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羨陽一時間啞然。
靈官所說確實屬實,要害他們的人是何人?要害城中百姓的又是何人?
如此巨大的煉魂陣,以及專門對付神靈的碎神陣,連表面功夫都不做的朝廷。
他們作為此地的神靈,只要離開自己的領地金身就會破碎,被救又能如何。
而且煉化此地生靈,其中必然包括百姓,一地神靈不能護佑百姓,也會讓其金身破碎。
劉羨陽忽然一笑:「這是覺得憋屈?對皇室失望了?」
文緒坦然一笑:「不過是些牢騷話罷了。」
「我文緒,二百年前,乃是昭雲王朝開朝元帥張定的副將,身前馳騁沙場就不是為了他劉家,為的是我身後百姓不受外族襲擾。死後,敕封為伏妖鎮魔靈官,為的自然更不是他劉家,而是水雲城百姓能夠安居樂業。」
忽然,文緒身上甲冑嘩嘩作響,竟然抱拳,衝着二人跪拜。
「文緒,說了些牢騷話,還請仙師勿怪,懇請仙師助我破除法陣,以救城中數十萬條性命。」
劉羨陽望向陳對,他有心救人,那也得陳對願意幫忙才行,否則以他草根境的修為,也只能幹瞪眼。
陳對瞥了他一眼,她生於潁陰陳氏,練劍十數年,直至離開潁陰陳氏去往驪珠洞天前,她都視山下如螻蟻,如果在那時,哪怕她眼睜睜看着這些人死去,心中也不會有任何波瀾。
可是,不知從何時起,她似乎心境有了些許轉變。
看待山下人,不再是山上人看待山下螻蟻的眼光。
陳對面無表情,且默不作聲。
劉羨陽知道,這是陳對答應了,這一路行來,好多事都是他在拿主意,少女則沒有過多表態,可要成事,沒有她則很難辦到。
劉羨陽連忙攙扶起文緒,說道:「我們本來來此,就是為做此事,我們與人約定好,明日清晨來此,破除禁制。」
文緒聞言先是一愣,旋即問道:「何人?」
劉羨陽也把手中長劍插回背後劍鞘內,害怕眼前的神祇不知道司樺舟的姓名,沉吟片刻後說道。
「洞府境修為,頭髮花白,穿一身藍色衣服,不過洗得有些掉色,背後背着一個木匣,裏面有一根短槍,說是城隍姚煥璟的故友,他說近幾日常來拜訪。」
劉羨陽原本到嘴邊的姓名被他壓了回去,故意沒有說出口。
以此,看看這司樺舟到底是什麼企圖。
如果真是城隍爺姚煥璟的故友,或許此地的武靈官文緒也應該知道。
文緒聽完後,脫口而出:「司樺舟,司前輩?」
見少年詫異點頭,他露出笑容,繼續道:「那此事已經成了大半,實不相瞞,司樺舟前輩不單單與城隍爺是故友,無我也是。」
劉羨陽這才打散心中顧忌。
他轉而望向周圍的幾個神像,在燭火的映照下,依舊是恐怖陰森。
祥雲城。
皇宮內,雲湖宮。
昭雲王朝皇宮中有一湖泊,名為雲湖,湖心中央建造有一座宮殿,因此得名雲湖宮。
如今雲湖宮,是當今聖上劉旭的寵妃,狄貴妃的居所。
通往如同湖心亭的雲湖宮,只有一條筆直的石橋,石橋兩側的荷花,在即將入冬的日子裏開得鮮艷,湖中鯉魚時不時竄動,一看就是有人精心照看。
湖水中數不盡的花燈,照耀的整個雲湖美艷動人,如夢似幻。
此時,下人們立在宮殿兩側,個個低垂腦袋,渾身戰慄。
因為,他們看見有一不該來此之人進入了雲湖宮。
太子劉諭!
劉諭進去已經一炷香的時間,而且沒有下人陪同,甚至殿內時不時傳出女子的嬌呼聲。
周圍寂靜,唯有魚兒躍出水面的聲響,襯托着殿內的聲音極為刺耳。
殿內正中央是一張巨大的床榻,紅色的帷幔墜下。
殿內沒有點燃燭火,通過頭頂灑下的月光,依稀可見帷幔下兩道交纏在一起的身影,畫面旖旎至極。
床榻旁,衣服雜亂地散了一地。
許久後,被風輕輕吹拂的帷幔終於不再晃動。
女子柔柔細弱,卻極其具有誘惑力的聲音從帷幔中透出:「你不應該叫諭兒,不逾兒,逾矩的逾。」
男子輕笑一聲。
旋即帷幔中又傳來嬌笑聲。
又等了片刻,一道身影撥開帷幔,坐在床邊,是一名男子,他赤裸着上半身,緩慢穿上了一條絲綢製成的白色長褲。
男子輕輕摩挲大拇指上的翡翠扳指。
就在這時,陰影中浮現出一道身影,身穿棕黃色衙役服飾,腰間懸掛有一把長刀。
坐在床邊的男子,相貌俊美,令人印象極為深刻的是那一雙狹長的眼睛,以及很薄的嘴唇。
正是昭雲王朝太子,劉諭。
他狹長的眼眸瞥了一眼跪地的青年,淡漠開口:「怎麼這副扮相?」
單膝跪與黑暗中的身影,姿勢不變開口道。
「回殿下,為了方便行動。」
劉諭漫不經心地問道:「結果如何?」
「回殿下,已無大礙。」
劉諭旋即說道:「那就是沒成?」
陰影處的年輕男子立即解釋道:「書院弟子似乎發現了端倪。」
說完,他又補了一句:「潁川書院。」
劉諭停下摩挲手中扳指的動作,輕笑一聲,緩緩起身,赤腳在床榻旁緩緩走動。
「呵,倒是把書院忘了。」
片刻後劉諭停下腳步,說道:「無妨,按計劃行事。」
說罷,劉諭擺了擺手,陰影中單膝跪地,低垂腦袋的年輕男子,似乎頭頂長了眼睛,抱拳再次壓低了腦袋。
然後,無聲無息地消失不見。
「你真要和劉毅走到不死不休的地步嗎?」
帷幔中女子,聲音中帶着些哀求。
她是一朝貴妃,自成貴妃起十六年,就一直是皇帝的寵妃的狄貴妃,狄小枝。
劉諭淡漠開口:「這不是他逼我的嗎?事到如今,又跟我談上兄弟情深了?」
狄小枝撥開帷幔,露出那張絕美的臉龐,已然三十二歲的她,看起來宛如二八少女。只是帷幔後,影影綽綽中,有着與樣貌不相配的曼妙身姿。
她額頭上的汗水,讓青絲貼敷在臉頰上,楚楚動人。
她眼神哀求:「可他畢竟是你胞弟!」
劉諭彎腰撿起地上的衣服,赤腳走向宮外,走出去幾步時,他忽然停步,側頭嗤笑一聲。
「你不還是我父皇的女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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