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婧婕面不改色地搖了搖頭:「無論我的國家是什麼樣的,是戰勝國還是戰敗國,我都永永遠遠不會背叛我的國家。我在象湄出生,在象湄長大,我沒有理由背叛象湄。雖然你們獅炎軍對我有恩,你們都對我很好,沒有把我當敵人看待,我也跟你們處成了一家人了。即便如此,在國家大義面前,我還是會選擇站定我的立場。」
江烈點了點頭:「那就這樣吧。在質城那邊,還有一批你們的軍醫和醫護,都是我們攻打質城的時候俘虜的。到時候,你就跟他們一起回去你們象湄國。」
馬婧婕點頭道:「那就有緣再見了。希望下次能有機會相見,不再是因為戰爭。」
江烈微笑道:「嗯,希望蝕骨大陸再也沒有戰爭,永永遠遠,世界和平,天下大吉。」
馬婧婕也露出了微笑:「天下大吉,但願如此。」
昇凡三年十二月初九,象湄帝國西征蕩寇軍已全數撤出虬誓國邊境。
昇凡三年十二月廿五的早晨,獅炎軍的將級以上軍官與虬軍的主要將領都受邀來到了虬誓皇宮,接受論功行賞。
虬誓皇帝站在了一個大廣場的台階之上,將帥們都端端正正地站在廣場之上。
江烈聽着虬誓皇帝打着官腔講了大半天,聽得雙眼發昏,頭腦犯困,只曉得自己被大肆嘉獎,立下了赫赫戰功,是虬誓國千秋萬代的大恩公,將會收穫許多獎賞。
表彰大會結束之後,虬誓皇帝親自來到了江烈身邊。
「百聞不如一見,江大帥果真儀表不凡!」虬誓皇帝爽朗地笑道。
江烈連忙畢恭畢敬地行了軍禮:「外臣江烈參見陛下,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抬起頭後,江烈將虬誓皇帝打量了一番,只見他玉樹臨風,身着錦繡長袍,尤顯雍容華貴,面容仍是少年模樣,但或許是受戰事影響,多少還是略顯憔悴之態。
虬誓皇帝微笑道:「倒也不必如此客氣,這會兒,朕不想跟你管那些君臣禮節,只是認個親戚,嘮嘮家常。你的夫人跟朕的皇后是血濃於水的堂姐妹,咱們就算是連襟,是至親,不僅僅是普通的親戚。」
江烈還是客客氣氣道:「外臣雖與陛下名為至親,但不以規矩,不能成方圓,倘若外臣不顧君臣禮節便與陛下稱兄道弟,多少還是會有失妥當,畢竟君臣終究有別。」
「有別歸有別,有別是明面上的事,私底下會何必顧及那麼多條條框框呢?」虬誓皇帝伸手邀請江烈單獨一起散步,「朕帶你逛逛虬誓國的皇宮。你也不必一口稱呼朕一個陛下,當然了,直呼朕的姓名也不行,你就叫朕姐夫吧?如何?」
江烈跟着虬誓皇帝走着,點了點頭,笑道:「姐夫就姐夫吧,叫聲姐夫也是理所應當的。」
虬誓皇帝開懷大笑道:「哈哈哈哈,雖然咱們本來就是親戚,但朕還得刻意再把這層關係挑明了,你每叫一聲姐夫,朕就得樂上半天,因為朕能夠特別清醒地意識到,抗擊象軍的大英雄江烈江大帥得叫朕姐夫!別人要想刻意跟你攀個親戚還沒有辦法,而朕跟你卻是實實在在的親戚,自然得好好把握,好好珍惜,畢竟指不定多少年才能夠聽你叫一聲姐夫。」
江烈附和着笑道:「只要姐夫有空,還得要我有空,日後我隨時都可以過來看看姐夫。而且拙荊跟九公主啊不,跟皇后娘娘雖然只是堂姐妹,但親逾同父同母的親姐妹,多年未見,她們互相之間也都是倍感思念。」
虬誓皇帝欣慰地點了點頭:「皇后娘娘出嫁之前,也跟你頗有交情,她對你也尤其惦記,老早就盼着你來皇宮,跟你見上一面,好生敘敘舊。」
江烈回想起了袁如桐在信里寫的那段話,點頭道:「是啊,皇后娘娘之前在信里有寫,說是皇子公主都特別想見我。」
虬誓皇帝笑得合不攏嘴:「她雖貴為國母,先前也是個公主,但終究也只是一個婦道人家,說的話都不能當真。大皇子今年四歲,大公主今年兩歲,他們根本就不認識你,只是經常有聽說你的英勇事跡,但他們都是小孩子,哪懂什麼是英雄,哪懂什麼叫姨丈?其實只是皇后自己很想讓皇子公主都跟你認識認識,倒不是他們小孩子自己的意思。」
江烈保持着笑容:「皇后娘娘還是一如既往地幽默風趣。當年我第一次見到她的時候,就感覺她冰雪聰明,而且是個積極向上的、樂觀開朗的人。她嫁過來當了這麼些年皇后了,還是本性難移,還是那麼可愛。」
「沒錯,倒也不是朕吹噓,朕也着實對她恩愛有加。據說別國皇帝,包括虬誓國以往的皇帝,後宮都是千百佳麗。而朕的後宮僅有三人,而且真正讓朕由衷喜愛的,僅僅只有皇后一人。神獅國的公主是不是都擁有特別的與眾不同的魔力?」虬誓皇帝說着便停步在了一方水池前。
觀望着水池裏嬉戲的錦鯉,江烈思忖片刻,應道:「神獅國的公主,我認識不少,但真正熟悉的,也就只有皇后娘娘與拙荊。實不相瞞,我覺得她們兩個都有特別吸引人的魅力,但實不相瞞,我只會看重拙荊的魅力,只有她散發出的魅力能夠吸引我。或許,當你傾情於一人之時,她的一切,就都是與眾不同的,都是高人一等的,都是值得偏心的。」
虬誓皇帝滿意地笑道:「言之有理。看來,你不僅能運籌帷幄,不僅能身先士卒,還能隨口說出至理名言。皇后跟大皇子還有大公主正在御花園玩樂,走,咱們直接去御花園逛逛吧。」
一路上,江烈東張西望着,發現虬誓國的皇宮格局與神獅國的皇宮大同小異,只是建築風格各有千秋,而且此處的科技水平略高一籌,所以會有一些在神獅國的皇宮裏看不到的較為先進的景觀。
走走停停,走了半天,江烈終於跟着虬誓皇帝來到了御花園。
「可曾見到皇后?」虬誓皇帝叫來了一位宮女問道。
那宮女應道:「回陛下,皇后娘娘正在湖心亭,大皇子和大公主也都在。」
說話間,虬誓皇帝便帶着江烈來到了御花園裏的湖心亭。
御花園裏鳥語花香,到處都是美不勝收,猶如世外桃源。在御花園的中間有一塊不大不小的人工湖,湖的中心有一個簡約的不大不小的亭子,名為湖心亭。
湖心亭的四周有四座長橋,四座橋也都各有一個詩情畫意的名字。
江烈思忖道:「天下皇帝果然一般黑,無論什麼東西都能起一個奇奇怪怪的名字。不過這裏的這些名字還是差點意思,神獅皇宮裏的那些景觀的名字才是千奇百怪,什麼獅台飛歌,什麼獅聲和鳴,什麼獅榕迎春。但這裏的景色總體而言,不會比神獅皇宮裏的來得差,甚至還會更漂亮些。」
走在橋上,江烈便搭起了涼棚,遠遠地便看見了一個熟悉的身影——一個身着宮裝,從頭到腳都是金銀珠寶的淡妝女子——雖然明顯與婚前有所區別,但江烈還是一眼認出了那就是曾經神獅國的九公主,如今虬誓國的皇后娘娘——袁如桐。
或許是聽到了腳步聲,袁如桐轉過頭來,喜出望外道:「江少俠!」
「父皇!」一個稚嫩的身着華服的男童屁顛屁顛地跑來,一把攬住了虬誓皇帝的雙腿,又抬起頭對着江烈眨巴了兩下靈動的大眼睛,「父皇,這是誰啊?」
虬誓皇帝大笑着將那男童抱起來,邊走邊說道:「這就是大名鼎鼎的獅炎軍的江大帥!他是你母后的娘家堂妹的夫君,你得叫他姨丈。」
那男童興高采烈地在虬誓皇帝的懷抱里手舞足蹈了起來:「你就是母后說的姨丈!母后說你是大英雄!我不知道什麼叫大英雄,我只見過大狗熊,我還以為姨丈就是一頭兇巴巴的大狗熊,原來是一個黑叔叔!」
虬誓皇帝苦笑道:「童言無忌!童言無忌!大英雄跟大狗熊怎麼能是一回事呢?姨丈就是姨丈,姨丈是人,英雄是人,狗熊那是狗熊,沒有半點關係的!你這臭小子是真亂,你這一開口,輩分都亂了套了!姨丈是你母后那邊的親戚,怎麼會是什么叔叔呢?乖,叫姨丈,不要叫什麼黑叔叔!」
那男童齜牙咧嘴地笑道:「姨——丈!姨——丈!姨——丈!」
「臭小子,這麼調皮,叫一聲就夠了,你是想把你姨丈吵死啊?」虬誓皇帝說着便輕輕地拍了一下那男童的屁股。
江烈也被逗得笑得合不攏嘴:「想必這就是傳說中的大皇子了吧?」
「想必這就是傳說中的江大帥了吧?」
江烈一轉頭,才發現自己已經不知不覺走到了湖心亭中,剛才那句話便是一個熟悉的聲音,也就是袁如桐的聲音,而袁如桐正微笑着站在江烈的面前。
「皇后娘娘,別來無恙。」江烈與袁如桐多年未見,在此重逢,不禁熱淚盈眶。
筆趣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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