了,蒼茫歷史上也沒出現過幾次,總不能自已這麼倒霉吧?
如果凶獸數量可控,或者有序的來到還好說,不過這麼多凶獸一起瘋狂跑來,它這存在巨大缺陷的法陣根本承受不住,最終只會崩潰。
「法陣萬不能有失。」紙人心裏想着,萬般無奈下他只能停止陣法的運轉,而後起身迎戰這如浪潮般的凶獸。
夜幕下,少年有些詫異的盯着眼前的大牛,只是幾日不見,這奎牛就已經皮毛黑亮,四肢健全了,就連個頭都長高了不少,他眨了眨眼睛,驚喜道:「你腿長出來了?」
奎牛本來剛睡醒,還有些小迷糊,此時再聽到這噩夢般的聲音直接炸毛了,連忙飛快後退,雙目驚恐的看着眼前的少年,頓時感覺整個世界都黑了。
「小牛我就睡了會,怎麼又看到這傢伙了?」奎牛劇烈的搖晃着大大的牛頭,仿佛要驅趕噩夢似得,因為力氣過猛,整個身子都跟着劇烈晃悠起來了。
「我在做夢,對,我一定是在做夢。」奎牛感覺天旋地轉,眼前那少年的身子也逐漸模糊了,更加確信自己是在做夢了。
看着這頭在發瘋奎牛,天一有些莫名,咧咧嘴,旋即臉上浮現一抹笑意,開口威脅道:「做我坐騎,或者,留下前腿。」
話音剛落,轟隆一聲,足有三米高的奎牛直接摔倒在地,躺在地上雙目無神,已經確認這不是噩夢了,但這現實絕對比噩夢更加可怕。
「小牛我這些日子天天睡覺,就是為了快點恢復,前腿剛長出來,就要離牛而去了,我,我還是個寶寶...」奎牛巨大的眼睛裏有水霧在瀰漫,就快要哭了。
天一咧咧嘴,這大牛也太愛哭了,走上前去用力踹了兩腳奎牛,這傢伙才慢悠悠的站了起來,一副有氣無力的模樣。
現在整個整個蒼茫都暴動了,百獸齊出,吼聲不斷、爭相奔逃,想弄個代步都很難,所有凶獸都是繞着他走,這也造成他周遭數十里內成了真空地帶,幸好遇上了剛睡醒的奎牛,有了這頭坐騎,天一的速度倒是提升了不少,最主要是不會消耗自己體力,省力、舒服。
「應該是在罵人,但是在罵誰那?」天一坐在大牛身上聽着百獸嘶鳴,此起彼伏,怎麼聽都感覺這些凶獸在罵人,而且還是罵的很髒的那種。
他自我感覺良好,很不自覺的想到了古族,也有可能是其他的,反正肯定跟自己無關就對了。
撓撓頭,疑惑的四外張望,天一目光落在了的數百米外的亮光處,那裏有刺鼻的血腥味傳來,可以看到有數不盡凶獸死在了哪裏,有張紙人正在望了過來。
「是,紙妖!」少年猛然開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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