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兒,昨日我練的字帖呢?」
「梅兒?」
被叫喚到的人此時正在擦拭着衣櫃入神,完全不覺有人在喊她。慕紫鳶有些莫名其妙,這丫頭想什麼呢這麼入神,平日裏也沒這樣過啊!
「梅兒姐姐。」旁邊的菊兒看不下去了,在背後拍了她一下提醒道。
「啊?」梅兒驚了一下,回過了頭。
菊兒使了個眼色,小聲道,「姑娘叫你呢。」
梅兒這才反應了過來,放下手中的抹布,嚮慕紫鳶走了過去,尷尬地道了一聲「姑娘。」
「罷了罷了,我昨日裏臨摹的字帖呢,你放哪去了,我找不着了。」慕紫鳶在書桌上東翻西找了一下,還是沒有找着,平日裏自己的這些東西都是梅兒幫着收拾的,也沒試過找不着東西。
「字帖?可是姑娘昨晚放在桌子上的那些。」
「嗯。」
「我,我……」梅兒突然低下了頭,小心地說道,「我當廢紙給扔了」
「什麼?」慕紫鳶驚訝道,梅兒做事一般沉穩,也沒見過她這樣地神不守舍,做事還出差錯。
「姑娘你責罰奴婢吧」
慕紫鳶嘆了口氣,不忍梅兒自責,「扔了就扔了吧,也沒什麼要緊的,只是你最近是怎麼回事,你一向穩重,也沒試過這麼毛毛燥燥。」
「我,我沒事」雖然口中說着沒事,但聽得出聲音明顯低了下去。
「可是你娘的病情又嚴重了,銀錢還夠使嗎?等會你拿侯府的令牌,請我們府上的府醫過去瞧瞧。總比外面的郎中要強一些。」
「姑娘。」梅兒忍住幾乎就要奪眶而出的眼淚,強擠出了一絲笑容,「奴婢的娘沒事,病情也沒有加重。不過奴婢還是要謝謝姑娘,姑娘的恩情奴婢這輩子都還不清。」
「沒事就好,只是你要記着,有事可以找我商量。雖然我們名為主僕,但是情為姐妹。」
「奴婢,奴婢記住了,奴婢真的沒事……可能是沒有睡好。」
慕紫鳶瞧着她憔悴的臉色,眼角下難掩的青黛之色,說道,「回去好好歇着吧!這裏有菊兒伺候着就行了」
梅兒謝恩退了下去。
「梅兒姐姐,你的繡帕。」菊兒拿起落在地上的繡帕,朝着梅兒的背影奔了過去。
而梅兒離開慕紫鳶的屋子後,也並未去休息,趁着人少,走到了李姨娘的院子當中去了。
「怎麼樣,想清楚了嗎?李姨娘坐在高作上,優雅地用牙籤起了桌子上水果盤中的芒果,放在了口中。看了一眼被方嬤嬤帶進院子中的梅兒,輕蔑一笑,仿佛早就猜到了結果一般。
「我哥哥呢?」
「你哥哥……」李姨娘站起來,用帕子拍了拍身上,漫不經心地說着,「不太好。你知道的,那些個賭徒,都是些不要命的人,我也不懂他們會幹出什麼來。」
「你答應過我的,會放了我哥哥的。」梅兒着急起來,想衝着李姨娘走過去,卻被方嬤嬤死死拉住。
「梅兒姑娘平日裏這麼聰明的一個人,此時怎麼就這麼笨呢。你哥哥又不是我讓人給抓的,是他自己賭輸了沒錢賠,給賭坊的人給抓了起來。怎麼是我說放就能放的呢。」
梅兒的臉色變了又變,糾結着不知道如何做決定才好。
「看來梅兒姑娘還是沒有想好,那就請回吧。」李姨娘轉身想向裏屋走去。「那你只能替你哥哥收屍了,聽說你們兄妹感情很好,可惜了……」
「不,不,我哥哥不能死,不能死。」梅兒在喃喃自語道。小時候,娘的身體就不好,都是哥哥照顧的她,乞討來半個饅頭,也分成兩半,她和娘吃,哥哥就在一旁樂呵呵地笑,看着她們吃。
「我哥哥不能死。」梅兒拼命地搖着頭,雙腳發軟坐在了地上,如果沒有哥哥就沒有她今日,她怎麼能眼睜睜地看着哥哥死呢,她做不到,真的做不到。
可是,姑娘呢,姑娘也待她恩重如山。
「我答應你,我答應你。」梅兒從牙縫裏蹦出了這幾個字,說完這幾句話,似乎用完了她全身的力氣,雙手無力地捶在了地上。
「噢,這樣才好嘛。」李姨娘重新走回到了座位上。「方嬤嬤,還不快些扶梅兒姑娘起來,來人,給梅兒姑娘看茶。」
崇王府內
「主子,藍公子公子來了。」
「進來吧!」
藍子旭推門而進,屋外的陽光隨着動作散落在了屋內。書房中的人正坐在紅木花紋鏤空的座椅上,雙腳銷魂地搭在桌子旁,目不轉睛地手中的書。
「嘖嘖,咱們崇王爺的魅力真是沒法抵擋的,怪不得人家為說一見崇王誤終身,好好一個男人長成這樣,真是妖孽,妖孽啊!」
藍子旭在自顧自地感嘆着,冷不妨一本書飛了過來,正正砸中腦後勺。藍子旭痛呼了一聲之後,躲在了一同進來的黑風身後。
「你還捨得真打啊,我可是你的紅粉知己。」藍子旭從五歲那年在宮中第一次見到了同歲的君逸崇後,倆人的關係就再也說不清了。當着滿朝文武,後宮妃嬪,各誥命夫人的面,藍子旭沖了上去,抱住了君逸崇,狠狠地親了一口,說道,「妹妹長得好漂亮,我喜歡這個妹妹。」
瞧着第二本書即將又要飛來了,藍子旭連忙求饒,一本正經地站好「好了,我不說了。咱說正事。黑老兄你出去吧,把門關好,我們做的事可是見不得人的。」
砰
這回的書可是辭海。
這位爺就是嘴賤。黑風走了出去默默想着。
以後老頭再罵我蠢我就說是崇王給砸的,嗯,這真是個好理由。藍子旭默默想着。
藍子旭也不惱,摸摸起了個大包的頭,嬉皮笑臉地湊了上去,獻寶地從懷中掏出了幾封信。
「研究出來了?」
「那可不,也不瞧瞧是誰的腦子,有我子旭搞不定的事嗎?」藍子旭滿臉自豪地自誇道。
君逸崇顧不得他那得意的表情,把搭在桌子上的腳放了下來,接過信件。
「好小子,你終於辦了件正事了。」
「太子野心也太大了點,西番的事也敢沾染。你皇上老爹知道了,不得氣地半死。我就奇怪了,這些信你是怎麼弄到的,我們盯着他不是一天兩天了,他避我們避地緊,這些年來一點好處也沒撈着,這回這麼大個把柄落在我們手中,我看他還怎麼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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