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亦晴抱着腦袋,縮成了一團。
方懷安緊緊摟住她的身體:「小晴,怎麼了?」
「我剛剛好像看到了一隻黑色的野貓,從草叢裏竄了出去。嚇了我一跳。」
她眼淚汪汪,不時地像旁邊張望,好似在尋找夜貓的蹤跡。
那婦人跟在方懷安的身後,也走到了宋亦晴所在的位置,聽着她滿嘴胡扯,不由得冷笑一聲。
「羅老爺對動物毛髮過敏,這院子別說阿貓阿狗了,就連只老鼠都跑不進來。」
宋亦晴循着聲音望去,還真有這麼不知好歹的人!她不去找她的麻煩,她自己偏要往槍口上撞。
「這位是?」
方懷安的眼神掃過了她,不知道該作何解釋。
那人好生得意地自報家門:「你們住在東樓,我住在西樓,你們不知我是誰?」
宋亦晴懵懂地回答道:「不知。」
她甩了一下手中的帕子:「我是羅成的母親,我叫張月娥。」
宋亦晴一副瞭然的表情,眼神頓時變了變。
「我還當是誰呢。原來是張姨娘。」
張月娥生氣得瞪大了眼睛:「你嘴巴放尊重一點,要論輩分,你至少要稱我一聲小娘。」
羅家的人上上下下都不敢叫她張姨娘,她不喜歡被人這樣稱呼。
現在已經不是舊時代了,給人做妾,畢竟是抬不起臉面的事情。
這次換宋亦晴冷笑,她不想與她吵架,奈何她得寸進尺,總來噁心她。
「小娘是什麼東西?懷安你知道嗎?」
她問的一臉天真,方懷安心直口快的解釋道:「古代人家庶出的孩子,不能稱呼自己的母親為娘,所以只能叫小娘。」
「這就奇怪了。我又不是張姨娘生的,她竟敢讓我叫她小娘。」
張月娥聽着他們夫妻二人一唱一和,對她冷嘲熱諷還配合的天衣無縫,心中醋意大生:「你、你等着,我要去告狀,告訴羅老爺,你欺負我。」
宋亦晴掙脫開方懷安的懷抱:「你不是口口聲聲控訴羅家囚禁你,對你不好嗎?怎麼受了欺負,第一個就要去找羅老爺告狀!」
張月娥的謊言被當場拆穿,她慌張地看向方懷安,用手帕輕輕摸了摸硬擠出來的眼淚。
「你們大房一脈一個個地都要來欺負我,看我如今沒了依靠,更是想把我攆出羅家,對不對?」
宋亦晴真想對她的演技拍拍手,顧左右而言他,就是不回答她的問題。
她以為裝柔弱就能能混過關,可惜了,這招對她不好用,對方懷安也不好用。
懶得繼續看她貓哭耗子假慈悲,宋亦晴出聲警告:「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收起你的小心思,安分守己,說不定你還能在羅家過下去。」
張月娥止了嗚咽的哭聲,不敢置信地看着她,她剛來羅家就如此囂張,眼裏容不得他人。
羅明生最忌諱的就是這一點,送到眼前的把柄,不好好搬弄一下是非不是她的性格。
宋亦晴瞪了她一眼,主動牽住方懷安的手離開。
張月娥在他們二人身後喊了一句:「我來羅家是有苦衷的」
他們二人理都沒理,直到看不見張月娥時,宋亦晴才把他的手甩開。
方懷安突然覺得大事不妙,她好像生氣了,急忙解釋:「我和她並不認識,有一次偶爾碰到,之後她便總來我們這。但我一共沒和她說超過十句話。」
宋亦晴噘着嘴,雙手叉腰:「一句話也不行!」
跟那種人在一起,說了一句便有第二句,你來我往,事情的發展未必如何呢。
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都說這世界上沒有挖不動的牆角,那張月娥雖然老了,但也自帶一股子風情,就有男人喜歡。
方懷安恪守男德:「好好好,我下次一句話也不跟她說了。」
他並沒有因為她無禮的要求生氣,反而因為她吃醋而開心。
她吃醋說明她在乎自己啊!樂顛顛地應和着。
宋亦晴臉色緩和,坐了下來,準備和他商量大事。
「我有一件事想和你講。」
方懷安坐在她對面,握住她的小手:「你說就好。」
能辦的他一定辦,不能辦的他想辦法去辦。
只要是她說的,不管艱難險阻,他勢必要達成所願。
「羅明生並不是生病,而是中毒。」
方懷安並不十分意外,羅家得罪的人太多,難免造人黑手。
「可有調查出是誰下的毒?」
「還沒有,我今天和羅明生商議,由我來揪出暗處的這個人。」
方懷安遲疑了,這件事情不適合交由她去辦。
羅家那麼多人,兒孫滿堂,羅明生也已清醒,她再插手此事就真的和羅家綁在一起了。
「你想好了嗎?萬一因為羅家再得罪另外一家」
他的道理,宋亦晴都懂。
她沒辦法棄羅家於不顧,退一萬步講,羅明生也是一條命。
作為醫者,不能眼睜睜地看他被人害死。
況且,事到如今,她心中有了另外一個想法。
「你說給你寫威脅信的那個人,會不會是迫害羅明生的人呢?」
那封威脅信他收到有一段時間了,他們至今完好無損,獨獨羅家出了事。
宋亦晴合理的懷疑,讓方懷安沉思了好一會兒,想想也有這個可能。
對方從他們身上找不到報復的突破口,所以轉移到和宋亦晴有着千絲萬縷聯繫的羅家。
若真是如此,羅明生因為他們受到了無妄之災,他們不能不管。
「你說的也有可能。如果他還藏匿在羅家,那就好辦了。」
宋亦晴篤定:「他肯定還在羅家!」
女人的直覺告訴她,這個人一定就在羅家。但她沒辦法跟方懷安解釋,只能接着說道:「我們可以試探一下,如果他在羅家,就一定會露出馬腳。」
「你有什麼計劃?」
宋亦晴附在他的耳邊,嘀嘀咕咕了好久。
方懷安不住地點頭:「就按照你說的做吧。」
二人達成共識,決心斬草除根,以絕後患。
隔天,羅家突然傳出了一道重磅消息,羅明生病重,危在旦夕。
羅家上下瞬間亂作一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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