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問斬 0168：公玉上玄的過往

    秋世還不知道待會兒會發生什麼事情，

    但聽公玉上玄的語氣，感覺有什麼不好的事情將要發生，秋世聽得出來，是要馬上離開，若是有猶豫的話，待會兒可能要倒霉。

    秋世立刻動身，御空飛起，且立刻飛離了陽台上空十米外的位置。

    『直接回來。』

    公玉上玄催促道。

    秋世回問：

    『公玉先生，有什麼意外要發生？』

    『那廝盯上你了。』

    那廝

    公玉上玄說的就是丘鬼。

    秋世冒用公玉上玄的名字，但秋世不知，公玉上玄與丘鬼不但是舊識，更是死對頭。

    丘鬼身上一直記着一筆賬：公玉上玄砍斷的那條觸手，傷口的截面還在，無論吃多少修士都長不回來。

    那條斷掉的觸手截面處，仍有陣紋靈息縈繞，公玉上玄數千年前用最純淨的靈力，對丘鬼施下了最狠毒的詛咒：

    【原身如此，永世不得變化。】

    「稟告宮主，您要找的那個人在陽台上，他」

    下來的信徒回到丘鬼面前匯報，話才說到一半，丘鬼直接動作。

    一個瞬間，四五條觸手幾乎是同時朝上方刺去。

    剎那，大面積的天花石板被捅爛，轟然坍塌！

    嘭！嘭！

    嘭！！

    刺穿的位置讓石板轟然坍塌，但沒有沾染血腥的觸手又快速縮了回去，半秒不到的時間，那縮回去的觸手又一次捅出來。

    就像是無數的地刺，在蹂躪着頂層這些本就碎裂成塊的白石。

    丘鬼要的不是這般結果。

    它猛然發起的攻擊，且一直不間斷的穿刺着，就是為了出其不意，——

    ——要殺死公玉上玄！

    「沒有！沒有！沒有那個人的氣息，你騙我！」

    丘鬼猛戳了好幾番，天頂鏤空，上面的光線都映照了下來，顯現出丘鬼猙獰的面目。

    它朝面前的信徒控訴，憤怒的嘶吼，

    未等信徒張口狡辯，丘鬼的一根觸手，直接貫穿了他的胸膛。

    卻也不屑於吃，丘鬼殺死這名信徒，觸手捲起猛然朝側方一甩，將屍體丟在牆面上。

    砸在牆上的信徒直接斷了生息，屍體在白石牆上留下一灘血跡，隨後跌落在地面山。

    整齊排列着、貼着牆面站着的那些信徒，在頭頂天花牆板被搗毀之後，天空的光線照射出他們的存在。

    他們也再一次久違的見過自己的宮主那醜陋的面目——

    一隻黑色的、七條觸手、兩豎排共六隻黃瞳色眼睛的章魚海妖。

    身形大如野象，觸手長短不一，最長能探出二十來米

    信徒們站在牆邊處，不敢言語，看過丘鬼一眼之後，立刻埋頭低下眼神，不敢再看第二眼。

    那滲人的恐懼，遠比死亡的預見還要讓他們窒息。

    等待着，是被丘鬼吃掉，還是被這裏的碎石壓塌？

    或是更慘的死法？

    秋世飛出百米高空，親眼目睹了骨宮樓頂坍塌的全過程。大抵平息之後，煙塵漸漸消散，丘鬼真實的面貌逐漸顯現在秋世眼中。

    丘鬼是個章魚怪。

    此時，為了保全秋世的性命，公玉上玄朝旁吩咐了一句，便離開此處，快速飛上去：

    「你們在此等候，這裏夫設置了隔絕感知的結界，夫去幫秋世子一把，切記，夫未歸來，不可離開此結界。」

    南玲的管家和耿覺都老實答應：

    「我等謹記。」

    公玉上玄飛到秋世身旁，隨眼望到骨宮頂層上一片狼藉的場景，還有那形同井口之蛙的妖獸。

    常年不見光，丘鬼的視力幾乎退化，但神識的感知仍可清楚的探視到。

    在公玉上玄飛到秋世身旁的那一刻，丘鬼就已經知道——

    他在，他來了，他——

    出現了。

    丘鬼嘶吼宣洩着自己的憤怒：

    「奸賊！吾要生啖你的血肉，吾要將你抽筋拔骨！吾要你痛不欲生、生不如死！！」

    尖銳的叫喊聲，讓秋世意識有些恍惚，公玉上玄似乎什麼事都沒有，來到秋世身旁之後，冷眼看着下方小室內的海妖。

    「秋世子。」

    公玉上玄微微側過臉，但目光沒有轉移，他對秋世輕聲說道：

    「接下來是個人恩怨，你也無法插手，待會兒夫來對付它，你且先回到結界裏靜候。」

    秋世愣了會兒，應答道：

    「嗯，好，公玉先生小心。」

    說完，秋世轉身飛下去，回到結界裏了。

    南玲向秋世問道：

    「秋少，那上面你看到什麼了？」

    「一個妖獸而已。」

    耿覺驚奇道：

    「耶嘿，骨宮裏面怎麼還有妖獸？」

    南玲的管家趙寶樂猜測着解釋：

    「烽火大陸妖修遍地，妖獸都是作為他們修行時提升修為必要的材料，骨宮裏圈養一些妖獸，也見怪不怪。」

    耿覺似懂非懂的點點頭：

    「哦——，原來是這樣啊，那妖獸是——」

    秋世在結界裏，仰頭看着上空的公玉上玄，冷不丁的開口插話：

    「是丘鬼，那不是被圈養的妖獸，那是海妖，是骨宮的宮主。」

    「啊？」

    「什麼？」

    旁人驚詫不已。

    骨宮的宮主，是個海妖？

    這個秘密在烽火大陸上，幾乎沒人知道。秋世也才知道不久，而公玉上玄，好像很久以前就知道了，但他為什麼沒說呢？

    為什麼不給烽火大陸上的人們散發消息呢。

    秋世看向公玉上玄，這公玉先生臉色冷漠的神色，頓時讓秋世感到有些陌生。

    丘鬼當年在一處綠洲里生存着，那時還沒有烽火大陸，

    那時候的公玉上玄還只是莫生大陸上的一名小小渡劫境劍修。在外出尋得一片清淨處練劍時，高飛不遠處覓見了那片綠洲。

    一處迷你的綠洲，中間有一處池塘，池塘旁有幾棵大樹，池塘中的水是淡綠色，周邊有許多的巨石陣，整體看去，像個鏤空的宮廷。

    地方不大，此處綠洲沒有人煙跡象，僅有百平米。

    當年的公玉上玄在那裏巡視一番，無人蹤跡，便開始練劍，當他揮劍將巨石陣的石柱全部砍斷，池塘中的妖獸便再也壓不住怨怒，跑出池水，上來與公玉上玄拼死搏殺了一番。

    那次拼殺，丘鬼的實力低公玉上玄一等，被公玉上玄砍斷了一條觸手，隨後遁回池塘里。

    公玉上玄落得輕傷，他知道狗急跳牆的理，也沒有深追。

    而後半月，公玉上玄養好了傷，卻帶着人來，將這綠洲里的池水都抽乾了去

    卻也沒能得見池塘里的那頭妖獸。

    千年過去，公玉上玄活了數千載，見證了莫生大陸的變遷，曾經的修仙宗門都漸漸落寞，最後演變成大同。沒了宗門，盡數成為人人平等的生活，城池而已。

    較為高一等的，至今存在着的只有學府，還有那些興建不久的小宗門。

    那些現今被稱為一流宗門、二流宗門的大宗，在學府的地位面前，也只是小打小鬧，公玉上玄很少會去計較。

    數千年來，公玉上玄久不忘懷的事情少有，這丘鬼的生死，就是其中之一。

    公玉上玄曾懷疑，這章魚怪沒有死，只是遁逃了而已。

    但沒有水，這個海妖怎麼生存？

    烽火大陸上的位置，公玉上玄曾暗自來巡查過幾回，並沒有發現什麼湖泊和池塘，海妖更不可能苟且在修士百姓們賴以度日的水井裏。

    當下再見，公玉上玄看着丘鬼身上那些血漬，才終於明白。

    它才不會需要什麼水分滋潤，生靈們的血，充當了它當年的池塘

    公玉上玄此時內心複雜，情緒有些錯亂，是該恨自己當初的傻，還會優柔寡斷？

    回想起當初，公玉上玄被同門嘲笑：

    「師弟，這裏水都抽乾了，哪有什麼妖獸啊。」

    「就是就是，它既然是海妖，沒了水應該就活不下來的，你也別想太多，說不定已經在哪個地方旱死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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