搖曳的燭火映照幾個彩繪神像笑容詭異。
陳對的手掌又輕輕按在了劍柄之上,只要這些神像有何異動,她就立刻出劍。
院子中央的那道金色身影,逐漸金光收斂,原本幾分神似,現在面目清晰,甲冑上的紋路也愈發清楚。
和殿內的彩繪神像一模一樣。
與殿內神像一般高的金身人影,他一丈高的身體緩緩縮小成正常人的身高。
然後,他身上金光散去,幻化成一個劍眉星目,身披甲冑的中年男子。
文緒抱拳行禮:「多謝仙師的救命之恩,若是沒有仙師的清神香,我恐怕也跟他們一樣了。」
說着,文緒苦笑一聲。
或許再晚一天,他也就會失去神性,最後落得只剩下透露着詭異的彩繪塑像。
周圍的燭光中,那一個個彩繪塑像眼神和笑容,或陰森,或邪魅,或猙獰,或鬼祟
皆是不懷好意。
陳對沉吟片刻道:「我還要有幾隻清神香。」
說着,少女伸手探向腰間荷包,中年男子卻苦笑搖頭。
「仙師不必勞累,他們已然是這般模樣,清神香對他們已經毫無作用了。」
一時間的沉默後,劉羨陽開口問道:「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文緒嘆息一聲,旋即一揮手,只見大地亮起一圈圈符文,劉羨陽陳對略微感知一二後,臉色大變。
這一個個黑色符文組成的法陣,遠去方圓數十里。
竟然將整個水雲城包裹在內!
而城隍閣內,這個法陣的符文,如一道道枷鎖鎖鏈,纏繞在一個個彩繪神像上。
旋即陳對和劉羨陽再次有所感應,同時抬頭,只見頭頂,籠罩着一個法陣,同樣由漆黑符文組成的法陣。
而頭頂的這個法陣,符文複雜,只籠蓋住了城隍閣,似乎是在禁錮着什麼一般。
劉羨陽摩挲下巴,猜測這應該就是司樺舟所說的禁制。
與此同時,文緒手掌中浮現出一節,燒了大半的小拇指粗的黃褐色香。
陳對移動目光,見狀直接開口道:「山水香。」
文緒點點頭:「準確來說,是一節山香。」
陳對微微頷首,確實是一節山香不假,只是她略微有些不解。
「有什麼問題嗎?」
山水香,放在山神祠廟或者水神祠廟,一般請香則需要四到五枚雪花錢,對山上修士來說,算不上大價錢。
而其中山水香又分為兩種,分別是山香和水香。
關於山水香的,敬香燒香也沒多大講究,只有一點。
山香不能敬水神,水香不能敬山神,僅此山水有別一條。
至於是拿山香還是水香,是去城隍閣燒,還是在文武廟敬香,又或者求神拜佛時用,都是極好。
無論是對敬香之人,還是受香火的神祇,都是好事。
這也是陳對所不解的地方,在城隍閣敬山香並無不妥。
文緒手指輕輕捻動,這一節山香立即被他碾碎成粉末,落於地面。
只見那些黃褐色的粉末竟然是變成一縷縷黑氣,與剛才文緒金身出現時,從下往上不停鑽入他體內的黑氣一模一樣。
那些黑氣落於地面,如同一道道黑色蚯蚓,蠕動着。
它們仿佛有靈性,似乎是活物,像是聞到了食物的氣味,扭動着快速朝着文緒竄了過去。
文緒一揮手,震散了那些黑氣。
劉羨陽皺眉:「這香被人動了手腳?」
文緒點了點頭,說道:「無論是朝廷敕封的正統山水神祇,還是山水間,因為地方習俗而建的一些淫祠,只要受此香火,必然神性消退,入魔,然後金身破碎。」
朝廷敕封正統神祇,祠廟中供奉的神靈的境界高低,能力大小,不單單與朝庭敕封神位的品階有關,還與他們受到的的香火有關。
而且關係極大。
因為,哪怕再高品階的神祇,只要長時間不受人間香火,都會出現金身破碎的情況。
唯有香火鼎盛,他們才能維持金身。
山水間的淫祠更是如此,若無香火,哪來的淫祠?
文緒忽然嘆息一聲:「此事怪我,若是我能早些發現,也不至於釀成如此禍端。」
陳對不是個會安慰人的,劉羨陽也不知說什麼。
陳對忽然問道:「可知是何人所為?」
朝廷敕封神祇,神祇金身破損,改換一地氣運風水是小事,關乎一國氣數,讓一國天災人害不斷,是大事。
一旦城隍出事,那可不僅僅是城隍閣的事情,關乎到整個水雲城的安全。
只是此時,一地城隍被囚,閣內眾多神官金身被毀,只剩下彩繪的塑像,卻依舊無人問津。
文緒莫不作聲。
劉羨陽想到了什麼,卻又不太確定,旋即明知故問道。
「一地城隍出事,事情可不小,為何不見官府的人,或者朝廷的譜牒仙師?」
文緒嗤笑一聲,意義不言而喻。
劉羨陽心中暗道一聲,「果然!」
只是,這麼做是為了什麼?壞了此處風水,讓神祇人不人,神不神,鬼不鬼的對他們有什麼好處?
劉羨陽忽然問道:「那城隍姚煥璟此時如何?」
此處是為前殿,正殿才是放置城隍爺神像的地方。
若司樺舟所說屬實,正殿被人設了禁制,那麼,他們頭頂黑色符文的法陣,則就是困住城隍的禁制了。
所以,劉羨陽自然知曉城隍爺被囚禁,只是此時不知道他是否神志清醒,或者已經入魔,金身破碎,與周圍幾道身影一般,笑容詭異。
劉羨陽思緒翻滾,忽然周圍望向地面。
那腳下這個尋常人看不見,唯有鍊氣士才能看見的,佔地百里的陣法,又是有何用?
「尚且無恙,只是等到煉魂陣煉化了城內所有生靈的血肉,依次削弱城隍爺的修為,再用碎神陣,打碎城隍爺的金身也是遲早的事情。」
文緒語無波瀾的說道,說話間,先是指了指腳下,又指了指頭頂。
兩個陣法,分別是煉魂陣和碎神陣。
劉羨陽道:「我們該如何做才能救出城隍。」
文緒抱拳說道:「二位仙師願搭手相助,文某感激不盡。只是不知仙師有沒有聽說過這麼一句話。」
劉羨陽不解:「哪句?」
文緒緩緩開口道:「跑的了和尚跑不了廟。」
他們神祇又何嘗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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