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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清池邊,張陽把修好的自行車放在一旁,又道:「晉王殿下要見狄仁傑也簡單,秋獵的時節到了,屆時長安城內會有很多人出來遊玩,我可以讓許敬宗帶他出來,你們可以尋個機會相見。水印廣告測試 水印廣告測試」
「多謝姐夫。」李治重重點頭。
「和我一起收拾車間去。」
說罷,見他要跑,張陽伸手揪住他的衣領,「晉王殿下,你要去哪裏?」
李治苦着臉道:「皇姐安排的作業還沒寫。」
張陽拎着他就往車間走去,「作業晚點也沒事,我可以輔導你。」
李治的小臉上多是不服氣,好像這輩子也被這隻命運的大手給拎住了。
且說,當今陛下得了貞觀瓜,此事在朝野中傳播得很快。
明明是太府寺培植的成果,在陛下口中就成了天降的祥瑞。
近日陛下難得要安排秋獵,朝野都在準備。
此次的秋獵地點還是在龍首原,當初因為要修建漢皇宮舊址朝中紛紛勸諫。
現在陛下又要去龍首原秋獵,還有太液池修造至今也沒有要停下的意思,有人猜測陛下還是沒有放下這件事。
甘露殿,陛下與房相相對而坐。
李世民倒上一碗清茶,又道:「許敬宗向朕遞交了奏章,玄齡的意思如何?」
房玄齡低聲道:「小贊普是希望大唐與天竺因此結怨,從此讓大唐再也不能對吐蕃坐視不理。」
「吐蕃人很清楚,只要陛下還在猶豫,那天竺人就有周旋的餘地,可他們死了,天竺人就不會與大唐多談,臣以為此刻就算是派人去天竺說清楚也無用了。」
李世民嘆道:「是朕小看這些年輕人了,不想那小贊普如此狠辣,不得不防,」
房玄齡稍稍點頭,嘆道:「既然如此,臣以為陛下可以什麼都不做,什麼都不說。」
「在長安城死了三個使者,朕就此不過問嗎?」
房玄齡低聲道:「陛下若過問反受其累,而天竺使者死後也已下旨徹查,大理寺也結案了,如此足夠。」
李世民喝下一口茶水,閉眼平緩着呼吸,也在平靜情緒,又道:「朕只等天竺戰況。」
房玄齡又是點頭。
一件事說罷,李世民皺眉又問:「太府寺種出了貞觀瓜,以張陽現在的年紀與官職,該給他何種賞賜較為合適?」
房玄齡頷首道:「陛下,張陽也年近三十了吧。」
李世民點頭,「二十有八了。」
「不知不覺過去了這麼多年。」
「是呀。」
君臣倆人拿起茶碗,飲下茶水。
房玄齡又道:「若論這麼多年以來的功績,張陽是年輕一輩最出色的,但此子……」
「恃才自傲,吝嗇至極,多錢善賈,目無君臣之禮,為人懶散,做事散漫,膽大包天……」
李世民一連說出了張陽數個缺點。
這小子根本沒有優點,全是缺點,全是短處。
陛下說這話的時候,多少帶着一些情緒。
房玄齡還想再說什麼,卻不知道該怎麼說了。
李世民雙手放在膝蓋上,每每想到還要給這小子封賞,心中怎麼想怎麼不痛快。
房玄齡端起茶碗,還未喝一口,只好又放下,低聲道:「陛下,臣聽宗室官吏說起汝南公主已有一兒一女,張陽貴為縣侯,可公主殿下的食邑依舊單薄。」
見陛下不說話,似乎還在思慮,房玄齡又道:「既然陛下擔憂張陽年紀輕輕給他的封賞太過,按照宗室說法如果增加公主殿下的食邑也是於情於理的。」
「玄齡細說便是。」
「喏。」房玄齡低聲道:「不過臣以為當初既然給了食邑如今再改難免不合適,不如封張陽與汝南公主的女兒為櫟陽郡主,給其子一個關西侯又如何?封關西涇縣縣侯。」
李世民皺眉道:「如此一來,朕也算是給了驪山封賞,又能彌補當年給玥兒的食邑不足?」
「正是如此。」
王公公將剛燒開水放涼片刻,又給陛下與房相沏上,而後安靜站在一旁。
「那上官儀其人該如何安排?」
房相嘆道:「陛下想讓上官儀來朝中嗎?」
「當然。」
李世民很快給出了答覆。
「既然如此,陛下讓他離開太府寺,在朝中六部尋個官職便可,臣以為刑部和吏部就不錯。」
說罷,房玄齡觀察着陛下的神色。
一旁還有小太監將茶水放在爐子上。
可話剛說出口,李世民忽然笑道:「罷了,如此讓他入朝為官,難免顯得強人所難,朕該讓他心甘情願離開驪山,入朝為官。」
房玄齡笑着點頭,心中這才對陛下的決定感到滿意,言道:「當年上官儀還是個弘文館的學士時,臣便留意過此人,既如此那就給他一個通議文散,不在朝中履職也可進諫議政,陛下覺得如何?」
「嗯,如此甚好。」
許多事上李世民依仗房玄齡,但對上官儀這個人,李世民不想用皇帝的強硬權力。
李世民更想用自己作為萬人敬仰的天可汗的個人魅力,來讓上官儀真正地臣服,真心真意地走出驪山,以後也可全心全意地為社稷出力。
李世民對自己的個人魅力很有信心。
入秋的關中,清晨時分。
天邊出現第一縷陽光,大地上覆蓋着一層霜凍,蔚藍的天空下充斥着寒風陣陣。
夫妻倆跑步完,洗漱完便早早用飯了。
李治一早就起床了,他打算今天秋獵去會會那狄仁傑,他想知道這位素未謀面的狄仁傑,憑什麼可以得到姐夫的稱讚。
一大家子正忙着吃早上的飯食,弟弟妹妹洗漱完陸陸續續來到飯桌上。
楊嬸腳步匆匆而來,「縣侯,陛下的封賞旨意來了。」
話音剛落,王公公邁着腳步而來,身後還跟着幾個小太監。
張陽連忙起身,笑道:「王公公,這麼早就來驪山了?」
「老奴來給陛下宣讀旨意。」
見這老人家爬上驪山已是氣喘吁吁,張陽給他倒了一杯茶水,讓他緩口氣。
「您老要是來了,我親自來山下見您就好。」
「縣侯真是說笑了,老奴怎敢讓縣侯親自下山相迎。」
王公公現在鬚髮皆白,臉上的皺紋更多了。
張陽搭着他的肩膀低聲道:「近來身體如何?」
王公公又道:「老奴還是先念旨意。」
張陽一手拿過黃絹,笑道:「不用了,我自己看就行。」
見他已經一手奪過了旨意,王公公也不好再說什麼,知道縣侯的脾氣向來如此。
他又給了那兩個小太監一個眼神,他們也是心領神會的。
倆人坐在華清池旁,陽光照在院子裏,張陽看着旨意又道:「一個櫟陽郡主,一個涇縣縣侯,還真是大方。」
王公公又道:「陛下還說了封上官儀通議大夫,雖說可以不在朝中履職,但可以參議政事。」
「不說這些,您找個時間退下來養老吧。」
王公公臉上帶着笑意,沒有答話,而是起身遞上一份份的文書,「這些都是食邑和封地所在,老奴這就先回去了,宮裏還有不少事。」
張陽親自送着這位老人家下山,直到他走出了村子。
小清清騎着熊而來,好奇問道:「這位老人家看着好累。」
「是啊,他挺累的。」張陽轉身走回家中。
「嗯,他看起來比王珪老先生還要年邁。」
「今天放你一天去玩耍,我們去秋獵,不上課。」
「真的嗎?」她神色欣喜,又道:「那女兒能玩火炮嗎?」
「不行!」
「女兒想玩嘛!」
「不行!」
……
這一次陛下秋獵的獵場在龍首原。
驪山家大業大,光是出行就有十幾輛馬車,李泰帶着李淵和李孝恭。
「老師,你也出去散散心。」
張公瑾擺手道:「老夫這身體就不去添麻煩了。」
張陽笑道:「您老坐在輪椅上也添不了多少的麻煩,我還特意給您準備了輛馬車。」
馬車的後方有個木板,木板放下來就可以推着輪椅上來,等再將木板放下來,就可以坐着馬車下來了。
等眼前都準備好了,張陽這才翻身騎上三河馬出發。
車隊走得慢悠悠的,小清清正盤腿坐在熊背上問道:「爹爹,我是櫟陽郡主了。」
張陽點頭道:「我知道,旨意送到了,宗室也登案造冊了。」
「那我可以炸長安城了嗎?」
「不行。」
聞言,她有些惱,努着嘴悶不作聲。
皇帝的獵場就在龍首原,此刻這裏有不少的官兵,還有不少權貴人家在這裏走動。
張陽帶着一家子到了近前,營前兵士確認了身份之後,這才放行。
在這裏有不少的營帳,還有大唐的權貴婦人與宗室中人在這裏走動。
如此龐大的車隊一進入大家的眼線,很快就吸引了不少的目光。
獵場的最中心地帶人群很多,一家子本就與宗室與權貴疏遠,本想着是來散散心的,打算就在龍首原的東面安頓下來。
「這裏沒多少人就在這裏安頓片刻吧。」
「嗯,挺好的。」
李玥對這裏的環境很滿意。
一家子收拾好,張陽幾架馬車都橫擺在一起,拆開馬車之間的隔板這樣一來十架馬車就成了一個橫在平原上的房子。
至於這些馬兒就找個地方拴着,任由它們吃草。
兩位嬸嬸點好了爐子,弟弟妹妹三三兩兩跑開了,撒歡地在草地上玩耍。
張陽走到一處高地,從這裏就可以一眼看到龍首原的全貌。
「這龍首原還真是挺漂亮的。」李玥也笑道。
回頭看了眼正照料孩子們的兩位嬸嬸,張陽小聲道:「嬸嬸最近有沒有問起那件事?」
明白夫君的意思,李玥小聲道:「最近倒是沒有說起了。」
嬸嬸們希望夫妻倆可以多幾個孩子,這樣一來家底也能厚實一些。
李玥收起自己的衣裙,坐在草地上笑道:「嬸嬸們想着的是家裏有一兩個孩子不聽話,將來若有一個孩子出息,也能夠主持家事。」
「是嗎?」
「嬸嬸是這麼說的。」
張陽皺眉道:「你說你父皇有這麼多孩子,也沒一個有出息的。」
「青雀……稚奴?皇兄……」
李玥一個個念着名字,又想着自己對這些兄弟姐妹的印象。
張陽小聲道:「我們來看看你父皇的嫡子,太子殿下為人老實沒有主見,容易被人算計,還有青雀……」
回頭看去李泰正在吃着一個蹄髈,吃相也並不好看。
「至於稚奴……」
李玥也側目看去,李治用一個小根子正在捅着地上的蟲子,他甚至還笑了,笑得還傻裏傻氣的。
隨後,她無力地垂下頭,神色有些悲傷,「夫君,你說這大唐江山該如何是好。」
張陽拍着她的後背安慰道:「你放心,我是好人。」
李玥將自己的長髮往後放,長嘆一口氣,神情上寫滿了不放心與無奈。
不多時許敬宗就帶着狄仁傑來了,知道在這裏的都是皇子與公主,不敢走得太近。
只是站在遠處一大一小正說着話。
李治腳步匆匆而來,「姐夫,許敬宗帶着的那個就是狄仁傑嗎?」
「嗯,晉王殿下可以去會會他,記住不要打架……」
張陽叮囑的話語還沒說話,他便飛快地跑了過去。
龍首原上方有一條河道流淌下來,這是太液池出來的一條支流,狄仁傑就站在這條小河邊。
李治邁步上前問道:「你就是狄仁傑?」
「敢問當面是……」
見對方這麼有禮數,李治忽然有些心虛,還未開口回應。
許敬宗悄悄踢了狄仁傑一腳,然後行禮道:「下官見過晉王殿下。」
李治驕傲地點頭,很滿意他的行禮姿態。
狄仁傑回道:「原來是晉王殿下。」
李治神態上頗為不服氣,尤其是看到對方這麼謙遜有禮的樣子,便問道:「聽說你很聰明?」
聽到問話,狄仁傑頷首道:「說不上聰明,只是跟隨家父久了,懂一些道理。」
「嗯。」李治來回走了兩步,便問道:「我問你,如果你有十把不同的鎖,十把鑰匙,開鎖的鑰匙混在一起了,最多要試多少次,才能把這十把鎖全部打開。」
狄仁傑聽到問題眨眼不解道:「晉王殿下,問這話是何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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