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聽劉文靜說道,「這詩寫的大氣磅礴,後面的願景更是提升了整首詩的格局,此詩一出,這樓便要名揚天下了。玄真兄真的好詩才。」
李秀寧聽了劉文靜的話,心中直罵娘希匹,居然搶了老娘的風頭,簡直不當人子。
不行,老娘要和你盤盤道,柴豹那廝不好收拾,你們兩個落魄文士,老娘收拾你們還不是小菜一碟。
真真是見了鬼了,人家穿越都是一個人孤零零的,到老娘穿越了,先是有柴豹做了理抄公,把穿越必備的基建科目都搬出來了,要是這再來一個文抄公,把後世的詩詞曲賦都搬運過來,你他娘的還讓不讓人活了。
老娘穿越穿了一個寂寞。
當下正準備一怒而起,好好和裴寂說道說道,你做一個文抄公,你的良心不會痛麼?做人怎麼可以如此的無恥?真真是丟我穿越眾的嘴臉。
從此這個世界就少了一個著名的詩人,而多了一個無恥的文抄公,這對於歷史文化是多麼大的損失,作為一個穿越者,要擔負起保護歷史文化傳承的責任,這是最基本的使命和擔當。
好好的歷史線就被你們這些烏七八糟的穿越眾改的面目全非,你讓老娘怎麼玩兒?果然做人不能太裴寂,歷史上你就不是什麼好東西,穿越過來依舊不是什麼好人,真真是氣死老娘了。
李秀寧此時已經全然忘卻了自己剛剛要做一個文抄公的事實,只是覺得這幫人都怎麼了?真是穿別人的鞋,走他人的路,讓自己無鞋可穿,無路可走。
這種文抄公的歪風邪氣,居然讓自己感覺比髒唐臭漢的名聲還要讓自己感覺到不爽。
畢竟自己的高光時刻被人搶了,老娘不直接一巴掌呼過去,已經是自持身份,不和他們一般計較了。
突然聽到裴寂對着劉文靜說道,「這詩不是我寫的,我還沒有這才情。」
劉文靜奇道,「那是何人所作,此人胸中必有丘壑,這詩情才華,當真是冠絕整個大隋,真真是讓人心生嚮往啊。」
裴寂笑道,「這詩留在影壁之上,落款卻是柴汾陽。」
李秀寧聽到這句話,頓時氣不打一處來。
居然是柴豹這廝,這廝簡直不是個東西,你說你玩火藥,玩玻璃,玩烈酒,玩大棚,玩食鹽提純,玩蔗糖加工,玩錢莊貿易,我李秀寧忍了,畢竟你比我先來,這些基建的玩意耗時耗力不說,好歹也算有點技術含量不是?
如今又玩起了文抄公,文理兩開花,你把能幹的都幹了,老娘幹什麼?
你這是斷了老娘的前路,斷人前路如殺人父母。
柴豹,我李秀寧與你不共戴天。
既然你已經如此不要臉皮了,老娘也豁出去了。
既然你把最好的給抄了,老娘也就不客氣了,什麼暢當,耿湋,李益,司馬扎,老娘統統抄了,反正全唐詩不是白背的。
當下李秀寧大呼道,「小二,拿紙筆來。」
這一聲高呼,卻是把整個頂樓的目光都吸引了過來。
小二也是見怪不怪,從這鸛雀樓改成酒樓之後,總是有文人墨客在這裏登高遠眺,有的詩興大發,有的寫就錦繡文章,但是這鎮樓詩詞,也就主人家寫就的那首。
當下拿來紙筆,於一旁鋪就,垂手在一旁伺候着。
李秀寧提起筆,正待下筆,卻有些悻悻的收回了手。
一時間自己為了刷裴張二人的好感,卻是忘了自己的字跡不堪入目,原身也有些書法底子,但是腦子裏會,和手上會是兩種概念。
有食客起鬨,笑着說道,「你倒是寫啊,喊着拿紙筆來,倒頭來一個字卻不曾落筆,看着像個翩翩佳公子,難不成是個草包樣子貨?」
「是極,是極,有些裝作自命不凡之人,寫出來的卻是狗屁不通。」
李秀寧一時間進退兩難,一邊的裴寂看着李秀寧的樣子,不知怎的突然心生好感,走了過來,對着李秀寧說道,「這位公子難道是思路被打斷了?」
李秀寧見裴寂幫自己解圍,心中不由大喜,對着裴寂行了一禮說道,「卻是前幾日傷了手,提筆不大利索,小弟有個不請之請,希望仁兄幫忙代筆。」
「這,恐怕不妥吧。」裴寂有些遲疑,若是這公子的詩是上上之選,倒也不失一樁美談,但若是狗屁不通的詩句,豈不是讓人難堪。
李秀寧看出了裴寂的遲疑,當下朗聲誦道,「鸛雀樓西百尺檣,汀洲雲樹共茫茫。漢家蕭鼓空流水,魏國山河半夕陽。事去千年猶恨速,愁來一日即為長。風煙並起思歸望,遠目非春亦自傷。」
裴寂頓時點頭,「好,好,好,上佳之作。」
劉文靜此時也被李秀寧的詩吸引過來,要知道這時候的詩歌發展還沒有完全形成律詩的格調,沈詮期,宋之問,杜審言三個號稱律詩定型的奠基人還沒有出生呢。
而寫這首詩的李益,擅長七律,這詩一出,已經吊打了當今世間大部分的詩歌。
裴寂當即提筆將詩一字一句抄錄下來,正準備說什麼,就見李秀寧擺了擺手,繼續朗誦道,「迥臨飛鳥上,高出世塵間。天勢圍平野,河流入斷山。」
這時候的詩歌大多是沿着南朝詩歌的慣性發展,柔靡纖弱,期期艾艾,毫無生氣,暢當的這首詩,氣勢磅礴,言之有物,與此時的風格大不相同。
一時間裴寂劉文靜等人頓時就楞在當場,李秀寧不等他們反應,又拋出了一首大曆十才子耿湋的詩來,「久客心常醉,高樓日漸低。黃河經海內,華岳鎮關西。去遠千帆小,來遲獨鳥迷。終年不得意,空覺負東溪。」
要知道大曆年間的詩歌已經趨於成熟,耿湋更是大曆十才子之一,在寫詩的技法上已經不知道甩了如今的人多少條街,就如同別人還在扳手指算數的時候,你就已經用九九乘法表了,這是技術上的降維打擊。
但是裴寂聽了最後兩句「終年不得意,空覺負東溪」,不由的一直喃喃重複着,這不就是自己心境的寫照。
自己一身才華,卻踟躕蹉跎,空負韶華。
李秀寧看着有些魔怔的裴寂,暗道自己是不是有些過了,難道這詩歌的藥勁就這麼大?不會把裴寂逼瘋了吧?不過這人前顯聖的感覺真爽,頂樓的食客們早已經雅雀無聲。
許久,裴寂對着李秀寧行了一禮,說道,「公子大才,桑泉裴寂見過公子。不知公子名號,裴寂唐突了。」
「李昭李平陽見過裴兄。」李秀寧對着裴寂回禮道。
裴寂又拉過劉文靜,對着李秀寧說道,「這是我的好友,劉文靜劉肇仁。」
劉文靜對着李秀寧說道,「公子大才,肇仁欽佩。」
三人互相見禮了一番,便同席而坐,就見裴寂一臉便秘的問着李秀寧,「不知公子剛剛做的詩歌,可定下題目。」
李秀寧心中頓時明了,不由一笑,這裴寂也是個好名的,罷了,本身就是刷他和劉文靜的好感度,不如就借花獻佛,當下就對着裴寂和劉文靜說道,「第一首第二首,叫《登鸛雀樓》吧。」
裴寂臉上有些失落,就聽李秀寧說道,「這第三首,不如就叫《登鸛雀樓贈玄真肇仁兄》。」
「這這這,這可使不得。」裴寂和劉文靜一臉大喜過望,「如此傳世佳作,我二人登名其上,難免會污了這首詩。」
劉文靜跟着點點頭,知道裴寂要推卻,也是明白自己二人不夠資格,但是這麼一首詩,將自己名字列在其上,真真是讓人心動不已。
「說哪裏的話,若不是遇見二位,豈會有這些許拙作。」李秀寧說道,「兩位仁兄不要推辭,相逢即是有緣,日後也不失一樁美談。」
裴寂的笑容都快咧到耳根了,幾乎能看見他的後槽牙,「如此卻是卻之不恭了。」
三人又互相吹捧了一番,劉文靜問道,「李賢弟聽口音不似河東人,來到河東是要有什麼事情麼?」
裴寂也跟着附和道,「我是本地人,若是賢弟有什麼需要,儘管開口。」
李秀寧卻是搖了搖頭,說道,「聖賢曾說,讀萬卷書,行萬里路,我不過是出門遊學,漲漲見識罷了。」
「天下間少有修習武道之人有如此的詩才,賢弟未曾修文,卻是可惜了。」劉文靜看了一眼李秀寧說道,「若是賢弟修文,必然成為大小謝一般的風流人物。」
李秀寧不由苦笑,說道,「幼時家中貧寒,無錢交由先生束脩,村口有一征陳老兵,卻是武道高手,閒暇之時傳我武道,卻不想就入了境,從此不能修文。」
「時也命也。」裴寂不由嘆道,「今日見賢弟,心中歡喜,若是我和肇仁能與賢弟一起把臂交遊,秉燭夜談,實乃人生美事。」
李秀寧頓時惡寒,被兩個老大叔夾在中間,這畫面對於自己來說,實在太過於離譜,雖說裴寂和劉文靜都是儀表堂堂,風貌俱佳,但是,你們兩個都是三十多歲的怪蜀黍了,老娘還是離得遠一些吧。
又閒談了一陣,幾人相繼下了樓,進了蒲州城。
就在幾人離開鸛雀樓之時,鸛雀樓的掌柜吩咐小二將李秀寧的詩抄錄下來,快馬加鞭送往長安。
裴寂住在官驛,而劉文靜和李秀寧都是白身,只好尋了一家客棧住下。
三人約定,明日共游蒲州城。
就在兩人入住客棧不久,客棧之外的一片陰影中,有人喃喃自語,「我佛慈悲,貧僧的緣法終於到了。真以為這易容之術精妙,貧僧就看不出你的女兒身?真真是上好的菩薩身,更是難的有一絲潛龍之氣,不過這是在蒲州城,還是不好隨意出手,還是回去好好謀劃一番,不能讓曇延那廝看出什麼來。」
接着人影消失在虛空之中,只留下一縷經久不散的檀香味。
今天上架唉,我努力一下四更吧。本來想五更一萬字,想了想還是四更一萬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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