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璧沉思着點了點頭道:「末將謹遵大統領教誨,一定不遺餘力地讓老百姓們都儘可能地過上有盼頭的日子!」
江烈滿意地點頭道:「這就對了,獅城軍一定是保護百姓的,一定是要讓百姓過上安穩的好日子的,千萬不能仗着自己有兵刃,仗着自己會武功,仗着自己身強力壯,就以此欺壓無辜人,有本事的話就多殺幾個敵人,多立點軍功。當年獅城軍有一個叫王蒙的,就因為他欺負無辜百姓,在我還是一個尾將的時候,我就把他給辦了。不知道的可以問問蘇總將,蘇總將對此事的來龍去脈是一清二楚的。現在我是神獅軍團大統領了,擁有了更高的權力,有誰敢欺壓百姓的,我保證嚴懲不貸。」
隨後,江烈便起身將在場的所有人都草草地打量了一番:「蝕骨大陸的未來,還得仰仗諸君。烈言盡於此,先行告辭了。朱大帥,你要再補充什麼的話就繼續補充吧。」
朱璧點了下頭,帶頭向江烈行了軍禮:「恭送大統領!」
離開獅城軍總部後,江烈打算去大街上逛逛,了解一下戰時狀態的神獅城人民的生活是什麼樣的。
江烈徒步走在大街上,段彪跟在他的身後,霓瀟瀟和霧颯颯隨從在他的兩側。
霧颯颯好奇地問道:「大統領,砸了黃老四牛肉麵的那些士兵怎麼那麼奇怪?明明你說的是要調查那個麵攤的衛生安全,怎麼他們就想當然地認為是你要為你的兒子們報仇呢?」
江烈微微一笑道:「這就是凡人的一些神奇之處。凡人經常很奇怪,想說一句話,卻要用另一句話表達。而當一個人用一句話表達自己的真實想法時,聽的人卻反而以為話裏有話。」
霧颯颯感覺自己的疑惑並沒有得到真正的解答,甚至加重了疑惑,所以搖了搖頭道:「不明白,沒聽明白。」
江烈拍了拍段彪的肩頭,笑道:「彪兄,你年紀比較大,你的人生閱歷豐富得多,你來給霧颯颯舉個例子吧。」
「舉個例子?」段彪思忖片刻,微笑道,「當一個男人對一個女人有意思,想跟那個女人結婚的時候,他往往不會跟那個女人說『我中意你,你願意嫁給我嗎?』而是會說『你笑起來真好看,要是每天都能看見你的笑容,那該有多好。』」
江烈打趣道:「彪兄,莫非你當年就是用這招騙到了嫂子?」
「騙?這哪能叫騙呢?我是掏心掏肺,我是吐露真心,就是自然而然,就是情到深處,然後就發現她也對我有點意思,這不就水到渠成了。」段彪說着便回憶起了曾經戀愛時的青蔥歲月,不由得笑得合不攏嘴。
通過段彪舉的這個生動形象的例子,霓瀟瀟和霧颯颯都大致能夠感受到了凡人話術的神奇之處。???.biquge.biz
霓瀟瀟不禁對江烈的過往感起了興趣:「大統領,那你之前是怎麼跟南姐兒好上的?」
由於江府除了問天、映梅和安嬤嬤以外,其他人基本上都是稱呼袁南兒為南姐兒,所以在江府定居下來的霓瀟瀟和霧颯颯也就入鄉隨俗,跟着一起稱袁南兒為南姐兒。
江烈微笑着嘆了一口氣道:「我跟烈嫂,可不像彪兄跟彪嫂那樣一帆風順。我跟烈嫂從相遇到相識到相知到相愛,再到結為夫妻,再到生了念恆,生了亞莉亞莎,直到如今,我們兩個歷經了太多的風風雨雨,這條感情路是崎嶇坎坷的,一言難盡吶。」
回想起曾經與袁南兒經歷過的那些風風雨雨,江烈的眼眶中立馬閃爍起了淚花,但又意識到那些殘酷的過往終究都是成為了過往雲煙,突覺自己與袁南兒這十幾年來着實堅強,着實百折不撓,所以還是保持着微笑。
江烈用手背擦了擦眼角滲出的淚珠,保持微笑道:「這會兒就先不提那些往事了吧,有空的時候我再跟你們細說。或者,你們感興趣的話也可以問烈嫂,她講起故事來肯定是特別生動的,能夠讓你們有身臨其境的感覺。前面有一個擺攤賣飯的,咱們過去看看。」
那個路邊攤的招牌是一面旗幟,旗幟上面繡着四個大字——「農家蓋飯」。
攤主是一個看起來年近花甲的男人,穿着樸素,頭戴頭巾,一邊拿菜刀切着豆腐,一邊吆喝道:「農家蓋飯,新鮮的農家蓋飯了嘞!歷史悠久的農家蓋飯了嘞!有幾十年歷史的農家蓋飯了嘞!你們爹娘還沒出生的時候就已經存在了的農家蓋飯了嘞!好吃不貴,農家蓋飯了嘞!」
這攤「農家蓋飯」就擺在懷德樓旁邊,江烈極其佩服攤主的勇氣,敢在獅城第一酒樓的旁邊擺攤賣飯,在整個蝕骨大陸應該是找不出第二個擁有此等膽量的人了。
江烈對攤主倍感興趣,便走到了攤前,微笑道:「這農家蓋飯怎麼賣啊?」
那攤主抬頭見到江烈,連忙停下了正在切豆腐的菜刀,激動不已道:「你你你是你是江大統領?!」
江烈點了點頭道:「沒錯,我是江烈。」
那攤主大笑道:「江大統領!哎呀,居然是江大統領哎!江大統領要吃農家蓋飯嗎?」
江烈微笑道:「我吃過了,這會兒是吃不下了,改日再來給你捧捧場。我作為神獅軍團的大統領,是想了解了解民生情況的,畢竟神獅軍團的發展永遠離不開老百姓的支持,蒼生第一嘛。我們只有深入民間,體恤民情,才能曉得老百姓們需要什麼,喜歡什麼,厭惡什麼,這樣才是有利於我們的工作的。」
「原來是這樣啊。」那攤主嘿嘿笑道,「江大統領,草民這是小本生意,名為農家蓋飯,是名副其實的農家蓋飯。我家世代務農,我們農家就經常吃這樣的蓋飯,因為簡單、管飽,也不需要多麼高貴的食材,像我賣的這個農家蓋飯,沒有加什麼山珍海味,無非就是加雞蛋、青菜、豆腐、豬肉,然後淋上一勺我秘制的土豆醬汁。所以一盤農家蓋飯也就十文錢,也是適合農民吃的。」
江烈了解了農家蓋飯的大致情況後,又好奇地問道:「這農家蓋飯看起來是挺不錯的,但是我有一件特別好奇的事,你應該曉得旁邊這棟酒樓是什麼來頭吧?」
那攤主瞥了一眼旁邊的懷德樓,笑道:「江大統領,你開什麼玩笑呢?懷德樓可是獅城第一酒樓,在神獅城裏混的人,誰能不曉得獅城第一酒樓是什麼來頭?」
江烈愈發興致盎然:「既然你曉得獅城第一酒樓懷德樓是什麼來頭,那你為什麼會選擇在懷德樓旁邊擺攤賣農家蓋飯呢?你這不是明擺着要跟獅城第一酒樓搶生意嗎?那是獅城第一酒樓,你這是平平無奇的路邊攤,你跟懷德樓搶生意,能搶得過嗎?」
那攤主輕輕地搖了搖頭,微笑道:「搶生意?不不不,此言差矣。懷德樓的客源跟我這農家蓋飯的客源是井水不犯河水的,吃得起懷德樓的達官顯赫不會多看我這農家蓋飯一眼,自然會走進懷德樓去吃山珍海味。吃不起懷德樓的窮苦人也不會多看懷德樓一眼,他們吃不起懷德樓里的山珍海味,但是掏得出十文錢,吃得起我這簡單樸素的農家蓋飯。」
江烈思忖着那攤主的這番話,認為非常有道理,雖然在他自己身上並不適用。
從當上羿衷皇帝袁遼宸的御前侍衛開始,江烈的仕途就是步步高升,錢這種東西更是應有盡有。江烈自然算不上是什麼窮苦人,自然是毫無爭議的達官顯赫,但他吃得起懷德樓的山珍海味,也喜歡吃路邊攤的人間煙火氣。
「那你這個農家蓋飯的生意怎麼樣?你在這兒賣了多久了?」江烈問道。
那攤主應道:「我才來這兒賣了五天,就這五天來說的話,生意還行,算不上生意興隆,但也不至於虧本,還是能賺點小錢的,夠我養家餬口的。」
江烈點了點頭,又問道:「才來五天?那我再多嘴問問,來這兒賣農家蓋飯之前,你是幹什麼頭路的?為什麼原先的頭路不幹了,要來這兒賣農家蓋飯呢?」
那攤主登時收起了笑容,嘆息道:「江大統領,既然你這麼問了,那我也就只能如實回答你了。我以前就是農民,就是種田的,不過我有很多年沒種過田了。自從我那爭氣的兒子進了獅城軍,我就跟我老伴一起搬來了神獅城。我兒子我兒子真的很爭氣,他說他工作忙,經常是沒日沒夜的,也經常會遇到一些突發情況,隨時可能需要出任務。所以」
「所以啊」那攤主不由得哽咽,調整了一下狀態後,續道,「所以他說,他不放心請別人來照顧他的孩子,就雇我和我老伴來照顧孫子了。我兒媳婦平日裏也忙,她是在獅城武太學裏工作的,也算是跟神獅軍團有點關係。兒子媳婦都忙,所以我跟我老伴平時沒啥別的事能幹,就是照看孫子。雖然我說我照顧我自己的孫子是天經地義的事,不需要酬勞,但我兒子還是總給我跟我老伴開工錢。後來,孫子大了點了,上學了,我跟老伴也就有了點閒工夫,有空的時候就打打牌、散散步」
通過那攤主的這一番言論,江烈不難推測出那攤主的兒子作為獅城軍的一員,不出意外的話是殉職了。
那攤主忍着淚水,苦笑道:「我在神獅城裏,跟那些老頭老太太閒聊的時候,我都特愛顯擺。我走到哪兒我都跟人說,我兒子,我的親兒子,是獅城軍的,吃的是朝廷發的糧餉,威風得緊!我兒子可是我畢生的驕傲啊他真的很爭氣啊但是他也他也真不爭氣啊龍族打到了神獅城門外,他也出城打仗了他是真不爭氣啊,總是說他能夠保護我們一家子人,結果呢?結果呢結果是連自己都保護不住甚至甚至都沒能留個全屍回來他怎麼這麼不爭氣啊他怎麼這麼這麼不爭氣啊」
筆趣鴿
請記住本書首發域名:www.dubiqu.com。筆神閣手機版閱讀網址: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0363s 3.9296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