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
時曼香在雲逸放開她後便等着他,想知道他想告訴她什麼。
「其實我......」
「卓瑪!」
時曼香轉頭看去,發現是伯母在叫她:「你奶奶讓你再來一下,馬上要吃飯了。」
時滿俠朝伯母點點頭然後看着雲逸:「我先去看我奶奶,你和大伯他們先去吃飯的帳房等我。」
雲逸眼神複雜地看着時曼香,握着她肩膀的手不肯鬆開。
時曼香見雲逸好像確實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告訴她。
「那你先告訴我你要說什麼?」時曼香伸手摸了摸雲逸的臉頰。
時曼香就這麼等着雲逸,看着雲逸仿佛在做什麼很痛苦的心理建設。
半晌後。
雲逸微微一笑眼神變得溫柔起來:「別讓奶奶等急了,你先去吧。」
時曼香認真地看了雲逸一眼。
「真的,你先去吧。」
時曼香抱着懷疑的眼神慢慢向奶奶的帳房走去。
快要走到帳房的時候,時曼香轉身看着來時的方向。
雲逸還站在原地看着自己。
時曼香心裏湧上一股不安。
這股不安使得她有些煩躁,但是她卻找不到來由。
「曼曼,你過來。」
時曼香剛走進帳房奶奶便叫住她。
時曼香聽話地坐到奶奶身邊:「奶奶又有什麼事情嗎?」
奶奶看着她:「外面那個男生是你什麼人?」
時曼香沒想到奶奶居然是問這個問題。
「他......」時曼香頓了頓,「是我很喜歡的人。」
奶奶聽到時曼香說完後皺起眉頭。
「曼曼,奶奶不是想干涉你的感情。」
奶奶嘆了口氣:「你出生的時候你莫啦曾告訴過我,你命中有兩劫。」
「讓我們一定要看住你。」
時曼香不理解奶奶說的這個和她與雲逸有什麼關係。
「之前我以為劫難就是一些生活上的事情,但是最近我發現並不是。」
「你的劫是情劫。」
時曼香瞪大眼睛看着奶奶突然輕輕笑了出來:「奶奶,這都什麼年代了。」
「曼曼,這是你莫啦告訴我們的,你知道你莫啦和藏的一個仁波切是好朋友。」
時曼香知道在她們藏族人心中仁波切代表什麼。
但是時曼香還是覺得情劫這種東西太過虛無縹緲。
「奶奶。」
時曼香握住奶奶的手:「我知道你是關心我,但是雲逸他不一樣。」
「如果不是他我也不會這麼快振作起來,也不會像現在這樣變得更加自信。」
「他是我自信的來源,是他告訴我原來世界還可以這麼美好。」
奶奶雖然聽了時曼香說了這麼多,但是依舊是面色凝重。
「曼曼,你和余博離婚也不過才三個月。」奶奶頓了頓,「你就真的又了解一個人了嗎?」
時曼香張了張嘴想要反駁,腦海中突然出現剛剛雲逸的表情和身影。
話卡在時曼香的嗓子眼,讓她心裏更加難受。
「奶奶想要你幸福。」奶奶溫柔地撫摸着時曼香的臉頰,「奶奶年紀大了,過不了多久就要去和你莫啦團聚了。」
時曼香眼眶變得通紅臉頰在奶奶粗糙的手掌心中磨蹭着:「奶奶我會幸福,您也會看見的。」
奶奶慈愛地看着時曼香點點頭。
時曼香走出奶奶帳房的時候雲逸的背影便在她前方不遠處。
她看着雲逸的背影,想要開口叫他,但是腦海中突然出現剛剛奶奶說的話。
時曼香就這麼靜靜地看着雲逸背影。
可能是她的目光太過炙熱,雲逸背部一僵轉過身子。
「你什麼時候出來的。」雲逸慢慢走過來。
時曼香將一大堆問題壓在心裏:「剛剛。」
「你怎麼哭了?」
時曼香聽到雲逸的問題用手摸了摸,才發現她已經淚流滿面。
時曼香想用手臂將眼淚全部擦去卻被雲逸拉住了隔壁,隨後他的手溫柔地撫上她的臉頰。
一點一點擦拭點她的淚水。
「沒事,」時曼香看着雲逸,「草原的風沙迷了一下眼睛。」
「什麼樣的風沙能迷得你淚流滿面。」雲逸顯然不是很相信。
時曼香感受着雲逸溫柔的動作:「雲逸。」
時曼香心臟突突地跳着。
雲逸停下動作認真地看着她。
「你知道我和余博怎麼走到離婚那步的。」
時曼香鼓起勇氣:「我是一個無法接受背叛和欺騙的人。」
「雲逸,你能答應我嗎?」時曼香鼻尖微紅眼眸泛着淚光:「永遠不要背叛我,欺騙我。」
雲逸和時曼香對視着,誰也沒有說話。
夜晚的草原有些寒冷,凍得時曼香全身發涼。
「時曼香。」
雲逸好似經過了一系列的心裏鬥爭一般:「我保證,我永遠不會背叛你,欺騙你。」
時曼香聽到雲逸的話心裏並未好受片刻,而是更加煎熬。
直覺告訴她,雲逸只是為了不讓她傷心而已。
這是她給雲逸的機會,但她沒想到雲逸並未想要。
「怎麼了。」雲逸彎腰語氣故作輕鬆地問道,「怎麼還是這一副表情。」
時曼香垂下眼瞼搖搖頭:「沒事。」
她吸了吸鼻子:「有些冷了,我還有點餓,我們去吃飯吧。」
雲逸牽起時曼香的手向吃飯的帳房走去。
走在雲逸身邊,時曼香覺得這每一分一秒自己都像是和別人偷來的一般。
好像下一秒老天就會收回去。
高反加上情緒不佳,時曼香沒有吃幾口飯便回到自己的帳房倒頭就睡下了。
時曼香一晚上都在做噩夢,浮浮沉沉,知道第二天早上被外面的喧鬧聲吵醒。
時曼香聽見了一個熟悉的女人聲音,房天綰。
她立刻穿好衣服在帳房中洗漱後走了出去。
「讓開。」
雲逸擋在奶奶的帳房前不讓房天綰通過。
「雲逸,我不是來找你的,我是來談生意的。」
「沒有生意和你談。」
時曼香大聲吼道:「請你回去吧。」
「時曼香,我勸你管好你自己。」
房天綰看起來像是不知道這裏是她家。
「什麼叫多管閒事。」
時曼香擋在雲逸前面:「帳房中是我的奶奶,我管我的家事這不叫閒事吧。」
房天綰皺起眉頭:「那是你奶奶?」
時曼香看着房天綰真的有些疑惑的眼神沒有說話,只是淡淡地看着。
「曼曼,」奶奶的聲音從裏面傳來,「讓那些人進來吧。」
時曼香聽到奶奶的聲音後不情不願地和雲逸讓了路。
房天綰進入帳房後雲逸想跟着走進去卻被時曼香扯住。
時曼香對他搖搖頭:「奶奶沒讓我們進去,我們就在這裏待着吧。」
「可你奶奶。」
「放心吧,房天綰這樣的女孩子我奶奶還是能對付的。」時曼香給了他一個安撫的眼神。
兩人在帳房外站着,誰也沒有說話。
時曼香昨晚做了一晚上的夢加上高反,現在腦子還是迷迷糊糊的。
帳房中傳來動靜,房天綰從裏面走了出來。
雖然不知道奶奶和房天綰說了什麼,但從房天綰冷漠的臉上還是能看出她並不滿意。
房天綰見雲逸還在帳房外依舊還是走過來。
「雲逸。」房天綰這一次語氣比較溫和,「跟我走吧,我們回去吧。」
雲逸淡淡瞟了房天綰一眼後轉身向後走去。
「雲逸!」
房天綰對着雲逸離去的背影喊道:「你以為我怎麼找到這裏來的。」
「放棄吧,你玩不過她們。」
時曼香站在一旁聽着房天綰和雲逸的對話。
她就像是個外人。
一個從未在雲逸生命中出現過的外人。
「我們在前面那曲城裏會呆一晚。」
房天綰臉色複雜地看着雲逸:「你要是想通了就和過來找我們。」
房天綰將地址告訴雲逸,轉頭看向時曼香。
房天綰的眼神中沒有往日的傲慢,全是同事。
隨後帶着她的下屬離開了草原。
時曼香看着房天綰離開的背影,低垂着眼瞼看不出情緒。
一早上時曼香的情緒都不太高,與雲逸沒有過多的交談。
吃完午飯後,時曼香再次進入奶奶的帳房中。
「曼曼,怎麼了?」奶奶看着時曼香一副哭喪臉。
時曼香看着奶奶:「早上的時候,那個女生給你說了什麼?」
奶奶慈愛地看着她:「她說是有人讓她來找古藏香秘法。」
果然是古藏香秘法,難不成真的是余博。
「那奶奶你怎麼說?」
奶奶微微一笑:「我已經把古藏香秘法交出去了,所以我也不知道。」
時曼香聽着奶奶耍賴的語氣不自覺地勾了勾嘴角。
「曼曼。」
奶奶喚了她一聲:「你想做什麼遵從你的內心。」
從心不從跡。
這是她生命中一直出現的話。
從帳房中出來後,時曼香找了一圈都沒有找到雲逸。
「大伯,你看見雲逸了嗎?」時曼香頂着太陽詢問正在放牧的大伯。
「就是和你一起來的那個男的?」
大伯指了指方向:「我剛剛遇見他了,他說他要去城裏買點東西。」
時曼香心裏咯噔一下響起剛剛房天綰離開時候悄悄對她說的話,
「時曼香,我真同情你,我突然你比我要可憐上百倍。」
「你以為雲逸是真心對你的嗎?」
「想要知道所有的事情,就來這個地址找我吧。」
時曼香從口袋中拿出剛剛房天綰塞的紙條。
上面也是一個地址。
時曼香看着這個紙條心臟跳得生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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