炁界的馬匹,跟那邊的也沒什麼太大差別,跑個七八十里路,就要停下來休息一下,餵點草料之類的,緩緩氣。
過去了兩個小時,還沒脫離官道,估計也就是走出去不到兩百來里,周瑋珉嘴裏叼着一根狗尾巴草,百無聊賴的坐在車轅上到處看。
「這個炁界的官方力量怎麼樣?」周瑋珉看着剛路過的一個驛站,門口就像古裝電視劇一樣,擺了個茶攤子,一群群舞刀弄棒的江湖人士在那茶攤上團團圍坐,顯得非常熱鬧。
「你就參照電視劇就行,這些江湖豪傑也沒什麼大用,」黃道爺也瞥了一眼那些穿着勁裝的俠客,搖了搖頭,「就這種,道爺一個要打一百個。」
「那碰到我們這種人,如果惹出什麼麻煩,官方力量也不管?」
周瑋珉收回了視線,他突然又想到在船上偶遇的那幾個漢子,也不知道他們在江城府混的怎麼樣。
「這麼說吧,炁界的高端力量,差不多也是我們那邊的人在經營,如果碰到什麼麻煩事,當地官府解決不了,就會找到我們去解決,作為交換,我們就有了個明面上的身份,可以到處自由行走,不用經歷盤查之類的瑣碎事情。」
黃道爺側頭瞥了瞥周瑋珉,看着他身上的官服,嫌棄的說:「你們陰司完全不同,是正兒八經擁有這邊官方的背景,還可以領到俸祿,只不過具體的情況,需要你自己去了解,官爺跟我們這種草民還是不一樣的。」
「就沒有人想在這邊複製一下我們的力量體系?」
周瑋珉默默的把自己有俸祿這件事記在心裏,畢竟他現在是兜里比臉都乾淨,然後又提出個問題。
「那必須是有過的,你還記不記得,之前我說過,這邊的人總有一些奇奇怪怪的殘缺?」
黃道爺搖了搖頭,他不屬於科研類型的人員,也不知道具體的經過,只能籠統的解釋,「這邊的人,不管是哪條路,用盡了辦法,連入門都搞不定,後來都放棄繼續實驗了,要不然,這個炁界早就勢力割據,打成一鍋粥。」
「至於你看到的這些舞刀弄棒的江湖人士,也不過是當時實驗後遺留的產物,好像也自行發展出了一些什麼江湖門派之類的,也不同太在意,畢竟就是些拳腳功夫。」
聽到這裏,周瑋珉倒是留了個心眼,就強身健體來說,拳腳功夫不正是他需要的東西?
「你別在這打岔,無聊了就去翻翻我之前看的書,那本書雖然來自民間,但是相當於炁界的地理、歷史雜誌,雖然不像地圖、史書那麼詳細,也能夠讓你對炁界多一些了解,」黃道爺一邊要驅趕四匹馬,一邊還要思索回答周瑋珉的問題,心裏有些不耐煩,直接就開口趕人了。
咧嘴一笑,周瑋珉點了點頭,轉身爬進了車廂里。
他靠着車廂牆壁上,順手拿起了書冊,這本書應該是炁界的本地產物,用線裝書的樣式裝訂着,只不過可能是年歲太久,也可能是保存不當,連封皮都沒了。
書寫的方式也是很古樸的從右到左,從上到下,前面幾頁是一些沒聽過的人給這本書做了個序,一個個寫得龍飛鳳舞,用詞造句也是文鄒鄒的,周瑋珉完全不感興趣,直接略過。
之後就是炁界一些相關知識,雖然都是文言文,看起來非常吃力,周瑋珉還是咬着牙往下看。
歷史部分記錄得比較潦草,短短几頁就沒了。
炁界可以追溯的,似乎也有五千多年的歷史,中間也經歷過三十多次的王朝更替,直到現在,掌控天下的叫大齊王朝。
大齊王朝取得天下,距今差不多也有五百年的時間了,算是坐江山坐的比較穩的一個朝代,取得天下也是因為開國帝王比較走運的緣故。
一個將炁界完全統一的王朝,沒有外患,如果要倒塌也只能因為內憂引起。大概在六百年前,當時掌權的還叫大燕,炁界突然一改往年的風調雨順,到處發生災害,洪澇、乾旱、地震等等,一擁而上。
『苛捐雜稅分毫未減,朝廷更未有分毫賑災之舉,彼時已是民不聊生,幾近易子而食,然皇室欲建祈天塔,不使內庫錢糧,反空耗國庫,更是強征民丁,行勞民傷財之事,天下十五道皆反之。』
這句是書里的原話,周瑋珉看着仿佛能想像到以當時的生產力基礎,面對這種連綿不斷的天災,家家戶戶基本都活不下去了。
大齊開國太祖一開始是怕被叛軍殺了,被迫捐了些糧食跟銀子,然後又因為讀過書,會算賬、記賬,被叛軍直接搶走,當了個庫吏,也就是倉庫管理員。
叛軍到處打仗,運氣也不錯,贏多輸少,卷積的士兵也就越來越多了。
人一多,吃喝拉撒,行軍紮營,那都是事,趁着機會,憑藉管理倉庫和那些將領都很熟的基礎,認命的開國太祖也就發動自己的智慧,不斷的爭權奪利,慢慢的竟然成了那一路叛軍的核心圈子裏的人物。
大燕也不會眼睜睜看着自己的江山就這麼沒了,也聚兵反擊,中央軍的作戰力量,肯定是民間的叛軍不能比的,其他幾路叛軍有的被滅了,有的逼不得已就只能向其他叛軍靠攏,結果開國太祖那一路勢力一躍而上,成了數一數二的力量。
接下來,一邊跟大燕開戰,一邊被手底下的心腹推動,經過四五年的經營,大齊的開國太祖竟然成了那一路叛軍的頭子。
之後,打贏了,順勢就黃袍加身,做了大齊的開國帝王。
不過大齊立國之後,採用的國策,在周瑋珉看來,跟道家有着千絲萬縷的關係,講究的是天人合一,無為而治。
簡單的概括就是,皇室也沒什麼貪慾,就像個大總管一樣,治理國家,頒佈的法令也是頭痛醫頭,腳痛醫腳的那種類型,對各個階層也是以安撫為主。幾百年來,也沒有什麼勞民傷財,大興土木的行為,再加上沒有什麼大型天災搞得百姓食不果腹,這江山也就一代一代的這麼穩了下來。
天下歌舞昇平,各行各業自行發展,於是就多了一些像徐霞客一樣的人,隨心所欲的四處遊歷,把當地的一些風土人情結合曆朝歷代的一些相關書籍編撰成書冊,到處傳播。
其中關於地理部分,開篇就講了四處絕地。
往北一片高山聳立,到處都是懸崖絕壁,常年冰雪覆蓋,別說是人想翻過去,就是鳥都沖不過那終年咆哮的凌冽寒風,所以被視為絕境,書里用北寒絕境來形容。
往東面和南面呢,就是一片汪洋大海,這倆片大海連接在一起無邊無涯,也曾經有航海士想去看看大海的盡頭,走了半個月就看到無數接天連水的水龍捲。從此就再也沒人去嘗試了,天底下也就多了東無盡海和南無盡海兩處絕境。
往西倒是好走一些,除了不斷拔高的地勢,以及綿延的群山之外,只要防備各種各樣的野獸,還是能不斷推進探索的前沿的。
只不過書里記載,那裏有無處無在,無孔不入的凶魔奪人性命。很多前去的人,頭痛腹瀉,渾身乏力,呼吸急促,體溫失衡,之後不明不白的,就死在夢裏。越是往西去,越是嚴重。後來也沒人敢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就有了西荒魔域的名頭。
『這不就是嚴重高原反應?』周瑋珉笑着搖了搖頭。
再往下翻,倒是按照炁界十五道列了個總綱,還按照衣、食、住、行、游、娛、產等等進行了分類。
把幾頁總綱翻了翻,周瑋珉面色古怪的瞄了瞄隔着帘子在那駕車的黃道爺。
主要是這本書上,跟娛相關的書頁,翻閱的次數明顯是最多的,甚至還用阿拉伯數字在上面進行了星級評分。
有人墮落,就必須有人高尚,周瑋珉暗自定義了一下兩個人的角色區分,把關注的重點放在了游上。
這一看,就像掉進了萬花筒里,直接入了迷。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天光漸漸暗了下來,基本上也看不清書冊上的字了,周瑋珉這才伸了個懶腰,把書放下,掀開了帘子,鑽了出去。
沒有地圖,周瑋珉也不懂看方位,只能從早已經消失的官道大致的猜測,應該是走到比較偏遠得地方了。
「黃道爺,我們這是到哪兒了?」周瑋珉坐在車轅上,反手把住車門,跟着車身搖晃的節奏,一起一伏的問着。
「已經過了江城府下轄的漢陽郡,再走差不過二十多里路,有座基本沒什麼人會去的荒山,飼血魔就藏在那裏,」黃道爺扭了扭被震得有點生疼的屁股,掐着手指頭說道。
「你這是手什麼功夫?」看着黃道爺右手翻花似的,不斷掐算,周瑋珉有點好奇,甚至想是不是自己也可以學一學。
「怎麼?有興趣?」跟周官爺相處了這麼多天,對他的性子也有些基礎的了解,黃道爺連頭都不用回,就能猜到他在想什麼,當下抬起掐算的右手,在腦袋上拔下一根長長的白髮,隨手扔到路邊,然後才繼續說:「掐算小事,一次一根白頭髮,大事,吐血半斤,想學,我教你。」
「那不用,道爺你會就行,你是我的指路明燈,」周瑋珉趕緊搖了搖頭,自己頭髮本來就不算茂盛的,哪裏經得起這麼折騰,怕是會給自己薅禿了。
「你就跟我皮吧,待會有你受的了,」黃道爺咧嘴笑了笑,他腦子裏不斷的閃過各種念頭,總得想辦法治一治周官爺這身憊懶的習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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