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曼香和雲逸沒有絲毫耽誤買了最近一班的飛機票便前往拉薩。
時曼香心裏一直有些焦急,結果到拉薩上空還未下飛機就暈機。
「好些了嗎?」出機場的路上雲逸一直在觀察時曼香的情況。
時曼香搖搖頭:「我感覺我不太好。」
時曼香覺得自己現在聽雲逸的話耳朵都在耳鳴。
熟悉的高反感覺又一次回來了。
上一次也是剛下飛機就變成這樣。
「你奶奶家在哪裏。」雲逸看到前方有坐車的地方,「我們快點到家然後去看看。」
時曼香拿出手機發了一行地址給雲逸。
時曼香上車後感覺天旋地轉。
腦子疼得快炸開。
「卓瑪是不是高反了?」司機看着靠在懷中難受的時曼香問道。
雲逸點點頭:「麻煩師傅開快一點。」
「如果太嚴重的話,我看你們這個地址不遠的地方就有醫院,要不要我直接將你們送到醫院?」
面對司機大哥的好心,時曼香是感動的。
但是現在奶奶的情況需要立刻查看。
下飛機的時候時曼香打了電話給奶奶,結果家裏沒有人。
「謝謝扎西,」時曼香虛弱地笑了笑,「我家裏有急事,所以麻煩你還是直接送我去這個地址。」
司機大哥聽到時曼香的話:「卓瑪原來是回家來的?」
時曼香點點頭:「我奶奶家。」
「原來卓瑪是藏族人。」司機大哥爽朗地笑起來,「卓瑪是不是不常回來。」
「被扎西你看出來了。」時曼香打趣道。
一路上司機都在努力地和時曼香聊天,她知道司機是為了讓她保持清醒和好的心態。
下車後,時曼香將行李交給了雲逸一步不敢停留地敲着奶奶的家門。
沒有人應答。
時曼香心裏更加急迫:「奶奶!」
還是沒有人回答。
時曼香看了看地址,沒有走錯啊。
「你是找這戶的人嗎?」
一個說着藏語的阿媽叫住了時曼香。
時曼香和阿媽點點頭,然後用藏語交流片刻後。
「什麼?!」時曼香瞪大眼睛,「他們去了那曲草原那邊?!」
時曼香謝謝阿媽之後,一臉糾結地看着雲逸。
「我們是不是要去那曲?」雲逸試探地問道。
時曼香拿出手機打了一個電話給父親,但父親卻告訴她他不知道奶奶去那曲的事情。
她掛斷手機表情一言難盡。
「看起來只有去那邊看看了。」
時曼香說着就要離開卻被雲逸抓住了手腕。
「那曲海拔怎麼樣?你去你能行?」
時曼香想了想:「買點氧氣罐吧,無論如何我今天一定要看到我奶奶。」
從拉薩到那曲開車需要五個小時左右。
還好雲逸和時曼香的資金充足,租了一個寬敞點的車。
「你奶奶在那曲做什麼?」雲逸好氣地問道。
時曼香頭暈得厲害整個人倒在車的座位上:「我大伯在那曲草原上放牧。」
「看起來你奶奶是被你大伯他們接走了。」
時曼香有氣無力地嗯了一聲閉上眼睛感受着路上的顛簸。
她上一次去那曲還是在她百歲筵的時候。
之前給雲逸的第一支香就是在那曲草原的帳房裏做出來的。
一路上時曼香是暈了吐,吐了暈。
高原地區又不敢隨便吃藥。
車窗外是柏油馬路和藍天下廣闊的草原。
但這些風景對時曼香來說都無福消受。
五個小時左右的車程讓時曼香感受到了什麼叫生不如死。
雲逸一路上也未去感受窗外的風景,都去照顧時曼香了。
車已經開到那曲,時曼香要是沒記錯的話這個時候大伯一家肯定在草原上。
果不其然車剛開到草原時曼香就看見了一男一女兩個藏民站在馬路邊。
那是她多年不見的大伯和伯母。
「大伯,伯母。」
剛下車,大伯和伯母便迎了上來親切地抱着時曼香。
「格桑越來越漂亮啦。」伯母摸着她的臉,「這一路辛苦了吧,你每次去拉薩都高反厲害。」
時曼香蒼白的小臉在天空的映照下顯得像個女鬼。
雲逸拿完行李來到時曼香身邊,大伯和伯母這才看見時曼香身邊還跟着一個男人。
一時間有些驚訝地看着雲逸。
畢竟上次和他們見面還是在她和余博的婚禮上。
「走走走,奶奶已經等你們很久了。」大伯接過雲逸手上一部分行李帶着路。
「奶奶怎麼樣了?」
時曼香焦急地問道。
「你奶奶她什麼事兒都沒有。」伯母笑了笑。
時曼香疑惑地皺起眉頭:「可是我爸說奶奶摔了啊。」
大伯卻無奈地搖搖頭:「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奶奶,她就是想你們回來陪陪她。」
「你奶奶只是從小凳子上沒坐穩然後坐到了地上。」伯母比着那個凳子的高度,「地上還鋪着地毯。」
「誰知道她非要說自己摔倒了然後我們打電話給你父親。」伯母解釋道。
「原本你奶奶是讓我直接打電話給你的。」
不遠處幾個帳房出現在視野中,帳房旁邊還有牛羊。
「但是我不知道你電話,便遂了你奶奶心愿打電話給你父親。」
時曼香想着自己這一路的高反和顛簸,沒想到真相居然是這樣。
「奶奶太亂來了!」時曼香微微有些怒意,「她這樣真的會讓我們擔心的。」
時曼香甚至在腦海中都預想到萬一奶奶很嚴重在醫院怎麼辦的情形。
但抱怨是抱怨,聽到奶奶沒有什麼事情,時曼香一直有些堵得心裏舒坦許多。
「其實啊。」大伯頓了頓,「你奶奶也是有正事找你。」
「她說不能在電話里談這些事情,只好這樣讓你來一趟。」
時曼香已經走到一個帳房前。
「進去吧,你奶奶就在裏面。」
時曼香點點頭,然後讓雲逸去幫她打個電話給父親還有索南加他們報一下平安。
剛掀開帳房的帘子,一個頭髮全白編着麻花辮,穿着藏族服飾的老人坐在桌前。
「哼。」老人看到時曼香哼了一聲偏過頭,「果然只有我出事你才捨得來看我一眼。」
奶奶還是如她記憶中一般,像個老小孩一般。
「奶奶。」時曼香撒嬌地喊道。
奶奶用餘光看了她一眼:「高反啦。」
時曼香用委屈的眼神看着她:「可難受了。」
「過來。」奶奶招了招手,時曼香開心地笑了笑便走到奶奶身邊。
「您沒事真是太好啦。」時曼香挽着奶奶的胳膊。
「我一個老太婆活不了多久,你們都不願來看看我。」
時曼香聽着奶奶的怨氣:「沒有!我本是打算等藏香展銷會後就來看看您的。」
奶奶一聽藏香展銷會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
「羅布次仁到底在幹什麼?」
時曼香不知道奶奶怎麼了連忙回答道:「阿爸沒有做什麼啊。」
奶奶看了她一眼:「都別瞞我了。」
時曼香心裏一驚,她沒想到沒有手機沒有任何網絡聯繫工具的奶奶居然能知道家裏的事情。
「奶奶......」
「這麼大的事情,你們怎麼能不告訴我呢?」
時曼香乖乖坐在奶奶身邊低垂着頭不敢有反駁。
「你知道我是怎麼知道嗎?」奶奶突然說道。
時曼香搖搖頭。
「余博來找了我。」
時曼香立刻臉色大變:「他來找您幹什麼?!」
奶奶嘆口氣:「你知道他跟我說什麼嗎?」
時曼香握緊雙拳忍耐道。
「他說如果我們不把古藏香秘法給他,他照樣有辦法讓你在藏香展銷會上抬不起頭。」
「一輩子都抬不起頭。」
時曼香大驚,她沒想到余博居然會用這樣的方式逼迫她。
余博從未來到拉薩,他是從何得知奶奶家的地址?
時曼香心中憋着一股氣。
「曼曼。」奶奶握住她的手,「所以我這麼急的想讓你來我就是想告訴你古藏香秘法在什麼地方。」
時曼香瞪大雙眼。
她沒想到在這個如此平凡的日子她的生活居然會有如此大的波瀾。
「奶奶.......」時曼香想要阻止,直覺告訴她她如果得知這個秘法,她的生活將永無寧日。
時曼香從帳房中出來的時候臉色比之前更加嚇人。
正在和大伯聊天的雲逸見到時曼香走出來連忙跑過去。
「你怎麼了?」雲逸摸了摸她的臉,「臉色怎麼難看成這樣。」
時曼香心裏五味雜陳,抬眼看着雲逸的臉。
「到底怎麼了?」雲逸溫柔地問道。
時曼香將余博威脅奶奶的事情告訴雲逸。
雲逸臉色隨着她的訴說變得越來越難看到最後臉上只有冰冷的怒意。
「余博從未來過西藏,更不會知道我奶奶的住所在哪裏。」
時曼香看着雲逸:「我想這其中一定還有什麼是我不知道的。」
時曼香看着廣闊無垠的草原,天邊的雲彩被太陽燒得通紅。
「雲逸,」時曼香淡淡地喚了一聲,「你說古藏香秘法真的就有這麼好嗎?」
「制香的意義是什麼?」時曼香問道,「難道不是傳承文化的同時做出讓自己驕傲的香嗎?」
「古藏香秘法已經失傳了啊!」
時曼香的情緒有些激動,高原反應讓她有些喘不過氣:「為什麼連我奶奶都不放過。」
雲逸將時曼香抱在懷裏久久沒有說話。
太陽落入地平線,草原上開始起大風,吹起了時曼香的長髮。
「時曼香。」抱着時曼香的雲逸聲音蘊藏在風中。
「我有件事想要跟你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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